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也笑道:“是很巧。”
说着这话,皇后好奇:“央儿这是拒绝了太子妃?”
“太子妃身份贵重,想着不好麻烦太子妃,就谢绝了太子妃的好意。”央央这话说的四平八稳,没有提到送人一事。
太子妃和太子都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央央犹豫了下。
太子妃的心又提了起来。
皇后看着央央,态度温和:“有什么但说无妨,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不该说的。”
央央等太子妃都要急出汗了,才慢慢说道:“皇后娘娘这边的好意,央儿是不敢拒绝的。看样子还是要麻烦太子妃了。”
太子妃第二次松了口气。
“不麻烦,不麻烦,母后都说了,都是自家人,没有麻烦这种说法的。”太子妃脸上多了笑意,轻松不少,“既然如此,那孩儿今日回了东宫就准备起来,定然要让陈姑娘风光出嫁。”
央央抿着唇轻笑。
机会都递给太子妃了,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太子妃是不是个聪明人了。
央央都答应了皇后,决非也没有二话。
备嫁的时间央央要去东宫。
决非对这个有点意见。
自从两个人离开同花村后,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只央央在连府的时候分开了那些日子。
而那些天,他都是候在连府的门口平复心里的空虚。
如今他总不能去守着东宫。
而婚期还有半个多月。
也就是说,决非要和央央分别半个月之久。
央央前往东宫的前一个晚上,决非难得失控,反反复复将央央送上极乐。
央央第二天走的时候,身边只带了一个王府的小丫头,管事嬷嬷本来打算跟上去,央央婉拒了。
管事嬷嬷是个厉害的,若是让她跟上了,太子妃只怕不好下手。
东宫里,太子妃给央央单独辟出来了一个院子,又送来了六个丫头。
说是丫头,六个人中四个都有些身份,除了这六个丫头外,还有两个年岁稍微大一点的。
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儿。
太子妃也直言不讳。
“陈姑娘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有个表姑母和小姨母,她们都是稍微耽误了点年华,如今还待字闺中。若是陈姑娘行个好,把人带在身边,以后也对陈姑娘有好处。”
“太子妃这还是要给我送姐妹了?”
央央似笑非笑。
她离开了别人,只在太子妃的面前,依稀又让太子妃看见了那天她被怼回来的模样。
央央根本不像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村女,在太子妃,未来的皇后面前,她比任何人都要硬气,也更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太子妃能感觉的到,但是表面上,央央并没有做出任何不符合身份的举止,让太子妃也只能忍了。
“……陈姑娘说笑了,只是给陈姑娘做个伴的人罢了,不然陈姑娘出嫁的时候光秃秃一个人,可没有这样的,跌了沐王府的身份。”
太子妃把话题拉扯到了沐王府。
央央不置可否。
那几个人都留了下来。
说是丫头,八个人中六个穿着打扮和央央都类似,出身都好,整日里面对着央央皮笑肉不笑的,说话夹枪带棒,总是阴阳怪气。
央央不耐烦这个,直接殿门一关,让她们自己玩去。
不是都要跟着她走么,总要有个身份的高低。
半个月的时间在那六个女子的相互排挤中度过了。
央央跟着宫里皇后派来的嬷嬷学了些规矩,每天安安安静绣着帕子,最是淡定不过,甚至没有半点待嫁娘的喜悦。
次月十五,沐王娶妻。
沐王妃从东宫许嫁,陪嫁二十抬嫁妆,随嫁媵妾六人。
第28章
沐王府的大喜事, 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就连沐王世子, 这个马上要迎来沐王府女主人, 从此不再是沐王府正儿八经少主子的人,都是一脸喜气。
决非也是如此。
他这是在阔别多年后第一次参与到了原有身份该有的热闹中。
他的婚事。
沐王府多年来没有办过一桩喜事,如今又是正儿八经的娶王妃,各方都是铆足了劲儿想要给沐王府造势,势必要办的热热闹闹的。
新婚的王妃被直接送到了正院坐房,门口跪着随媵的六个美人两个丫头。
决非还在前院,隔着远远地, 能听见来自前院的客人们的喧嚣。
央央一身华服,坐在大喜红披的榻上,儿臂粗的龙凤喜烛点亮了整个内殿,围在殿内的女眷们不管心里头怎么想,表面上都是笑逐颜开,吉祥话一箩筐。
哪怕之前的央央是一个让人看不上的低身份,如今她好赖也是沐王妃了。
就沐王燕非那种的性子,以后这个沐王府里真正说话的人是谁, 还不知道呢。
万一她肚子争气,生下沐王嫡亲的嫡子, 那她就变成了一个能代表沐王府的角色。到那个时候,多的是人想要和她搭上关系, 也未可知呢。
央央谁都不认识,也谁都不用理。
这里来的女眷大多是她的晚辈, 平辈的嫂子们都是略坐了坐就走,在一群小媳妇面前带着让她们不自在。
更何况,央央才十五,这些嫂子们有的女儿都比她大,有的年纪更大些的,孙女估摸着也比她小不了几岁。
为了让央央自在些,也让她们自在些,索性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没有平辈就有个好处,这里唯独央央辈分最大,所有人捧着她夸,她连一点回应都可以不给,听着乐呵就是。
这里的女眷陪坐了将近半个时辰,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纷纷起身告辞。
央央只是颔首,没有说话。
她是一直坐着的,至于那六个媵妾按着规矩,都是跪在门口的。
这里面有些和在坐的女眷都是有着各种亲戚关系,而如今她们跪着,大家站着。
六个人都低着头,有些没脸。
送走了外人,管事嬷嬷关了门,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媵妾们,进了屋关切问央央:“王妃,这会儿可要更衣用膳?王爷还在前院,怕是没个把时辰回不来。”
央央八风不动:“不必,我等着。”
她规规矩矩坐在床榻上,喜娘怎么把她送来的,她怎么就守着,几乎没有动过。
管事嬷嬷依稀发现了央央的一些不对劲。
这位王妃早先在府中时,最是和善不过了,与谁都能说说笑笑,脾气柔软。
嬷嬷也觉着她软和些无妨,毕竟王妃可以软弱,王爷和世子都给她撑腰呢。
可不想,从东宫出嫁了这么一遭,回来的王妃就有些微妙的生疏了。
管事嬷嬷抓了个丫头去厨房准备晚膳,她则弓着身出门。
前院里,决非并不是央央所想的那样在饮酒应酬。
多年的僧人生活早就让他和旁人不同。
哪怕是大喜的日子,决非身着大红喜袍头戴冠帽,眉眼里多了些平日没有的喜色,也还是那么清淡。
决非的堂兄弟表兄弟们还能和他说会子话,轮着他的后辈了,连给他敬酒都不敢。
决非也没有饮酒。
全程都是世子代劳,替父饮酒,一句一句的吉祥话不断说着,脸上红扑扑的,比起决非还要像成婚的。
决非还在磨蹭,他心如擂鼓。
从今夜起,央央就是他的妻了。
以后无论有什么,都是他们风雨同舟,相携手度过。
妻子。
决非在心里默默念了念这个词,只觉自己心里都是装满了蜜似的甜。
想见到她。
可是又有些不太敢。
“父王,天都黑了,您也累了大半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再等等。”
决非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他手里握着一个酒杯,酒杯里是燕却给他换的白水。
燕却一本正经道:“母亲是新嫁娘,您不会去,怕是会比较重规矩,不敢肆意,估计还饿着呢。”
决非立即改了主意。
“我先回去,前面交给你了。”
“是,父王。”
燕却十分不意外自己父王的改口,摸摸鼻子接起了招待客人的重担。
决非一个人回到的正院。
正院外早早就挑了红灯,树上挂着丝帛,在夜色的月下迎风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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