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陡然转过头来怒斥道,“雪晴!你说什么呢?!”
“孽女,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凤义昌也愤然的。
凤纸鸢脸上却是不见半点颓色,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双目放光,温和道,“多谢妹妹操心了,我会不会被笑掉大牙尚且还不知,但姐姐知道,妹妹却是已经被全天下的人笑掉大牙了呢!”
“你!”凤雪晴一口老血。
她如今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秋围的事情早就在十二国传开了。
这会儿子出门,别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没。
旁边的柳如眉看女儿还要造次,一把掐住她的胳膊。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洗洗睡吧,养足了精神!还有半个月,你可就是东陵的太子妃了,出嫁的时候,可不能因为睡眠不足有黑眼圈了,到时候,你可得做全东陵最美的女子!”
柳如眉后半句话,仿佛是一颗定心丸。
说的凤雪晴心花怒放。
是啊!
凤纸鸢再得意又怎样?
还有半个月,她可就是东陵最尊贵的太子妃了!
等太子登基之后,她可就是母仪天下!
而就算往后莫王殿下真的娶了凤纸鸢这贱人?
她横竖也不过是一个王妃,在她面前,依旧低人一等!
且先由着她嚣张,往后,自然有她的好果子吃!
凤纸鸢听了柳如眉指桑骂槐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倒不是被刺激了,而是想起之前在的南浩国,她还是龙馨身份的时候,太子在她耳根前说的那些话……
一想到等凤雪晴嫁过去,都不用等她动手,皇后和太子会给她安排一个‘私会情郎浸猪笼’的下场,她就觉得凤雪晴,恩……挺悲哀的。
而柳如眉和凤雪晴看凤纸鸢眉头紧锁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这小妮子了,得意洋洋的下去了。
两人走了之后,凤老爷子安慰道。
“鸢儿,别和她们一般见识,知道她们的德行。”
凤纸鸢朝着二老眨了眨眼睛,“安啦,就这点儿小伎俩,还不够我看的,我也困了,爷爷,父亲,你们也回去睡觉吧,总之,别八卦了,莫王殿下的事情,我暂时是不会答应的。”
凤老爷子一听,有些急了,刚想说什么。
却是被凤义昌拉了回来,朝着他挤了挤眼睛。
“好了,父亲,说了女孩子脸皮薄,并且……你刚刚没听到女儿说,只是暂时的嘛……这算是默许给莫王殿下机会了。”
凤纸鸢闻言也没有辩解。
她也不扭捏,她确实给穆寒潇机会了。
长得帅,武功高强,三观一致,合她的口味。
至于到底能不能成,就看两人以后的造化了?
和二老问安之后,凤纸鸢回到了屋子。
从书架第二层的第七本书里,拿了一块淡黄色的透明薄膜出来,交给绮雯。
“明天早上凤雪晴的粥里,加入这个催化剂,让我给她下的慢性毒药提前发作。”
“是!”绮雯领命,将那薄膜收在了袖中。
原本凤纸鸢第一天给凤雪晴冰蚕雪脑的时候,就已经在里面动了手脚,而第二次作为龙馨给她开药的时候,更是开了大补的方子。
这两样东西单独服用都是上上好的见效药。
但要是两种加起来?凤雪晴的身子却是承受不住的。
原本她只有一年的时间,用了凤纸鸢的药大概也就只剩下半年左右了。
可偏生她那个不识趣的娘还在作妖,死活不透露她弟弟凤程熠的行踪,也就怪不得她让凤雪晴再减点寿啊!
三个月!
再给她三个月的时间。
这一次发作之后,凤雪晴的命就只剩下三个月了!
恐怕不等太子和皇后对她下手,她的病就会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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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凤纸鸢还在睡梦中。
绮雯早早的就来敲门。
凤纸鸢懒散的睁开眼睛。
“绮雯?凤雪晴发作了?那么快?”
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才刚过辰时,这个时间凤雪晴应该都还没吃早餐,而发作的时间需要一个时辰,怎么也对不上啊?
绮雯手里捧着一封信,摇了摇头,蹙眉道。
“不是,主上,是甄太子的来信。”
“恩?”凤纸鸢挑了挑眉,“甄月容大美人?他给我信干嘛?难不成是昨天我打了他妹妹,他要宣战报仇来了?”
绮雯摇头,“不知道,一大早就派人来送的信了。”
将信递给凤纸鸢。
凤纸鸢接过,信纸是用蔷薇压花制成,淡紫色,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十分精致。
信封上面还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凤纸鸢信没看人先笑了,夸赞道,“果然是美人,用的信纸也那么好看。”
将信拆开。
里头的字迹却不同于甄月容俊美的外形,狷狂肆意,看起来随性洒脱。
“凤大小姐,巳时一刻,金秋河畔一聚。甄字。”
凤纸鸢合上信,疑惑的皱眉。
“奇怪,甄月容约我干嘛?要是想替他妹妹找回公道,直接登门算账就行了,单独约我……”
绮雯在一旁询问道,“主上,那您去不去?”
凤纸鸢想了想,“算了,还是去看看吧,说起来,秋围上甄月容也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妹妹是他妹妹,他是他,我暂且不混为一谈,绮雯,备好马车,咱们这就出门。”
“可是……主上,马上辰时了,凤雪晴吃过那碗放了催化剂的早餐,差不多也是巳时发作,您要是去了,岂不是看不到这出好戏了?”
凤纸鸢抬了抬手,“无碍,且由她先闹着,我还不想听她的叽叽歪歪呢,等她闹够了,想好好谈条件了,我再回来,时间刚刚好。”
“恩,好,属下这就给主上准备马车。”
凤纸鸢辰时三刻就已经在金秋河畔等着甄月容了。
为了不和发病的凤雪晴撞上,提前出来透个气,吃个小米粥也是好的。
等她吃饱喝足,也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了。
租了一个小船,先在河上荡悠着。
刚好巳时一刻的时候。
河对岸的屋檐之上飘下一道红色的人影。
姿态洒脱,肆意狷狂,容貌俊美,举世无双。
这样的风姿,光光是远远看着,都叫人迷醉。
走近了,紫罗兰般的眸子微微眯起,逆着光,神态也亲和了几分,宛若柔风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