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鼓楼屋顶的碧萧,此刻看主子回去了,也收起了手中的一块七色琉璃。
这世间哪有什么七彩神光?
都是变戏法来的罢了。
低头看了看身上那骚气的红色赤衣,嫌弃道,“主子这什么眼光?做引子也不用穿的这么红火吧?”
碧萧俨然就是刚才那一直和穆长风说话的赤衣公子,便是他将太子引来鼓楼,陪主子完成这出戏的。
紫薇仙女、还有岚虎山洪灾的事,也都是他提起来的。
想不到主子一个小小的计谋,穆长风就上钩了?
凤纸鸢设计了穆长风之后,并没有急着先回去,而是去到了禅空大师的禅房,和禅空大师好好的喝了一会子茶。
问了舍弟前段时间在天元寺的情况。
由于禅空大师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凤纸鸢的真实身份,只道她是凌霄殿的殿主卫莫凡,所以也自然不知道凤程熠是她的胞弟。
当初相爷将二子凤程熠送到天元寺的时候,只说此子身上煞气太重,克尽全家,故而将他放到寺庙修身养性。
禅空大师看人极准,此子的生辰八字虽然确实有些不好,但也没有严重到什么克尽全家的?
再者他看那孩子眼神清澈,目秀眉清,再看相府姨娘那满脸厉色,虚与委蛇的样子?
就知道这孩子跟了后母在相府是何种生活了?
想来此子也是可怜之人,与其让他在家饱受白眼,不如收了他,让他在天元寺过几年安稳的生活。
等他根基稳了,长大一些,再放他回去争夺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可没想到,这孩子只在天元寺呆了三个月,就被蒙面人深夜打断了腿,下身瘫痪残疾。
而相府姨娘又借此事说此子乃是天煞孤星,连天元寺的香火都压不住他,将他带走,之后的事情,禅空大师也不知道了。
听完了禅空大师的叙述。
凤纸鸢对相府作妖的那姨娘柳如眉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巴不得现在就将她碎尸万段!
要不是还没找到弟弟的行踪,暂时不能对她下手?
不然的话,凭借她在江湖上的地位,杀一个妇人?简直有千百种办法!
看凤纸鸢为弟弟伤心,眼眶红红的样子,禅空大师安慰道。
“莫凡你也不必担心,舍弟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虽然现在知道她的真名是凤纸鸢了,定禅空大师还是下意识的喜欢叫她卫莫凡。
其实在禅空大师的心里,凤纸鸢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儿心性。
她这些年来能将偌大的凌霄殿上上下下打理的井然有序。
真真比一般的男儿还要优秀。
称之一句‘莫凡’实在是贴切。
凤纸鸢深叹一口气,“我也希望弟弟没事,母亲死得早,弟弟原本只有我一个亲人相依为命,可奈何那个时候的我是个傻子,也给不了他什么照顾,在我不在的那十年,他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还变成了残疾人,不知身在何处,柳如眉!凤雪晴!你们加之在我弟弟身上的伤害,我定要叫你们千倍百倍的偿还!”
直接杀了她们还不简单?
可凤纸鸢觉得实在是太不过瘾了。
她现在不仅不会让她们死,还会让她们爬的更高!
等她们都飘飘然的时候,再将她们从巅峰狠狠的拽下!
让她们好好尝尝这世间最苦的人生!
“禅空大师,弟弟在天元寺的那几个月,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好让我明确线索找寻他的踪迹。”
凤程熠的相府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生自由,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情,都是柳如眉那女人一手操办的。
故而以前凤纸鸢虽然向相府的奴仆私底下打听过二少爷的喜好,却一无所知,因为他在相府就跟傀儡没什么区别,无权有一丝自己的想法。
禅空大师略一思索,道,“说起程熠,他倒是挺喜欢画画的,还常常将一个妇人和小姑娘的画像画在风筝上,到后院一放就是一下午。”
不用想也不知道,那风筝上的妇人和小女孩,定是程熠画的娘亲和姐姐了。
说到这里凤纸鸢更是心痛,“大师,这会儿天元寺可还有程熠的画作?”
“恩,凤程熠倒是在天元寺留了不少风筝,我得知你来的时候,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给,都在这匣子里了。”
说着,禅空大师从蒲团后面拿了一个细长的黑色匣子递给凤纸鸢。
“多谢禅空大师了,莫凡这会儿还有一些事情要回去办,改日再来拜访大师。”
禅空大师捋了捋胡子笑道,“行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下次来又不知是要什么时候了?你有心就行了,我老儿也不必你挂念。”
凤纸鸢尴尬的吐了吐舌头,随即起身告退。
可就在她走出禅空没几步的时候。
却听到外面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们让开!给我让开听见没有?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娘!你们居然敢对我不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雪晴小姐,并非小僧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是禅空师父此刻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
“滚开!什么不得打扰?本小姐今日都给天元寺填了多少香火了?这老头居然都不让我进去求个签子?委实过分!”
“雪晴小姐,请冷静一点!”
“冷静?你要是还不让那老头给我出来求签,信不信我让殿下拆了这天元寺!”
凤纸鸢远远的听着,忍不住低声嗤笑道,“哟?这还没当上太子妃呢,就整日打着太子妃的名头到处闹事,这要是真的当上太子妃了,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听她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来求签的。
人都说来寺庙心诚则灵,她来求个签这种态度对禅空大师?还想求佛祖保佑不成?
凤纸鸢将匣子放到电子医箱空间里面。
抽出一条鞭子来,“啪--”的一声狠狠的砸在地上。
可怜的青石路板立马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索性她今天听了禅空大师的话,对相府这母女两愈发痛恨,早前又在穆长风那儿演戏演的颇累。
这会儿倒是很想用凤雪晴来松松筋骨呢?
就是……不知道待会儿要是一个不小心,将她打的皮开肉绽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