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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飞柳急急走到卧室门口,见琴棉走出,赶紧问道:“落霞怎么样?”
“回禀师傅,落霞姑娘还在昏迷中,不过她气息平和,应该没有大碍了。”琴棉手里捧着药碗,袖子也卷的好高。秦飞柳点点头,道:“你回去休息,再将灵芝草找出煎熬了给落霞服用。”
“是,师傅。”琴棉应声而去。
月曦坐在床塌旁守着昏睡不醒的她,阵阵叹息。你既然已经性命攸关,却为那些庙堂之事操心,是不得已的选择,还是你想从中探出些什么呢?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沈淮秀和你父亲的安危着想,又说是为了解身上的蛊咒之毒,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你还有另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你对我还是心有介蒂,你只是和我敷衍,从不交心相待!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人呢?
“月曦姑娘!”秦飞柳轻声而进,月曦急忙起身,恭敬的行礼:“秦前辈!”
秦飞柳走近床边看了看昏睡的落霞,叹了口气。
“秦前辈,落霞她如何?怎么这么久不醒?”月曦担忧的眼神任谁也能想到她对落霞的关心和疼惜。秦飞柳看了看她,走到门口才说道:“月曦姑娘跟我来,有些事和你说。”
“好。”月曦将落霞身上盖的被子掩好,这才随秦飞柳走出。秦飞柳笑笑,仔细打量着月曦,叹道:“月曦姑娘怎的不以真颜示人?”
“前辈见谅,只因月曦有不得已的苦衷,便掩蔽自己。”月曦不卑不亢的答道。秦飞柳微微一笑:“我也不是要打听你的事情,看得出姑娘与落霞关系密切,你总不会伤害于她。所以我告诉你一些事,希望你听好。”
“前辈请说!”月曦点头。
秦飞柳沉吟道:“我把过落霞的脉象,发现很奇怪的问题,她体内发生了怪异的变化,好像有如树藤般纠缠她的四肢百穴,牵制她的内力。所以看起来她似乎失去了内力,不如凡人。琴棉却发现了更奇怪的事情,落霞体内犹如巨大的空洞,吸收一切药力,有益的,还是有害的,都是让那些藤蔓吸取营养长势骇人,给她吃什么,也被妖异的藤蔓精炼吸收。如今妖异之气侵入她的脑子,常常压迫她的大脑,也是她时常昏迷不醒的原因。除了心脉被阴柔之气护着,她活脱就是个树妖,这样的半人半妖,月曦可曾惧怕?”
月曦默然半晌,似乎在考虑得失。秦飞柳轻叹一声,苦笑道:“月曦姑娘若是离她而去,也是情理之中,落霞也会体谅。”
“前辈误会了,月曦无论如何也不会弃她而去的。不瞒前辈,月曦要用今生所有报答落霞的恩情,其余所有对月曦而言无所谓之,月曦只要找到喜欢的人,她也喜欢我便已足够。”月曦淡柔一笑,说得平静无澜,却是坚定不移。秦飞柳怔怔的看着她,虽然脸色无常,眼睛却是清澈澄明,毫无虚伪做作之态。试想,一个女子能够对陌生之人表白心事,况且还是不合伦常的禁忌之情,这需要多少勇气和担当?
秦飞柳苦叹:“这是你们的私事,外人不需干涉。我要说的是落霞如今变成这样,月曦可有察觉?她真的失去内力了吗?”
月曦颦眉,仔细想了片刻。才说道:“当日我们发生误会,我曾在她身上使用过西域之毒,骆神医原以为那毒能克制这蛊毒的妖气,没想到却是加速这蛊毒的蔓延。可是,她救我飞身上崖,是不可思议的。而且数次我为她疗伤,却被她体内汹涌澎湃的劲道迫退,她体内在排斥外力的侵入。我细细想过,落霞她如今的状态还不置死,那些妖异的蛊毒试图把她变成树妖,却无法侵入她的心脉,应拜前辈所授的内功恩赐。”
“那套内功口诀当年也是天下第一的武林奇书,可惜本派的开山鼻祖也得的不全,就当是修身练气的普通内功,没有多少人重视了。我知落霞体内的妖异之气当属至极阴冷,就尝试这极寒极柔的内力去辅导,幸运的话,变害为宝也不一定。”
秦飞柳喟叹。
“我明白了,前辈可是认为落霞并非真的失去了内力,而是被她体内的藤藤蔓蔓钳制,气流不畅罢了!如果得到机遇,冲开那些束缚,将会恢复?”月曦恍然大悟,便喜悦无比。
“月曦姑娘别高兴早了,这只是琴棉的推测罢了,一切还无定论呢!”秦飞柳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室内,凝望着睡姿香甜的落霞。
琴棉?她竟然知晓得如此之多!月曦心里一动,便想去问问情况。
琴棉正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听到轻缓的敲门声,便有些奇怪,自家姐妹是不会如此客气的,难道是她?
她打开门,看似意外的笑道:“月曦妹妹?你有事么?”
月曦礼貌的行礼:“打搅姐姐清修了。”
“哪里话?快请进来说话。”琴棉让她进屋,砌了茶水。“这是用雪水泡制的香茗,妹妹尝尝?”
“多谢姐姐了。月曦过来打搅姐姐是为了落霞的病因。望姐姐告之!”月曦充满期待的看着琴棉。
“想必师傅已经跟妹妹说了一些了,你如此焦急的找我,看来妹妹对落霞的关心不寻常呢!”琴棉微微含笑,审视着她的神情。
“是的。落霞是月曦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月曦想和她同生共死,不离不弃。”月曦温柔淡定的迎视琴棉审视的目光。
琴棉看了她一会儿,喝着刚砌好的香茗,淡淡的笑道:“月曦妹妹果然坦荡,令琴棉叹服。也好,我就告诉你这些日子以来我研究出的心得。”
“愿闻其详!”
我本名叫苏锦程,父亲便是华不死神医的徒弟,可惜父亲在尝试百草时误中巨毒,变得既聋又哑,几乎不能自理。那时我只有五岁,见父亲如此结果,母亲惊怒交加,便送我上峨眉山出家了,避免我将来和父亲一样痴迷医术,不得善终。可惜命运使然,父亲临死前将华神医的医经交给我,好像是期待我完成他未完成的遗愿一般。我虽然在峨眉山学艺,师傅也知道我的来历,便准许我自习医术,平日里对本门姐妹也好有个照应。我看了医经里的奇闻怪录,对异族一些怪异的病症多有提及。而落霞说她是在苗疆那儿被人施了蛊盅之毒,我遍寻医经,查找奇闻异录,终于发现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苗人擅长异术。曾经有用人身试毒,就是用妖术将毒播种在人体上,经过一些时日,那药人如能勉强活下来,就是功效奇特的补品,若被重伤之人服用其血,便能有起死回生之效。而被种毒之人体质非常,最好与那毒结合完整,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琴棉是医者,对这些匪夷所思的怪事见怪不怪,而月曦紧紧咬着嘴唇,克制自己胸中的一阵翻腾。“姐姐是说——落霞被他人当作药人?”
“月曦妹妹不必惊慌,这些也是我的推测而已,并没有把握。也还没有跟师傅禀告呢。”琴棉笑叹。
“那,那该如何解?”月曦倒是相信了她所说的,神情便慌张无主起来。
琴棉摇头苦叹:“我虽然略通医术,对这些异术并不精通。不过请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的。”后面的话明显底气不足,权当安慰人了。
“琴棉姐姐辛苦,月曦感激不敬!”月曦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失礼。琴棉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深更时分,落霞努力睁开眼睛,这才看见身旁伏着人呢。屋子里烛火摇曵不定,寒冷的气息。她感到头脑清楚了许多,也没那么痛的。那般炸裂的痛楚令人心有余悸,不敢回想。
眼眸低垂处,一挽青丝如瀑流泻,洁净白皙的额头,密密的眼睫毛忽而闪动,有些湿润。精致好看的耳朵竟然没有孔,看来从小也没人为你打扮的。雾般的光线下,白皙如玉的肌肤发出一圈光晕,细微可见经络。皓腕如玉,正抓着她的手不松。
落霞心里一阵疼爱,伸出另一只手轻抚她满头青丝,柔顺光滑,令人沉醉。触及那玲珑耳朵,忍不住摸索起来。她沉浸在自己的美妙感觉里,犹不知紧握自己的手有些颤栗。
月曦忍住颤抖,没有动。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接近自己,温柔的吻落在自己的耳朵上,接着,移到头发上,那般温柔,那般疼惜!
再也控制不住的抽泣,月曦抬头,泪眼婆娑,哽咽无语,却在下一刻被落霞搂进了怀里。二人
紧紧相拥,痴痴纠缠,没有丝毫缝隙的熨贴着彼此。
“月曦想和落霞生生死死在一起,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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