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还有大的裁缝铺?”
安好看看她身上那件深红色的呢子外套,惊讶道。
何慧兰这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要是真的,她这话就说的有道理了。
“可不是?你们开铺子都没去看吗?就在那一片。我说你们做这些小年轻,做事情真是一点谱都没有。”
何慧兰下巴一挑,鄙视的笑了一笑。
说的再有道理,这种上来就说教的口吻也是令人生厌的。
“大姐,店是我开的,我赔不赔好像跟你也没多大关系。你的提醒,我记下了,谢谢你。不过我这里还在装修,你还是请回吧,免得灰尘弄脏了你这件好衣服。”
这何慧兰一看就是个原住民,城市里的人,尤其是经济发达的地方都或多或少有这个毛病,瞧不起外来的,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指点你。
她也不否认何慧兰说的有道理,但是她不需要这样的指点。
何慧兰跟许甜想的正好相反,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眼前这女孩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被这话一刺,立时就火了。
“哎,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你说话这阴阳怪气的给谁听?”
何慧兰嚷嚷道。一旁那人性子要温和一点,拽住了她。
“何姐,何姐,算了。咱们本来就是来看看人家这铺子的,以后都是街坊邻居了,伤了和气不好。”
说着,她又朝许甜尴尬的笑了笑。
没说什么,她就将何慧兰往外拽。
“何姐你这是干啥?”
这叫李翠的把何慧兰拽出来就道:“这话咱们自己说说就行了,人家店还没开业呢,你就说这些话,人家当然不乐意了。”
“我说哪些话了?我这是提醒她。整这么大的铺子,别到时候亏的裤子都没了,可丢人。”
想起许甜刚才那骄傲的模样,何慧兰还气不过。
李翠却笑了笑:“人家亏是人家的,你管她呢。又不要你掏钱。”
何慧兰看了看她,冷哼了一声:“倒也是。我操那心干嘛。那就看着吧,咱俩打个赌,她这个铺子撑不过三个月。”
“我可不跟你打赌。我自己还穿张记的衣裳呢,毕竟都做了几十年的老客了,哪是她这种自己不做,光买别人的来卖的店能比的。”
李翠朝店铺门口看了眼,语气有些轻蔑。
店内。
“甜姐。那人说的是真的啊?这附近真的有一家几十年的老店吗?那要是这得话,咱们这个店不是白开了?这样很难做起来的。”
安好很担心。许甜看看她笑了笑,继续在屋子里转悠。
这是两间连着的店铺属于同一个房东,她多给了钱,争取了房东的同意已经打通了。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我也去看过,我还去做过一件呢。就在家里放着。”
“那你还在这里开?”
安好惊讶。
许甜俏皮的眨了眨眼:“我找了很多地方,就这里各方面都合适。地段,店铺面积,离车站也近,回你家,我家都挺方便。我不能因为有一家老铺在这里就退缩啊。做生意永远都不可能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的。”
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安好愣了一下。
许甜走到正在刷漆的师傅那仰头看了看。
“师傅,你下来吧,我试试。”
那刷漆的师傅愣了一下,回头看她:“你刷的好?”
“我试试。”
许甜笑道,回头又跟安好说。
“我这半月都快闷死了,在家里,长卿连床都不给我下,我怀疑我两条腿马上要废了。现在就想爬高上低的活动一下筋骨。”
“刷漆?”
安好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已经提着桶从架子上下来的师傅。
“你刷的好吗?”
她也对许甜表示怀疑。
许甜接过师傅递过来的油漆桶。
“试试呗。很早的时候,看那些小说啊,就会幻想着,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的时候,有一间自己的房子,我就给它弄成我想要的样子。
现在不成了,家里,部队里都是现成的,想发挥都不行。拿这个来过过瘾。”
她提着桶爬上了架子。
安好听了她的话倒是挺理解的,毕竟都是年轻女孩,都做过梦。
只是,看着她越爬越高还是有点担心。
“甜姐,你悠着点,你那脚伤才刚好呢。”
“没事。好的很,一点也不疼了。”
她骑在架子最高的地方,还得意的晃了晃脚踝。
接着,她就用刷子蘸了蘸油漆桶,学着师傅的样子往墙上刷了起来,刷了几下,她又停了。
“安好,你看这个白墙要是弄成浅灰色会不会好点?这个白墙好像太普通了。”
“浅灰?那跟咱家里石灰抹的一样?多难看。”
她在农村,盖房子没那么多讲究,墙壁就是石灰刷了一层。
现在用的涂料讲究的多,颜色也很白。
许甜回头看看她:“不是。你那个石灰抹的当然不好看,颜色也不均匀,有的地方灰,有的地方白,显得很粗糙。我说的是用这种涂料重新调个色。
这屋子你看,光线很好,不会显暗。而且灰色色泽要柔和很多,看着也大气,回头衣架什么的,全部都用原木色的,整个感觉就非常简约温馨,还有档次感。”
许甜勾勒的场景,安好是完全想不出来的,所以她似懂非懂。
许甜也没征询她的意见,说完就转过脸看着墙顺着自己的思路又想了起来。
“嗯,我觉得这样可以。灰色确实比白色好看些。”
她一边想还一边嘀咕。回头又问刷漆的师傅。
“师傅,这个可以调吗?”
师傅瞅了瞅那刷了一点的墙点了点头:“可以。费点时间而已。”
“那就行,我不着急。既然做了,就要做好。”
这是她的原则,不做就算了,做就要认真做。做到最好。
安好听到这里,便道:“那你下来吧,现在也刷不成了,我看你悬在那,总提心吊胆的。”
“这有什么好提心吊胆的?这才多高啊?”
许甜倒是不急,应着安好的话,脑子里还在构思整个店铺的装饰和摆设,就坐在那扭着头四下看。
顾长卿领着梁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别人都在地上,就某人‘鹤立鸡群’一个人骑在那架子上,东张西望,脚还得意的乱晃。
“呃……长卿,一年不见,弟妹还是这样生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