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指了指手中的精致小茶壶。
那小茶壶着实很小,烫一壶茶只够三人喝的剂量,再多就没有了。
“这可是前阵子,胭荣公主赏赐给你的西域进贡的紫金茶壶?”胭荣公主就是锦心最好的闺蜜陆胭,自从父皇登基后,她就被册封为了胭荣公主。
没想到锦心却羞涩地摇摇头:“胭荣公主赏赐的是一把淡紫色的紫金茶壶,不是这个。”
锦心手里提着的这个,可是深紫色的紫金茶壶呢。
一瞧锦心那绯红的小脸蛋,甄氏可是记起前阵子锦心十五岁生辰那日,薛府派人送来个精贵的礼品盒,想来就是锦心手里提着的这个价值千金的紫金茶壶了。
“这丫头真真不害臊,巴巴地就提了薛将军送来的紫金茶壶,来你婶母面前炫耀了。”甄氏半是打趣锦心,半是开玩笑地向柳氏说明白了锦心手里的那把小茶壶。
听甄氏这般说,柳氏饶有兴趣地招呼锦心上前来,摩挲了两把紫金茶壶的小壶身:“触感都与一般的铜壶差异很大呢,泡出来的茶自然非同一般了。”
“二婶赶紧尝尝。”锦心喜欢柳氏,殷勤地倒满了杯盏。
“味道更为浓郁芬芳,不像是在品花茶,更像是站在花树底下品尝鲜嫩的花瓣呢。”柳氏笑得俩眸弯弯,心里为薛陌对锦心的好而开心。
柳氏可是听闻,薛将军隔三差五就要赠送锦心一些御赐的小玩物,供锦心解闷玩。
“还是年龄大些的夫婿懂得疼人。”柳氏朝甄氏夸赞着薛陌,拉扯锦心一块坐在木塌上品茶。
听着这话,锦心心底直乐。
脸蛋上荡漾开最美的笑容:“还不止这些呢,还有……”锦心刚想开口道还有红嫁衣,猛地想起那是昨夜薛陌才在她床榻上哄她的话,今日自己就说不来,恐怕不好。
毕竟红嫁衣的影子还没见着。
怎么着,也得红嫁衣送到了府里,才能说不是。
当即闭了嘴,笑而不语。
“还有什么呀?”甄氏笑着打趣女儿,也不知是不是锦心快要出嫁的缘故,甄氏这阵子最爱听薛陌对锦心好的那些话。这男人对待女人,婚前越是当宝,婚后才可能会继续将你当宝。
锦心羞得撇过脸,本是要躲过红嫁衣这个话题的,却不曾想一扭头就看见木塌上刚绣了开头的红嫁衣。这衣裳没摆在娘亲那边,而是摆在柳氏这边,锦心瞬间明白,这一世若是薛陌不给她弄件红嫁衣来,她的红嫁衣就会跟上一世一样,出自柳氏之手了。
“二婶,您对我真好。”锦心身体里一股暖流袭来,上一世柳氏是她继母,给出嫁的女儿绣衣裳还说得过去,这一世只是婶母,却依然愿意给她偷着绣嫁衣,锦心说不出的感动。
一头钻入了柳氏怀里,小手搂着柳氏的腰:“二婶,锦心对不起你。”小脸蛋蹭着柳氏软软的衣裳,心内除了感动,还有一丝小小的愧意。
这一世,柳氏注定是白忙活了,锦心是要穿着薛陌送来的红嫁衣出嫁的。她知道绣红嫁衣很是费神,每绣一针都要在心底说上一句祝福话的。
如此这般熬上两个来月,才能绣好一件。
可是,薛陌的红嫁衣不知何时才会送来,若是送得早,那柳氏便绣到一半就能停工,虽是少耗些精力,却有些半途而废用不上的心疼感。薛陌若是送得晚,到时两件红嫁衣,锦心挑选了情郎送的,岂不是辜负了柳氏的一番美意。
这般想着的锦心,发觉怎么着都是对不起她的二婶的。
小手儿紧紧抱着柳氏的腰,心内默念对不起,对不起……
☆、第93章 11.11(一更,补全)
“爹,儿子跟您商量个事。”偷闯锦心闺房的第二日傍晚,薛陌就在饭桌上与爹爹商量起了红嫁衣来。
“有啥事,直接说。”薛父自个没啥大本事,一辈子中中庸庸只是个混饭吃的小官,眼见儿子有了大出息,位极权臣,他早已事事都听儿子的,哪里还需要商量二字。
“就是,咱爹啥都听大哥的,大哥又不是不知道。”转眼已十二岁的薛宝,还与小时候一般,肥嘟嘟的,脸蛋脖子胸膛哪儿都是肉,笑得一张肉脸一晃一晃的。
“你们别打岔,让阿陌接着说。”薛母看着儿子一脸郑重的神情,知道儿子必定是有重大事情相商。
“我的媳妇儿不是皇家郡主么,我想给她一个与别家姑娘不一样的婚礼。”薛陌停下竹筷,以商量的口吻对爹娘道,“想让她与别家姑娘嫁得有所差别,比如迎娶时的红嫁衣什么的能出自咱们薛家。”
这大燕王朝的新嫁娘,红嫁衣一般都是新娘子自己绣的,由新郎府邸出红嫁衣甚少听闻。不过历史上倒是有那么一次记载,高祖皇帝还是太子殿下时,非常钟情于薛家的嫡长女,下聘时连红嫁衣都一并向皇帝讨要了,传闻那红嫁衣上的凤凰眼睛还有太子殿下当年的神来一绣呢。
这件红嫁衣从那以后便当作了宝物,在薛家一代代传下来,如今已是传到了第四代了。
“陌儿,你是想让娘亲给郡主绣一套红嫁衣出来?还是……”还是惦记上了家里的那套传家之宝?薛母是个懂规矩的善良人,论及传家之宝时,还有点不太敢指名道姓呢。
“儿子不孝,想挪用一下传世之宝,迎娶……”迎娶属于他的宝贝女人。
既然要给锦心弄一套红嫁衣,那就绝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套嫁衣。这些年,薛陌每每想起锦心单恋他的那段岁月,他都很是后悔,后悔自己愚钝没能早早与锦心相恋。
好在他最终抢在了别人前头拥有了锦心。
心里早早就发誓,要给锦心他所有能给的,要宠得锦心一世都幸福得笑靥如花。
知道锦心最最臭美,他哪能不给锦心世上最好最名贵的嫁衣。
只是那套嫁衣必定是传家之宝,若没有足够的理由,只凭一句薛陌对锦心的喜欢,要想从宝库里开启恐怕有些困难。
“爹娘,儿子要娶的锦心,是咱们祖上姑奶奶一脉的后人。相隔百年之久,红嫁衣再次牵连住咱们薛家和祖上姑奶奶的后人,实在是缘份。”
听到薛陌这段话,原本还有丝犹豫不知该如何与其他薛家之人交代的薛父薛母,突然心中一喜。
薛父本就是个豁达之人,立马嘴含笑意:“去给你祖上姑奶奶烧烧香,她若是在天有灵,知道她的后世子孙穿上了她遗留下的那件宝物,心内铁定是高兴的。”
“祖上姑奶奶的嫁衣,她的后人又穿上出嫁,实在是一段佳话。”薛母想着锦心是祖上姑奶奶.子孙那一脉的后人,倒也不反对,思忖两下便点头同意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薛陌挑选了个很是吉利的黄道吉日,亲自将祖传的红嫁衣带去了摄政王府。
薛家的那套衣裳,摄政王和摄政王妃都是听闻过的,一时摄政王府众人全都赶来了甄氏的大房,挤在正院的厅堂里观赏着那件百闻却没见过一次的大红嫁衣。
“哇,锦心好漂亮哦……”锦茵一脸艳羡地拉扯锦心的胳膊道,“那上面镶嵌的是一颗颗小宝石吗?”
能折射流光溢彩,穿在身上简直就像个拥有法术的小仙女。
见过各种各样美艳又喜庆的红嫁衣,如这件这般绚丽多姿的,别说小小年纪的锦心了,就是见多识广的摄政王妃也是头一次瞧见。
“不愧是当年高祖皇帝的用心之作,咱们锦心真真有福气。”摄政王妃笑看锦心,慈爱地摸了摸锦心的小手。论起福气来,还是锦心幸福,薛陌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嫡孙女啊。
连这般价值连城的宝贝都舍得拿来哄锦心开心。
锦心早已乐呵得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在笑了,笑得那般甜,比春日里最美艳的花朵还要媚。
有了这套流光溢彩的红嫁衣后,柳氏也不用费心费神地去给锦心绣嫁衣了。
“二婶,白辛苦你半个多月了。”锦心贴近柳氏的耳朵,羞赧地低声道。
“为你绣,不辛苦。傻丫头,还不快去试试新衣合身不合身。”柳氏和甄氏一行人都催着锦心快去试穿。
也不知是不是缘份,那套衣裳就像给锦心量身定做的似的,哪哪都合适,就连她那不够硕大的包子处都挺合身的,胸部用金线勾勒,绷得锦心原本不算大的小包子都高耸起来,身形顿时更具女人味。
锦心满意极了,对着镜子一日日照个不停歇。
如此这般,剩余的待嫁时光竟是好过了起来。
一晃,就在臭美的时光里如梭过去了。
~
“锦心,明儿就要出嫁了,你紧不紧张啊。”这日黄昏,已被册封为胭荣公主的陆胭,巴巴地求了母后,特意出宫来探望今日还是姑娘,明日夜就该是少妇的锦心。
陆胭一双眸子里满是好奇。
锦心被陆胭的双眸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等你要出嫁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嘴角浮上一抹幸福又羞涩的笑,真的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待嫁的心境,加上上一世的,锦心已是体会了两次了。
上一世,对未来的不确定还有丝茫然和忐忑,这一世,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期待。
她知道,薛陌会待她很好的。
若硬要说有什么害怕的话,也是有的,初夜的疼锦心有些怕。薛陌那般魁梧,估计哪都大,关键是薛陌不太懂得温柔,连亲吻都时常弄疼她,做那事……岂不是更加……
光是想想,锦心双腿就不由自主缩紧了点。
“锦心,你在想什么呢,脸蛋这般绯红。”陆胭还像以前一般戳了下锦心的后腰,突然凑到锦心耳边道,“莫非你在想明晚的洞房花烛?”
陆胭连亲事都还未定下呢,对洞房花烛是没有太具体的想象的,顶多能想象一下搂搂抱抱亲亲一类的事儿。可她的话,却是让刚想过一轮的锦心臊得血液都加速流窜。
“你真真是不害臊。”锦心哈着气,双手就去陆胭胳肢窝里挠痒痒,陆胭如今住在皇宫里,出来一趟不容易,两姐妹已是好一阵子没这般闹过了,“都贵为公主了,还以为你能被宫中的规矩压压,变得规矩些,哪曾想越来越会欺负人了。”
“难不成你……刚刚真的在想洞房花烛……”已被锦心胳肢得快笑岔气的陆胭,嘴上还是不讨饶,打趣着锦心。
“你还说,你还说……等你要嫁人时,瞧我怎么去羞你……”
一听到嫁人,陆胭的双眸里突然浮现荣铭温润如玉的身影来,听闻摄政王妃和荣国公府的老太太交好,不知明儿锦心出嫁时,荣铭会不会尾随老太太一块过来送嫁。
若是明儿荣铭也来的话,那她就可以见他一面了。
这般想着的陆胭,思绪早已不在与锦心闹腾上了,一个走神就被锦心坐.骑在了身上。
锦心坐在她腰肢上的沉重感,唤回了陆胭的思绪,两个闺中密友又打闹了好一会,陆胭才在宫女太监的护送下回了宫,等明儿出嫁再来送亲。
甄氏眼见胭荣公主走了,这才踏进锦心的闺房,今夜她还有事要与锦心细细说呢。
“娘。”锦心抬头瞥见娘亲手里拿了本册子进屋来,猛地悟到娘亲这是来给她上洞房花烛前的教育课呢。只见过来人的娘亲,脸色有些浅浅的红,这一世的娘亲还是第一次担当这个角色,要给锦心讲解一下夫妻.房.事的事儿呢。
锦心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上一世来,那会子出嫁前夕是继母柳氏来教化她,可柳氏本就是个脸皮子薄的人,一句话还未说呢,自个脸蛋先红了一圈。画册才翻了一页,锦心还在好奇画册上的图究竟是什么时,柳氏已是羞得眼睛都不敢瞅了。
“娘,等会儿我自个看……”陆陆续续听娘亲说了些,知道是怎么回事的锦心,听着娘亲想说得隐晦,又不得不挑明了说的羞涩用词,耳根子都火烫火烫的,扭着小身子坐在那,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男人头一夜都着急些,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就过去了。”说着这话,甄氏可是记起自己当年初夜的疼痛来,想着女儿明晚就得经受一番苦楚,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再想想女婿那魁梧的身躯,平日里的强硬作风,看着不像是个那方面会温柔的人,忍不住又多叮嘱了女儿一句:
“姑娘家头几夜身子娇,可别让夫婿多贪,一夜最多一次……”
听到这话,锦心羞得耳朵都想堵上,再也坐不住了,身子一趴小脸蛋埋进了被褥里,捂着被子闷声道:“娘,我知道啦……您快出去嘛……”
小手死劲捂住耳朵,羞死了。
甄氏见锦心羞成这样,实在是不好往下再说了,想着该注意的地方都提点过一遍了,甄氏也就闭嘴不说了。最后,用画册敲了敲锦心藏起来的脑袋,低声道:“这画册,你今晚必须得看一遍,听话……夫君想做什么,你配合就是了。”
见女儿趴在锦被上不肯露面了,甄氏放下画册,就掩门离开了。
房间里总算静了下来,脸蛋羞得比玫瑰还红的锦心,露出半边脸来,瞅了眼那满满都是各种姿势的春.宫.图,犹疑着要不要看看。
小手刚拿起画册,脑子里不禁在想,薛陌眼下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跟她一样,正被家里长辈教导着要看春.宫.图?
看着图册里光着身子的姑娘,薛陌会不会也幻想她脱衣裳后的模样?这般一想,锦心羞地捂住了衣襟,好似薛陌的大手眼下就要来扯掉她贴身衣裙似的。
话说,薛陌此时还真的在看春.宫.图,晦明晦暗的烛光下,直着身子坐在案桌前,一页一页认真翻看,那认真的架势,不知情的人乍看一眼还以为他正在研读兵书呢,画瞅得认真,文字更是读得精细,字字句句都不漏过。
其实,薛陌这个人对自个是很有自信的,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不就是房事嘛,还能难倒二十六岁的他?
哪有男人天生不会干的?
虽然活了两世,身体上的那宝刀还未磨过一次,可想想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嘛,只要地儿没弄错,一切都不在话下。
不过薛陌这人,一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既然明日就要娶回锦心入洞房了,那这男人该干的活儿,他就得做到最好最完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