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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江南的规矩女儿出嫁需要置办陪嫁的物品,不过,因为路途遥远携带不便,嫁妆也就从简了。两日后,沈家老少送别淮秀,大家免不了离别伤心,以泪洗面。沈天海带着两个家丁,一个丫头,陪送沈淮秀去蜀中江家。
看齐落霞一人护送,沈天海非常惊讶:“齐姑娘,莫非开武镖局真的没有其他兄弟来吗?”他还以为其他人在外面客栈等候着呢。
“沈伯父,我并没有说过还有其他兄弟的。再说,人多反而碍事呢,江家不是说要低调行事吗?”齐落霞坦然解释。
“此去蜀中万里之遥,常言说得好,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请开武镖局前来护送,就是为了安全着想,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叫人放心?不如不来呢!”沈天海气得直哼哼。
齐落霞笑而不答,扬起马鞭,轻抽马儿,一马当先驰骋而去。
“哎,这丫头也太狂妄了吧!”沈天海干瞪眼。
“叔父,齐姑娘艺高胆大,我们应该信得过她。”沈淮秀温婉的说道,由丫头扶着上了马车。
沈天海临时想找帮手也来不及了,便派一家丁先行,去蜀中江家送信。
出了苏州城,往江苏而去,一路比较顺利。朝廷治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也能安居乐业。齐落霞因为行镖走惯天南海北,一路上安排着住宿起居等事,非常周到。她对沈淮秀也是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令沈天海颇为放心了些。
出了江苏,一直往西南的方向而去。因为急着赶路,水路并行,也无暇观赏沿途的风景。这一日,到了湖北境内,沈天海收到了来自江家的信,信上说请他们暂住客栈,很快便有车马来接行。大家松了口气,不再急着赶路,而是住进了一家名叫“宾至如归”的客栈。
已是夏日,天气显热了。齐落霞便叫上沈淮秀去街市买些衣物换季穿。沈天海立刻拦阻,沈淮秀却笑道:“叔父不要担心,齐姐姐行走江湖多年,必然护我周全。再说,我也想看看这里的民俗风情,这一路走来也没有到处看看,有些遗憾呢。”
齐落霞笑着说:“沈伯伯放心好了,我与淮秀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的。”
“也罢,我陪你们一起去吧!”沈天海叹道。
一路以来,沈淮秀都是戴着斗篷,掩住面容,以免抛头露面。而齐落霞却不以为然,她行走江湖数年,这些俗世规矩也是顾不得了。她生得俊俏,引得不少的回头率。沈天海谨慎的跟着她们,恨死她的张扬。
这日正逢当地庙会,街市上非常热闹,到处是人群,买卖祭祀品的货摊也很拥挤。齐落霞和沈淮秀好容易挤在一家高档点的绸缎铺里买了些夏季需要穿的衣物,这才到处逛玩。
“沈姑娘,你看这些绸缎上的刺绣是不是出自江南?”在货摊上,齐落霞拿起一副绸布给她看。
沈淮秀瞟了一眼,摇了摇头,“是蜀绣。”她走向一家乐器铺,仔细看着铺子上的玉箫和竹笛。
店家赶紧迎上来,“这位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尽管挑吧!”
沈淮秀拿着一支青色玉箫,左看右看,似乎是很喜欢,语气里闪着惊喜,“店家,这只玉箫是得乐坊所出?”
“姑娘好眼力!这支玉箫的确是得月坊的珍品,年代久了,表面破损不被懂箫之人所识,埋没了多年啊!”店家惊喜万分,竖起了大拇指。
齐落霞看着这支玉箫,只见表面已经斑驳脱皮,便笑道:“沈姑娘,你怎么就看出这箫是珍品?”
沈淮秀沉吟:“以前我有过同样的一支,被我无意中弄丢了。今日有幸再见这样的箫,怎么会看不出来?”
“沈姑娘竟然会吹箫,我怎么不知?”齐落霞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也跟着挑起一支竹笛,讨好道:“以后妹妹可要教我,如何?”
“姐姐有此雅兴,妹妹便答应了。”沈淮秀笑了笑,叫跟着的丫头拿银子给店家。
没等天黑,沈天海便催促她们回客栈了,他一个劲的说人在外乡,小心为上。
依照常例,沈天海吩咐店家将饭菜送至沈淮秀的房间里去,由齐落霞陪着她吃饭。其余人便在外面吃喝。窗外半月有缺,凉风徐徐吹来,一扫暑气。
“姐姐一路辛苦,数日来寸步不离淮秀左右,怕是没睡过安稳觉的。今日淮秀敬你一杯!”沈淮秀举起酒杯,对齐落霞含着感激。
齐落霞接过酒杯,淡然回道:“妹妹客气了,护你安全是姐姐分内之事。就盼望着江公子早日前来接妹妹过去,姐姐便安心了。”
沈淮秀笑道:“今日无事,明日也不急着赶路,姐姐多饮两杯薄酒,以解旅途疲惫。”她举着酒壶又替她斟酒。一旁的小丫头环儿要过来帮忙,被她制止,“环儿,你也累了,先去休息,我和齐姐姐有话说呢。”
环儿答应一声,便走到屏风后的小榻上睡觉了。
“姐姐可知道江南沈家最有名的绝技吗?”沈淮秀瞥了齐落霞一眼,笑了笑。
齐落霞没料到她突然说起这个,迟疑了会儿,便道:“沈家闻名天下的绣艺——不仅仅是在布匹上绣出针法精细,色彩雅致的美丽图案,更是能在一方丝帛上绣出五岳湖海,城邑乡村,精妙生动更胜于画。这是先皇赐予沈家金字招牌的最主要的原因。而淮秀妹妹以针作画,巧夺天工的绣技更是天下一绝。不过,最让天下惊叹的应该是江山锦绣图吧,传说,画里藏着玄机。我倒觉得那不过是世人的笑谈罢了。”
沈淮秀浅尝杯中酒,叹了一声,“我不远千里来到沈家绣坊就是为了这门绝技,如今终于得到金针技法,可以离开了。”
她的话说得冷淡,还有些如释重负,却极是怪异。齐落霞忽然出勾,抓在她的肩膀上,靠近她的左足迅疾的踩着她的右脚,一招拿住她。
“姐姐莫急,我还没说完呢。”沈淮秀轻笑,突然身子如鱼般滑了出去,冷冷的看着齐落霞。“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秘密的?”
齐落霞长发披肩,冷笑:“你到底是谁?为何假扮淮秀?”
“你的任务结束了,何必管这闲事?”假淮秀冷笑着,手里却抓着一根木簪。
“你把淮秀弄哪儿去了,她是生是死?”齐落霞怒道,心里却惊讶这女子的武功很诡谲。
假淮秀本就没有什么表情,此时只有眼眸里浮现冷冷的杀气,“是你多管闲事,否则你还可以活着离开,可是你寸步不离我左右,实在令人可气。”
“是你们急于摆脱我,那封莫名其妙的来信太可疑,江家离此地尚有数百里,我们行踪不定,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们的住处?而且江家在此有分店,为何不派人前来迎接,还让我们在此等候几日,分明是在做戏!”齐落霞随意将长发盘在头顶,扯下一段衣角束住,似乎相信对方的好脾气,不会趁此间隙出招。
假淮秀叹了一声,若有所思:“原来是信早来了几天。”
齐落霞皱了皱眉,淡淡哼道:“不仅如此吧,假的毕竟真不了。我和淮秀认识多年,对她也算了解,你怎么能瞒得过我?你们的计划虽然不关我的事,可是你潜入沈家数年,又将淮秀掳走,以我爹爹和沈家的交情,我却不得不管。”
“你想怎样?”假淮秀冷声道。
齐落霞也紧紧逼视着她,“将淮秀交出来!”
她轻轻咂了一声,“那倒是为难妹妹了,沈姑娘的事妹妹实在无能为力。”
“那就拿住你再说!”齐落霞话音刚落,身形如剑般向她冲去,她轻声一笑,转身避开,指尖触及齐落霞的腰部,欲点她的气海穴。却被她一只鹰爪般的手捏住手腕,她吃惊非小,急忙踢向她的下巴,可齐落霞忽然顺势抓住她的足尖,身体压向她,重重倒在地上。可想而知,两人的姿势多么暧昧可笑。假淮秀闷哼一声,没等齐落霞说话,指尖如刺,在她的手臂上划了道长长的口子,冷笑:“齐姑娘,没想到你技不如人,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武功,别怪妹妹我狠心了!”
齐落霞一阵刺痛,低眼看到自己的袖子破了,露出的手臂鲜血直流,已经渗透了衣服。“妹妹真是狠!”她却没有起来的意思,顺手点了她的四处大穴,冷冷的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了沈家绝绣,这样处心积虑?”
“齐姑娘,奉劝你赶快放了我,今后就当没这回事,否则——你死得会很难看!”假淮秀冷笑着。无奈自身穴道被封,只好用杀人的眼神瞪着她。
“那我倒要看看我会死得多么难看?说,你是谁?否则我就不客气了——”齐落霞玩味的看着身下的女子,手指伸向她的衣带。
“你想干什么?”女子也意识到她想干什么,怒喝一声。
齐落霞叹了口气,一抹不得已而为之的笑容,“我一个女子又能干什么呢?不过,如果别人从外面进来,看见美若天仙的妹妹不着一缕的躺在床上,那么——好像有辱妹妹的名声啊!”
“卑鄙!”假淮秀恼怒不已,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卑鄙的人好像不是我吧?你把淮秀交出来,我自然会饶了你的!”齐落霞逼向她,手指已经拉开了她的腰带。假淮秀恼羞成怒,狠狠的瞪着她,口气冷得像冰岩,“你辱没的可是沈淮秀的名声!”
“却是妹妹你的身子!”齐落霞又解去她的亵衣,见她贴身的围胸是件绣着精致牡丹的护胸,葱白如玉般的胸脯几乎露于人前,急促起伏着,挺立如峰的饱满凸起,齐落霞干笑一声,咽了下口水,停下了动作。“你还真沉得住气,是当我不敢做什么吧?”
那双眼睛布满森然杀气,狠狠的哼道:“齐落霞,我不会放过你!”
齐落霞摇头叹气,“我也在江湖上走动了几年,什么震慑恐吓,威逼利诱的手段也见识了一些。对付妹妹这样的女子,最好的方式不是杀了你,或者动什么刑罚,那是没什么效果的,只有这种男人常用的方式可能管用些,所以姐姐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就在她即将拉去她最后的贴身小衣时,突然,门口有脚步声,房中的人立刻噤声。
“秀儿,你歇息了吗?”是沈天海的声音。
齐落霞使了个眼色,料到假淮秀此时绝对不会有什么异动。果然,她轻声回道:“叔叔,淮秀已经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沈天海似乎犹豫了一下,便道:“既然秀儿累了,叔叔便不打搅了。”
听着脚步声离去,齐落霞问道:“他知道你的身份吧?”
“齐姑娘,你自身难保,还是不要管得太多了!”假淮秀冷笑一声,手指忽然在她脸上狠狠划去。齐落霞没料到她竟然冲开了两处穴道,眼前银光一闪,下意识的别过了脸,指尖在她的耳根留下几道血痕。她忽然胸口郁结一口血腥,立刻弹跳起身,惊怒交加,“你下毒!”
假淮秀冷笑:“这是羞辱我的代价!齐落霞,你已经中了西域奇毒,活不过三天!”
齐落霞猛地吐了口鲜血,惊觉先前受伤的手臂已经发紫,血液凝固发黑。她冷笑一声:“在我死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免得到了阴间我们还不认识!”
假淮秀大怒:“你想和我同归于尽?”
“不错!”齐落霞眼前发黑,突然出掌击向她的天灵盖——
可是,她突然全身颤抖,望了眼窗外的半月已成弦月,紧咬着苍白的嘴唇,“弦月如勾,你,你好运气——”整个人抽搐着倒在一旁,昏迷不醒!
齐落霞点穴的力道不足,假淮秀很快冲开了穴道,立刻站了起来,她有些奇怪这毒性怎么发作得这么快?可看她的症状又不像毒性发作,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立刻杀了齐落霞,以绝后患。可,看她紧锁的眉弯颤抖个不停,长长的睫毛挂着湿润的水粒,苍白失血的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叹了口气,“是你自找苦吃,怨不得我。”她想着齐落霞已经身中剧毒,不久活于人世,再留她几天的命也无妨。便将她抱到床上掩好,整理衣服后,走出了房间。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齐落霞,她猛地起身,发觉自己睡在床上,还盖着被子。我没死吗?还是幻觉?
可是外面的敲门声很大,提醒她这不是梦,她还活着。看自己发紫的手臂像馒头般粗肿,毒性不浅,耳根的伤倒是普通,没有毒。她苦笑一声,你是谁?杀了我岂不干净,为何偏要留我几天的命?是要看我死得多么惨吧!
“客官啊,你怎么才起来呀?”店小二焦急的说道。
“怎么啦?”齐落霞奇怪他的反应。
“今早,我发现马厩里的马不见了,还以为被贼人偷取,可连房间里的客人都不见了,吓得我不轻!好吃好住了数日,偷偷溜了,这不是住霸王店吗?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在客官你的房间里发现了好几辆银子,留着纸条交代我早上叫醒你。还说什么——什么——”
齐落霞看到小二局促不安,眼神直瞟自己,便笑叹:“是不是怕我会死在客栈里,坏了店里的名声?”
“这——客官见笑了,不过是同伴的玩笑罢了!”小二赶紧哈腰。
“没关系,我这就走了,你也好向掌柜的交代。”齐落霞微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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