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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疾步如飞,很快就来到后山那隐蔽之处。商婉似乎也刚刚赶到,气喘嘘嘘的扶着树干。
“婉儿姐姐好轻功,怎的跑了几步便累了?”落霞心里奇怪,却听商婉说:“落霞,你听我一言好吗?”
落霞奇怪她却在此时慎重起来,便道:“婉儿姐姐要说什么,落霞必然听从的。”
商婉深深望她,叹道:“原本我想要落霞随我下去的。不过,现在我有了另一个想法。落霞,你听好了,你体内阴阳两股内力互相抵制,又相互依赖,无法调和,乃是阳气太霸道,太古怪诡异。而你本是至阴之血,可惜失血过多,又受那香毒所害,这血过分妖异,被那虫盅所化之力排斥,两股内息争斗不止,使你受到痛苦折磨。我仔细想过,如今我也帮不了你,你若下到这深谷里,耽搁时日久了,怕是没有好处的。所以,落霞还是离开这里,去寻找与你同阴之血,若有奇遇,落霞便可解除自身毒害,妙用无穷。那时,落霞再回来,何愁帮不了韩先生和我们!”
落霞见她说得非常慎重,凝神片刻,道:“婉儿姐姐,多谢你对落霞的恩情,如今父亲和何教主还在这谷底,我怎能弃之而去?姐姐放心,落霞见过他们便要离开的。”
商婉心里苦涩,心道:“你叫我一声姐姐,你我之间便注定是姐妹之情,我何苦耽搁你的性命?”
她轻声道:“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方能解开一切秘密。你父亲那里有我照顾,你尽可放心了。”
“姐姐,我对你还有不放心么?”落霞一边说着,走近那隐蔽所在,拨开隐蔽,看着深不见底的洞穴,只觉脸上厉风拂来,沉吟道:“下面果真有浮力,姐姐内力不济,还是我来背你!”
“没事,我自己就可下去。倒是你,下面虽然有浮力托着你,也要懂得技巧,否则撞到陡峭崖壁,一样丧命。”说着,她拉住落霞,道:“落霞,你去寻条藤蔓回来,我等着你!”
落霞看了看深渊,点头道:”姐姐说得是,慎重点好。“说罢,她转身走了几步,突然警觉起来,耳中听得一声:“落霞保重,我们就此别过,月曦姑娘也是至阴之血——你去找她——”
落霞赶紧回头,飞奔过去,只见商婉已纵身跳下深渊,依稀可辨她清秀的身影,洞里还在回响:“不要让我们失望——”
落霞情急之下,冲动的直想纵身跳下去,可,一阵清脑刺鼻的味道迎面吹来,令人睁不开眼,她赶紧避让开。良久,回身再看,惊见那洞口竟然不见,这里也是按照五行八卦布置的,方位竟可移动。难怪这里是佹魅教最隐蔽所在,每次出入都会移动方位,旁人怎能堪破机关?
她木愣的跪在地上,一阵苦笑:商姐姐突然改变主意,一定是有原由的。是有难言之隐么,为何不告知我?突觉腰间有一物件,她低头看去,却是一卷蜡纸,翻开一看,脸腾的飞红,原来纸上所绘的是人体交合图,不过稍微细看,窘迫之感便退减许多,只见纸上有一行小字:合阴功修炼心法,心无旁鹜之人可修之。
待要再看,可情势危急。她耳目本灵敏,现在更是顺风,听见远处有嘈杂声,还有说话声:“她们跑得极快,定是往这后山来的,我们赶紧追!”
“那商丫头作死,竟敢违背教主之命!私自将汉人奸细带回药谷不说,竟然公开背叛教主的命令,冲出药谷了——”
“还说什么,把她们抓了,交由执法长老处置!”
“父亲,婉儿姐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落霞默默发誓,听得杂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便收好秘笈,再不耽搁,记得商婉说过的路径,翻过后山朝右玉方向而去。
嵩山少林寺,这日是寺院大斋的日子,寺院里主持清远方丈正逢闭关,执掌寺里事务的由清远方丈的师弟清尘大师操持。
中岳嵩山西麓,背依五乳峰,对面少室山,如翠屏端立,林木蓊郁,景色迷人。周围山恋环抱,峰峰相连,错落有致,形成了少林寺的天然屏障。
有言:海内灵岳,莫如嵩山;山中道场,少林为胜。故有“禅宗祖庭,武林胜地”之称,而闻名天下。
这日正逢七月十五,是佛门盛会:盂兰盆节。傍晚时分,热闹过后,一众善男信女散去,清尘师父安排寺里众僧清点寺院的具体事务。
一小沙弥急匆匆的跑进大殿,被拦住:“你这顽徒,佛门弟子怎如此心浮气燥,何事如此慌张?”
沙弥抬头看,见是都监和尚清尘大师,沙弥慌忙跪倒,急道:”大师傅,不好了,山下来了一些凶徒,弟子不让他们进来,险些被打。我关了院门,可他们已经,已经闯进来啦!”
清尘哼道:“今天是本寺的庆日,外人来瞻仰也是平常,你为何不让他们进来?”
“可是,可是天色已晚,那些人非要进来寻事,而且他们并不是汉族人打扮,好像来自西域。”
清尘沉吟,嘴上说道:“异族人如何,只要是来瞻仰佛门的信徒,怎将他们拒之门外?”
小沙弥挠了挠头,不解师傅的话,道:“那些人可不是善徒,师傅真要放他们进来?”
清尘刚要说话,突然一阵轰鸣大笑响彻云霄:“老夫想来便来,要你这秃驴啰唆?”
这声音如雷般轰隆震耳,小沙弥吓得瑟瑟发抖,“大师傅,是,是他们!”
清尘走出大殿,只见一群红衣男子簇拥着一瘦小的老者,傲慢不可一世的站在大殿前,气势汹汹的模样。
清尘不该面色,上前施礼:“施主,别来无恙!”
那老者鹰鼻阔口,面貌猥锁,他白眼一翻,不屑一顾道:“你这和尚是谁?叫清远那老秃驴出来说话!”
清尘皱眉,微微不悦:“施主,方丈师兄正在闭关,施主有什么交代的告诉贫僧便可。”
老者冷眼一瞥清尘,见是个面相老实的中年和尚,一阵冷笑:“你?和尚莫要逞强,这是老夫与清远之间的恩怨,他人怎可担待?你去告诉清远,他再躲着不出来,老夫就拆了他的庙宇,杀尽他的徒子徒孙!”
“住口!这里是佛门重地,请施主慎言!”清尘立刻变色,淡淡说道。
“佛门重地?好,今日老夫就将清远打出原形,叫你们看看你们一口一声方丈师兄是何等模样?”老者哈哈大笑,看他身形瘦小,中气十足,功力绝不可小觑。
说着,他一甩披风,直接闯入大雄宝殿。
“施主留步!”清远还要阻拦,可老者头也不回,枯廋的手指对着清尘一挥,一道凌厉的指劲带着黑气直扑清尘额头。清尘怎会没有戒备,突见黑气堪堪迎面,立刻双掌合十,口一张,一团白气如同一个漩涡,紧紧的包住了疾驰而来的黑气,瞬间化解了老者这一招。但听“啪”的一声,两团气流击撞后,旁人不觉什么,但清尘却只觉一阵腥风扑面,难闻之极。他一把推开身后的小沙弥,以袖掩住口鼻,暗叫不好。
“哎呀,大师父!”小沙弥被推倒在地,惊呼一声,双臂被身后来人一把托住。“小师父小心啊!”沙弥回头一看,脸色羞红,赶紧低头。
“哪里来的奸险之徒,竟敢在佛门重地用此卑劣无耻的手段害人!”
只听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爽朗的声音,夹带着冷嘲热讽的口气,老者干瘪的脸上阴沉沉的笑令人可怖,他转身看去,只见一蓝衣女子放开小沙弥,轻步走来,面容俊美,气质如华,长身玉立,潇洒不羁。
老者鹰目突然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惊道:“你,你是何人?”
女子也不答话,径直走向清尘,双膝跪地,恭敬的施礼:“落霞拜见清尘师伯!”
“快起来,快起来!”清尘急忙扶起她,激动不已:“贤侄女,好久不见你来,叫你大师伯好生想念!”
落霞也是激动非常,道:“大师伯呢?我这就去拜见!”
清尘道:“贤侄女稍等几日,你大师伯三月前闭关至今,还有几日便可出关。”
落霞点点头,“也好,我正要上山去看师傅。”说着,她转身看向那木然的老者,冷笑道:“前辈也是一方高人,擅闯佛门重地已经不该,怎用如此恶毒卑劣的手段伤害出家人?”
老者死死盯着她看,冷冷的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女子?敢和老夫叫嚣?”
落霞心里寻思:这些人装束奇怪,像是西域人,这老者已过半百的年纪,与大师伯哪里来的恩怨?”想罢,朗声笑道:“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齐名落霞是也。不知前辈姓是名谁?”
老者明显一怔,干笑两声:“女娃儿好胆量,好爽快!老夫姓单,单字一个复是也!”
“单复,单前辈?”落霞脑子过了几遍,一时没想到单复是何许人也。抱拳道:“单前辈,晚辈有礼了。不知单前辈闯入少林寺是何用意?清远方丈是晚辈的大师伯,如今正在闭关,前辈再有急事也要等大师伯出关才可吧。佛门重地,出家人修行之所,请单前辈不要打搅了!”
单复哼笑:“小女娃不知天高地厚,清远那老和尚也不敢与老夫如此说话,倒是小女娃子不给老夫面子,这般不懂礼数,莫非丫头是有娘养没娘教的?”
落霞冷了脸,怒道:“前辈一把年纪,辱骂本姑娘先人,怕是有失身份吧?我娘亲早去,前辈认为可笑吗?”
单复阴沉着脸,哼了一声:“小女娃不知死活,还是快快滚开。老夫要清远还我一条命来,与你无关!”
说着,他身形微微一震,双掌上翻,夹带着雷霆之力,裹向清尘。“你以为老夫是来少林寺寻乐子吗?清远再不出来见我,我就掀了少林寺!”
清尘先前被他掌中黑气所伤,此刻自然戒备,不敢硬接,身影忽的一转,到了他身后,右掌变指,中指下压,拇指微屈,乃是少林绝学“须弥惊神指”,一股劲道袭向单复的“阳光穴”,左手袭向他“至阳穴”。谁知,他那刚如铁钩的指头似乎一击成功,可他分明感觉自己点空,那老者身如软绵,吸取了他那刚猛之劲,瞬间化为无形。
更令他惊愕的是,他伸出的手被磁铁吸住般收不回来,力道正由手指流泻出去,他大惊失色,赶紧拍出左手,一掌拍在他腰部,哪里料到一阵剧痛传来,左手赫然变黑紫,麻木不仁。
惊愕之中,一道光芒在眼前一挥,自己的身形方才解脱出桎梏,却是落霞挥刀劈向单复,生生逼开二人。
单复也是一阵讶然:女娃年不过双十,怎有如此精悍内力?
他陡然被其刀锋上的凌厉之气震慑,赶紧收回吸力,这才使得清尘逃开一劫。要知道他这门绝学乃是魔教不传之功:吸魂大法。即是采用体内吸力吸取对方身上的内功,对方越是功力高深,被吸取的越是干净。而修习这么诡谲霸道的功夫所受的折磨非常人能受。
“前辈先是以毒掌伤人,现又用魔功害人,难道前辈真是邪魔外道?”落霞怒喝,玄铁一扬,对着单复。
单复先前见她背着灰布裹扎的兵器,还不以为然,此刻惊见玄铁,更是难以掩饰的吃惊:“你,你怎有这玄铁神兵?你到底是什么人?”
落霞冷冷道:“哼,单前辈别管我是谁,今日你骚扰少林寺,重伤清尘师伯,辱骂佛门重地,轻我先人,这些帐还是由我来清算吧!”
单复发出一阵苍劲笑声,道:“好,你这女娃娃好生胆量,不知你要如何与老夫清算呢?”
“若是前辈十招之内打败我,晚辈自当由前辈处置,少林寺的事便由不得晚辈管,若是,十招之内,晚辈胜出,那么请单前辈带着所有门人离开少林寺,并将清尘师伯的解药奉上。如何?”落霞慨然说道。
单复有些怪异,自己成名甚早,今日却与一女娃较劲,真是奇谈!不过他心里闪过一些异样心思,便沉声哼道:“就依你!”
落霞拉开架势,笑喝:“前辈小心,莫要辱没了数十年的名声!”
单复傲慢的瞥她一眼,稀疏的胡须一吹,“十招之内?女娃子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当世高手中能胜老夫者屈指难数,何况你一个年轻丫头?老夫念你年幼无知,还是快些离开!”
他心想自己成名甚早,与一女孩子比试武功实在有欠考虑,即使胜了也是江湖中的笑谈而已。
落霞还要激他,突然一阵震动耳鼓,却无声息的脚步传来,她不禁即刻跪倒在地,恭敬无比。
却听单复阵阵冷笑:“哈哈哈——清远,你这缩头乌龟终于出来了!”
一声悲叹,接着是浑厚温敦的声音:“单复,你这是何苦呢?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为何还是如此执着?”
“方丈师兄!”清尘上前稽首。
来人是位花甲老僧,慈眉善目,面露悲悯之色。“师弟,你身中毒瘴,快去医治吧。”
“师兄,这里——”清尘不肯离开。被清远劝止:“师弟,这里没你的事了,寺院里众僧各司其职,怎可逾越?况且,这位单施主是来找我的,你在此又有何用?快去吧!”
清尘不敢违背,便打稽离去。
清远走到落霞面前,伸手拉她起来,温和的说道:“落霞,经年不见,让师伯好生挂念。你师父更是牵挂着你,现在无事,落霞便去看你师父,她一定高兴的。”
“大师伯,落霞不孝,一去数年也没回来看望师伯与师傅,真是不敬!现今险恶之人来寺里滋扰,落霞怎可离开?”落霞不应,愤恨的瞪着单复。
单复面无表情,也回看她一眼。
“孩子,这些旧日恩怨无穷无尽,只有佛门修行方可度化一切。听大师伯的话,回去你师父那里,稍后再来寺里吧。”清远不急不慢的说道,倒让落霞狐疑起来:“可是他,他分明是来寺里寻仇的!”
清远摇摇头,温和一笑:“非也,我与单施主乃是故人,一时也说不清那些旧事。落霞若是想听,日后师伯告诉你好了。现在去看你师父去吧!”
见大师伯这般说,落霞再不好留下,只好向单复说道:“单前辈,别忘了我们的比武约定,现在我大师伯不愿我牵连进来,便只好日后再赴此约了。”说罢,她朝清远深深作了一稽,转身离开。
单复哼了一声,并无质疑。鹰目显露寒光,冷冷的看着清远,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落霞走向北麓,心里阵阵忐忑不安:那单复究竟是谁?他为何要找大师伯寻仇?
忽然,她眼前闪过一道白影,不禁恍惚。待回过神来,仔细看去,哪有什么白影,分明是错觉。却见自己身在云海之中,原来已到师父梅一师太居住的济慈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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