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韩云逸虽是翰林院大学士,可他半点都没沾上韩家的书香气,反而被韩夫人惯出了一身毛病,整日带着小厮在街上胡作非为。
京中百姓们见到他,几乎都是绕道奔走的。
行进兴客来后,韩少恭大摇大摆的直奔二楼,小二忙跟上去招呼。
韩少恭随便点了几道菜,眉眼不经意间一转,突然瞧见楼下窗前坐着一个天仙似的小美人儿,两只眼睛顿时就直了。
“你们这儿何时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本少爷怎么从未见过,快把她带上来让她陪本少爷喝两杯小酒!”
小二事先得了沈念安的吩咐,没敢说出那人是沈念安带来的,只奉劝韩少恭不要轻举妄动。
“韩少爷,那姑娘可是个有来头的,虽说她不是京中人士,但出手十分阔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个就算了吧,不如小的把飞仙楼的姑娘给您叫来?”
韩少恭撇嘴道:“飞仙楼那些歪瓜裂枣哪能跟她比,我早就看腻了!既然她不是京中人士,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你可别忘了我姨丈是谁,他是定安王的二叔,就是出了天大的事儿,还有定安王帮本少爷顶着,有什么好怕的!”
小二见他越说越过头,为难道:“韩少爷,这实在是不行啊,小的就怕……”
韩少恭见他啰哩啰嗦的说个没完,顿时没了耐心。
“行行行,我不为难你,前怕狼后怕虎的,难怪你一辈子只能在这儿当个跑堂的!
本少爷自己下去会会那姑娘去,我就不信,凭本少爷的魅力,她会瞧不上我。”
话音落罢,他便起身下楼,直奔柳依依而去。
柳依依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怕自己的仪态会被人耻笑,忙将盘子推过去,随后擦了擦嘴,装作千金小姐似的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眼睛却时不时的向窗外看着,见街上并没有沈念安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焦灼间,身侧顿时传来一记温柔话音。
“姑娘可是在等人?”
柳依依闻言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再看看这人的衣着打扮,一眼便瞧出他出身不错。
这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意,可见是喜欢她的,和沈秋珩一比较,就更显得此人彬彬有礼,让人心生好感了。
既然他主动上前搭讪,若她不回礼,岂不唐突了?
虽说她和沈秋珩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可没人规定她不能选择更好的,毕竟她和沈秋珩都已经闹翻了,若是强行在一起,婚后不幸不说,怕是哪天就被沈秋珩给折磨死了。
思及此,柳依依含羞带怯地点了下头,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中露出几分慌乱来。
“我、我在等我表姐,她说去街上买点东西,让我在这儿等着,可不曾想她去了半个时辰都没回来……”
韩少恭闻言,忙安抚道:“姑娘莫慌,我在京中认识的人不少,不如报上你表姐的芳名,我即刻派人出去找她!”
柳依依怕说出沈念安的身份就露馅儿了,毕竟当日出现在寿宴上的人不少。
虽说她没见过这位公子,但单看他的打扮,必然也是大户人家,保不齐就听说过她和沈秋珩的事儿,所以她怎敢说她和沈念安有关系。
“不麻烦公子了,我表姐并非京中人士,公子必然不认识的,我还是自己去找找吧。”
韩少恭见她起身就走,忙追上去。
“姑娘,你别这么紧张,我对你没恶意的,只是想帮帮你而已,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上歹徒怎么办?”
柳依依颔首道:“公子说笑了,这儿可是上京,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会有歹徒呢。”
韩少恭意味深长道:“姑娘还真别不信,我打小就在上京长大,见过的人比姑娘吃的饭都多,街上有没有歹徒,我可比姑娘知道得多,保不齐我自己就是一个呢!”
柳依依瞧着他不着四六的样子,瞬间被他逗笑了。
“公子容貌俊朗,气质容华,若您是歹徒,那被您看上的姑娘怕是都要偷着乐了。”
“那姑娘心里可有偷着乐?”
韩少恭故作一副温柔之态朝她逼近一步。
柳依依心里一怔,一片绯色顿时浮上脸颊。
“公、公子……”
韩少恭见她害羞,心里更喜欢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到楼上生吞活剥了。
但他脑子里还记着小二的话,既然不是寻常女子,就不能操之过急,不然难保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不急,他有的是耐心钓鱼上钩,都玩儿过那么多女人了,还从来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姑娘生得貌美如花,小生一见到姑娘就春心荡漾,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但小生也不想唐突了姑娘,毕竟你我也只是初相识,不过小生这儿有一份礼物想送给姑娘,还请姑娘笑纳。”
柳依依强忍着狂乱不止的心跳,小声问:“什、什么礼物?”
韩少恭淡笑不语,在柳依依的注目下缓缓向她伸出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颈后。
柳依依顿时慌乱到不行,原以为他要轻薄自己,谁曾想他下一瞬又把手收了回去,指尖突然多了一支红色的蔷薇花。
“鲜花配美人,希望姑娘喜欢。”
柳依依呆了半瞬,继而一脸惊喜地看向韩少恭。
“公子好厉害啊,这花是怎么变出来的?”
“姑娘想知道?”
“当然想!”
韩少恭笑着引她上钩,“那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姑娘。”
“下次?”
柳依依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眼眸也垂了下去。
“怕是没有下次了,我家规矩极严,平日不让外出,今日也是表姐偷偷带着我溜出来的……”
“那有何妨,我在家惹我爹生气的时候,他也常禁我的足,不过府里的下人早就被我买通了,这些人都是见钱眼开的,随便给他们几两碎银子,他们自会放我出来,姑娘大可试试这法子。”
韩少恭不明就里地说着,继而又道:“我在兴客来包了一间雅室,无论姑娘什么时候来,我都会在这儿等着姑娘。
实不相瞒,自打我看到姑娘的第一眼起,就被姑娘深深吸引了,但我也不想被姑娘当成那种好色之徒,缘分由天定,无论如何,我会一直等着姑娘来找我赴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