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霆怔住了。
她此刻能清晰感觉到,伏在他身上少女的那样炙热的,强烈又真诚纯粹的感情。
这…
就是爱吗?
傅元霆怔住了,一贯冷静冷血的他,也困惑了。
他只知道在心底深处一个角落,变得很软很软,从未有过的柔软。
原来,这就是爱啊。
他迟疑了一下,将那只能动的左臂从她腰上放开,然后他犹豫了几秒,在裤子上将洗洗脸的灰蹭干净,抬手,极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帮她拭去眼泪,“别哭。”
“傅元霆。”
安娜顺势握住了他的大手,掌心相贴,还在抽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这是她最想说的话。
傅元霆再次怔住了,从未想过她会这样问。
“真正地在一起,我们谈恋爱,不是那种联姻,也不是契约婚姻,就是恋爱……好不好?”安娜迫切地问。
傅元霆望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薄唇微微抿起,眼睛幽暗而深沉。
安娜握紧了他的手,一眨不眨望着他。她早就感受到他的心意,但此刻,见他不说话,还是有些紧张,无措,不安。
第一次恋爱的少女,泪眼蒙蒙的,带着那样强的爱意,又带着点忐忑,不解,迷茫。
让傅元霆坚硬的心霎时揉在了一起,顾及不了太多,定定道:“好。”
“我们真正在一起。”
安娜听见这句话,心里一安,哭意稍稍压了下去,但还是不确定地问:
“真的?就是恋爱?像书里写的那样?”
星际时代,速食男女,真爱也有,但非常非常珍贵。
“真的。”
说出心里话后,傅元霆也不再隐忍,紧紧回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顿,低沉道:“就像书里那样,恋爱。”
他话音落下。
少女一大滴泪水又滚落了下来。
她飞快擦去眼泪,白皙的小脸也凑近。
傅元霆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粉嫩的、柔软如花瓣一样的嘴唇一点点靠近。
然后她极慢地、极小心地,啄了下他的脸。
湿润、轻柔的触感,又带着玫瑰花般的香气;
啄完,她又像是不好意思,立刻偏过头。
傅元霆一动不动,只是下颌线微微绷紧。
安娜吻完,又咬了下唇,然后嘴唇一寸寸往下,
她还趴在他身上,蓬松长发垂了下来,几缕柔软的发丝骚动着他的脸颊。
安娜头更低了些,慢慢地,对上了他的唇。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泪水洗过后的眼睛,明净澄澈得像海水一般,慢慢靠近,靠近。
“安娜。”
就在她要吻上的时候,傅元霆很哑得咳了一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被他打断,安娜不满地嘟起嘴来,瞪着他。
傅元霆略有些无奈,看了眼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她这样,是折磨,难耐又甜蜜的折磨。
安娜这才反应过来,又看见四周环绕的尸堆,还有他身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脸色涨红了。
这是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的吻。
安娜才不要再这里!!
她将傅元霆小心翼翼扶了起来,离近后,她发现他身上的伤比自己想象中还有密集,右边小臂扭断,小腿、大腿也有很深的伤痕。
她看着看着,眼圈又有点红。
“没事。都是外伤,治疗舱躺一夜就好了。”傅元霆道。
安娜哼了一声,就算在一起也依旧嘴硬:“谁担心了!”
然后她扶着他,慢吞吞地往歌兰一号走去。
陆沣远刚才已经将歌兰一号停得又近了些,不过十多米距离,两人走得还是很慢。
门口,陆沣远正在等他们,两个男人目光对视,陆沣远先一步移开了。
“你们聊,我去帮他们。”
机舱上没人,都去清理天启者身上的垃圾了。
安娜顿了顿,又想到一事,“把刚才我误认的那具尸体带回去吧,他是帝国的军人。”
她还以为是傅元霆,虽然不确定他的身份,但是军装、标志,显然是某舰队的队员。
“好。”
门关上后,内舱安静了下来,形成了幽闭私密的空间。
歌兰一号豪华而舒适,空气里有高级的香气,让人精神缓和。
安娜给傅元霆倒来一杯温热的水。
傅元霆接了过来,指间无意中触碰,坚硬与柔软摩擦。
两人目光再度交织,缠绕。
安娜忽的又弯下腰,双臂一把环过他的脖颈,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傅元霆这次没再拒绝,而是热烈地回吻,舌尖探了进去,与她的唇舌紧紧搅拌在一起。他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扣在了自己怀里。
座位宽大,安娜怕碰到他伤口,双膝跨过他大腿两侧,跪在舒适的座椅上。
她整个人都马奇在他身上。
低头,长发凌乱垂下,疯狂地吻着他。
傅元霆回应得也愈发激烈,修长手指穿插过她的发梢,按住后脑勺,深深得激吻。
唇齿纠缠,津液交替。
安娜逐渐气息紊乱,越吻越沉迷。
这种时候的傅元霆就像野兽,吻得她嘴唇红肿,衣衫也微乱,颈边、耳垂都是吻痕。
安娜却不觉得疼,也咬着他的唇,指甲刮过他的后背。
吻了半刻,她实在喘不过气来,稍稍分开,垂下眸,迷离望着他。
这样的傅元霆很性感。
剥下了往日高冷禁欲、不动声色的冰山标签,她撕扯开他黑色军装规整的衣领纽扣,露出汗水、刀疤、肌肉、鲜血。还有战斗过后肾上激素疯狂分泌的野性。
让人沉沦。
室内气温越来越热。
燥热,沸腾。
……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些尴尬,带着打搅他们的歉意——
“陛下。”
“军部总指挥部的人请求和您通话。”
窗户刚才已经调成了不透明模式,两人还在抱着厮磨,都不愿理会。
“陛下。”
“元帅大人——”
傅元霆扣着她的身子缓了一会,还是停下了,手捧着她的小脸,“正事要紧。”
安娜轻叹了一声,嘟了嘟软软的唇,从他身上下来。
视线掠过一处,她呼吸停了一下,又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看什么。”
傅元霆帮她把衣服理好,淡笑。
安娜才不搭理,道:“我去跟他们说吧,你要不要先用治疗舱?”
两人刚才都是情难自禁,冷静下来后,安娜才意识到他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
而且傅元霆这样,太明显了…也不宜见人。
“好。”
傅元霆从座椅上起来,往后面武器室走去。
“陛下。”
安娜打开门,看见是白琳达和个高一点的海军士兵。
她冲他们点点头,理理头发,接过光屏。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