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在装神弄鬼。
赵小南也没有多留，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死掉的“阿柄”，就是他昨晚刺伤的那个苗族青年。
对方死了，赵小南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
这种只会欺负女人的混蛋死不足惜。
他昨晚没杀对方，只是不想招惹麻烦。
他曾让吴阿云，让寨子里的人，去仙女山上找这个“阿柄”，送他就医和报警。
不过显然吴阿云并没有这么做。
赵小南不相信这个阿柄是自杀。
阿柄的左腿没了，显然是有人在帮他掩盖他曾动手伤过阿柄的事实。
赵小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吴阿云，但也不排除是吴阿婧的另一个人格干的。
赵小南没有急着回去找吴阿婧，或者把吴阿云引出来，而是上了山，找了个僻静地方，把官印从乾坤袋中取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赵小南盯着官印，想要知道雾隐门老怪的真实身份。
“本神是北海龙神！”官印内传来蛟妖骄傲的回应。
赵小南撇了撇嘴，“我没问你。”
“那你问谁？”蛟妖问。
赵小南正要说话，官印内传来了雾隐门老怪的回话。
“我是谁重要吗？”
蛟妖立马跟了一句，“不重要。”
“你能不能不插嘴？”赵小南有些生气。
蛟妖呵呵一笑，“禁锢了本神的魂魄，现在话都不让本神说了，本神偏要插嘴！”
赵小南见蛟妖故意在这儿跟他捣乱，点了点头，吓唬蛟妖道：“很好，你这样惹我生气，我就有永远不放你出来的理由了。”
蛟妖轻哼一声，硬气的说道：“我告诉你，本神不说话，不是怕了你，而是现在本神不想说话了！”
赵小南听蛟妖强撑面子，给自己找台阶下，也乐得给他一个台阶，让他闭嘴，于是笑了笑回：“是是是。”
蛟妖果然没再说话。
但雾隐门老怪也没开口。
“你要不开口，我就先去杀了吴阿婧，然后再去杀吴阿云。”赵小南出言试探。
之前雾隐门老怪，就有保护吴阿婧的意思。
吴阿云帮助雾隐门老怪，把谢凌骗过去，给雾隐门老怪夺舍，显然也跟雾隐门老怪关系匪浅。
赵小南怀疑雾隐门老怪，在刻意隐瞒着些什么，而他隐瞒的东西，可能和吴阿婧和吴阿云有关。
雾隐门老怪声音变的低沉，似乎有些生气。
“我说了，她们不知情。”
赵小南听出雾隐门老怪的情绪波动，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我二哥已经醒过来了，他说是吴阿云引她中圈套的。”
雾隐门老怪没说话。
赵小南笑了笑，问：“你这么维护她们，难不成你是她们的亲生父亲，那个老巫医的汉人徒弟？”
雾隐门老怪嘿嘿一笑，“我是雾隐门第二十九代徒，在世几百年了，老巫医的那个汉人徒弟才几岁？”
“既然你跟吴阿婧和吴阿云没什么瓜葛，你干嘛那么护着她们？”赵小南问。
雾隐门老怪解释道：“吴阿云是我当年在水里救起的，我看那女娃悟性不错，就收下做了徒弟。她诱你二哥中圈套，也不过是受了我指使。至于吴阿婧，这些年，她视我如亲父，我对她也有些父女之情。
我这人做事，向来一人做事一人担，从来牵累别人。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修士，难道要滥杀无辜？”
雾隐门老怪如果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赵小南越肯定这老怪，就是老巫医的那个汉人徒弟。
“呵呵，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正道修士了？”
雾隐门老怪又不说话了。
赵小南猜雾隐门老怪，可能觉得谢凌是他二哥，他就跟谢凌是同路人。
赵小南见雾隐门老怪又在装死，故意说道：“既然吴阿婧和吴阿云跟你没什么关系，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等下回去我就叫她们两个陪睡。要不要到时我让你听听声音？”
“你敢！”雾隐门老怪的怒声顿时传出。
赵小南轻哼一声，回：你看我敢不敢。”
说完，他晃动官印，假装要把它送回乾坤袋。
“等等！”雾隐门老怪连忙出声。
赵小南看着官印问：“还有什么话说？”
三秒之后，雾隐门老怪的声音才再次从官印内传出。
“你要怎么才能放过她们？”
赵小南听的出来，雾隐门老怪的怒音有所克制。
“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雾隐门老怪这次倒痛快，直接说出了名字。
“冯玉科。”
“你是汉人？”赵小南继续问。
雾隐门给出了肯定答复。
“是。”
“你的身份？”
“那个老东西的徒弟。”
赵小南一听，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吴阿婧和吴阿云和你有什么关系？”
冯玉科又停顿了约两秒，才回答道：“她们都是我的女儿。”
赵小南之前就有这种猜测。
据苗族青年所说，老巫医夫妻多年无子女，汉人徒弟来了一年，老巫医的妻子便有了身孕。如果真如那个苗族青年所说，吴阿云是老巫医的妻子跟那个汉人徒弟通奸所生，那就证明老巫师没有生育能力。
吴阿婧虽然说是收养的，但吴阿婧和吴阿云却有几分相似，如果两人不是亲姐妹，那未免也太巧了。
“这么说你跟老巫医的妻子通奸是真的？”赵小南向冯玉科确认道。
“通奸？”冯玉科呵呵一笑，然后又说了一句，“我只是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嗯？”赵小南有些疑惑，不知道冯玉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冯玉科打开了话匣子，讲出了不为人知的过往。
“阿丽原本是我的未婚妻，因为她父亲得了重症，其它医院束手无策，才跑来求治巫医。
老东西用蛊虫给阿丽的父亲治病，阿丽的父亲病痛减轻。老东西见阿丽年轻貌美，所以起了歹心。要阿丽嫁给他，才肯替阿丽救治他的父亲。阿丽不忍看父亲受病痛折磨，才答应了老东西。阿丽来我家悔婚，退了彩礼。我跟她到寨子里，才知道她是因为救她父亲才答应嫁给老东西。
我想带她走，又不能让她抛下她父亲。
老东西用蛊虫给阿丽父亲续了十年的寿命。阿云出生时，阿丽父亲才离世。我本来想带着阿丽和我们两个的女儿远走高飞，却不想被老东西撞到。我们逃上了曲留山，却被寨子里的人抓了回来。
我和阿丽被装进猪笼，沉到了湘女河里。我的师父救了我。他把我的魂魄聚拢，教我养鬼、炼尸，还有夺舍，让我去报仇。”
赵小南没想到老巫医竟然这么下作。
当然，冯玉科假意拜师，暗地里却偷人老婆，还让老巫医替他养女儿，也不是什么好鸟。
“所以你杀死了老巫医的魂魄，夺取了他的肉身？”赵小南问。
冯玉科答了一声“是”，声音里带着快意。
“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年轻一点的夺舍？”赵小南好奇道。
老巫医身体已经老迈，如果要用灵气修补老巫医的身体，怕是几百丝都不够，所以夺舍一个年轻人，远比夺舍一个老者，要划算的多。
冯玉科答：“他们跟我无冤无仇，我犯不上害他们。”
赵小南想到了曲留山上的十几条人命，轻笑一声，讥讽冯玉科道：“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么善良呢！”
冯玉科没说话。
善良？
赵小南看着官印，笑容慢慢收敛。
他想到了失掉一条腿，被人当作是自杀的阿柄。
动手杀阿柄，取走他一条腿的人，自然谈不上善良。
这事肯定不是冯玉科做的，因为他的魂魄被困在官印之中。
冯玉科善良吗？
如果冯玉科善良的话，那么死去的人，又是丧命在谁手呢？
吴阿云，还是……吴阿婧的另一个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