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事实上你其实并没有打算死!否则的话,你不会舍近求远地登上塔尖。你明明可以直接跨过栏杆纵身一跳的。”翟沛庭喘着粗气说,“曲亦函,你在赌!赌我这段时间经过特殊训练后,不管你的这一跳有多危险多可怕,我都能及时地将你从危险边缘拉回来。恭喜你,赌赢了。”
“你看出来了。你真厉害。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继续玩下去。我倒想看看,你是否每一次都能及时地拉住我。”曲亦函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和陆嫣然都已经完全决裂了,她已经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了,为什么你还不肯给我机会?”翟沛庭痛苦地问。
她咬牙,“我们没有完全决裂。这一点,可以从她仍然肯让她的婶婶一如从前一样耐心细致地照顾我妈这件事上看得出。她,其实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狠毒。既然如此,那就代表我们有机会重归于好。”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却无法否认在她心底深处一直有着这种执念。
“曲亦函,你是有多蠢?那样一个被嫉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女人,你竟然还愿意给她机会?”翟沛庭气不打一处来。
“谁都会犯错!谁都应该有被救赎的机会!”曲亦函斩钉截铁地说。
曾经,她的母亲就向她请求过原谅,是她冷酷地拒绝了,结果母亲万念俱灰下选择了自杀,弄得现在变成植物人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
他不知道她有多少个夜里挣扎着后悔着没有给机会给母亲,那种锥心的痛,从出生就拥有一切美好什么都不曾失去的他又怎么能体会?
所以,她不允许再犯这样的错。
哪怕明知道前方有危险,她也绝不会轻而易举地就断了陆嫣然回来的路。
“你愿意给所有人机会,却独独不肯给我机会。”翟沛庭苦涩无比。
“很简单。因为你没能让我爱上你。”曲亦函平静地说。
她可能 被他感动过,看到他为她受伤痛苦的时候,她的心会疼,某些时候还会因他有些许的困惑,但那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并不意味着她爱上了他。
“那你就爱时朕宇吗?带着我的孩子爱时朕宇?我怎么就没法信呢?”翟沛庭激动起来。
“为什么不可能?他,本来就是我一直喜欢的类型,爱上他简直没有任何难度。而且事实就如此。如果你肯花心思在来之前好好问问时小柔,我相信她会告诉你,我和时朕宇早就住在一起了。我们早已是名符其实的夫妇。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相信,这都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
“可你对我的抚摸我的吻都有反应!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会有反应?”翟沛庭紧攥着拳头问。
“当一个异性这般亲昵地吻你抚摸你,你不会有生理上的反应吗?如果不会有,我很好奇你和你从前那么多女友是如何拥有性生活的。”曲亦函冷静得不像人类。
翟沛庭呆了呆,随后颓废地挥手,“你走吧!当我今天没出现过吧!去好好进行你的婚礼吧。”
曲亦函闻言,如获大赦,立即爬起飞也似地朝那道小门飞窜。
“等等!”翟沛庭突然叫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她生生地顿住脚步,紧张得连双手都在颤抖,生恐他再次反悔。
她累了!真的心力交瘁了!
因为今天她还有很多悬而未决的难道要面对,可是光是应付他就感觉到耗尽了全身所有力气……
翟沛庭走到她面前,低头深深地看她,“曲亦函,你说老实话,如果从一开始,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属于正常相识,你会不会接受我的追求,又会不会有可能爱上我?”
她暗吸口气,抬起头来平静地说:“不会有可能。你该知道,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翟沛庭的眸中闪过绝望和受伤,苦笑着退后几步,“知道了。死心了。你去吧!”
“那么,这一次真的后会无期了?”曲亦函问。
“嗯。我不会再见你!永远不会!我翟沛庭脸皮再厚,也不会厚到一次次跑到你面前自取其辱!”
“好。我信你!为了让你好受一点,我想告诉你,我的确怀孕了,可是怀的是时朕宇的孩子,不是你的。这一点,你可以去医院查。那里会有我所有孕检档案。”曲亦函淡淡地说。
为了让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时朕宇托关系将她所有的记录都改了。
而且已经联系了瑞士一家孕产中心,到她临产前两个月,他会带她以旅游为名到那里暂住,直到孩子平安降生。
当然他还为孩子的提前降生给世人和家人都编织好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已经为她和她的孩子铺设好了未来的道路,只要没有意外,孩子就能堂堂正正健健康康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翟沛庭苦笑,“告诉我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有。至少你知道了,心里就不会再为孩子叫谁做父亲而痛苦。”曲亦函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她的礼服裙摆破了好大一块,一定是方才翟沛庭抓她的时候不小心拉扯坏的。
想到方才那惊险的一幕,她仍然有些后怕。
深吸一口气,她加快了下楼的脚步。
此时此刻,时小柔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要起身站起去看看,门却被人从外推开了,她以为是曲亦函,便欣喜地站起来,不想来人却是个修女。
“你找谁?”时小柔疑惑地问。
修女笑着上前递上一张纸,“曲小姐,您好,神父让我给你这个。”
“什么?”时小柔接过低头细看,发现是一段婚姻誓词,便抬头笑道,“这……”
刚说一个字,突然被那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到身后的修女一把扼住了脖子,随后 一块呛鼻的手帕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你……你干什么……救……救命……”她用力挣扎,可是修女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无力摆脱,而她的声音完全消失在那块手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