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飞远不是一个不会看脸色的人,但听闻了白秋桐这样的轻和言辞后,倒也谦和地低眸轻笑:“七王妃现在还是要养好了身子为先,年年端午也并非是今日非要出游,不是吗?”
这一番话倒是说的有礼,让人找不到可以迎合的回答,向琳琅收紧了自己的五指后,白秋桐抬眸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目送着蔺飞远离开之后这才歇了一口气,扭头说道:“你都快要把我的手给捏断了。”
“我……”向琳琅稍稍迟疑,到了嘴边的一席话又咽了回去。
白秋桐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眼下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明白向琳琅在忌惮蔺飞远,更在忌惮着野心勃勃的杨国,若说是野心谁会没有一些,但是这样狼子野心呢,终归是让人心有不悦。
“你不用解释太多,我明白你的意思。”白秋桐按住了他的手,扬唇一笑后说道:“这一个端午倒是让人不得消停了,”
向琳琅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后,启唇说道:“只要你没什么事就好。”
正要说句什么,袁诚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低声说:“王爷,皇上有旨,让王爷现在即刻进宫。”
“什么事那么着急?”
“属下也不是很清除,传旨的公公被属下揽在了外边,王爷是要过了端午再去还是……”
“你怎么跟那公公说的?”
袁诚低眸说道:“属下只是声称王爷跟王妃不在府里,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要属下去打发了这个人?”
向琳琅深思了片刻后,启唇道:“也罢,既然父皇现在让我进宫,若是推迟了岂不是显得我们七王府很没有诚意吗?”
“琳琅,这一次还不知道皇上是用什么用意,我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皇上会借着其他的原因,在朝廷中让人难堪,毕竟如今我不是御史大臣你也不再是从前的七王,想来宫中也是有不少人对你我不满的。今日是端午,周国的陛下和十三王爷都在宫中敷衍,皇上在这个时候让你进宫,用意不是很明显吗?”
向琳琅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父皇想要现在夺了我手里的兵权,那么我也会拱手相让的,我只怕是没有谁有这个本事来承接这个重担了。”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去,若是因此又得罪了皇上,让几个王爷明里暗里的开始陷害你,到不如留在王府里,难道皇上还会为难人不成?”
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着想,向琳琅捏捏她鼓起的腮帮子,认真的说道:“若是不去,想必又会给父皇留下了什么把柄,桐儿就不用为我担心了,为夫做事情有自己的分寸的。”
“就是害怕你会失去了分寸。”宫中看上去那是百姓们都在渴望的繁荣之地,然而,有多少人知道这里面的玄机?若是有一点手段,还怎么让自己生存下去?
“先前皇上就已经三番五次的在暗中提醒了我们,如今来说,我也只是图一个平安,纵使是什么都得不到,我也只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就好。”五王爷和二王爷的例子早已经摆在了眼前,若是败了他们兴许会比这样还要悲惨的下场,皇上会给五王爷和二王爷留情,如何会给七王府的人留下出路?
白秋桐的话让向琳琅沉默了下来,他只是静静地扣着白秋桐的手,隔了好一会后才掀起了嘴角:“我所在意的也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权势于我来说可有可无,可是桐儿也知道,四哥勾结了他国的人,一旦皇权落在四哥的手里,武国的江山很可能就会荒废在他的手中,父皇倒是能够放心而去。但是,这武国的百姓可如何安家?”
“是啊,琳琅你说的倒也是对的,但是你在乎天下人的时候,可曾在乎过自己,可曾在乎过我……”如果他出事了,自己该怎么办?
向琳琅沉默了下来,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子,似乎能够从她的沉吟中感受到那股淡淡的凄凉和忧伤。白秋桐见他不说话,越发的觉得心底发凉起来:“其实你在乎的东西很多,但是从未在乎过,这些事情若是失败了后,自己该怎么办?”
“桐儿,我……”
“你听说把后面的话说完。”白秋桐抬手按住了他的薄唇,微微一笑后站起身走到了桌边,网站房间里挂着的字画,淡淡出神中掀起了嘴角:“记得之前我们一直都在说,百姓为先权势为后,现在看来很多东西的确是会因为时间而改变的。”
向琳琅静静的听着她把话说完之后,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笑意之间染上的几分苦涩也很快的淡化了过去,沉默中轻声说:“我能够给桐儿的东西除了眼前的这些还可以是更好,我也知道这一切应该要付出不少的代价,但是这个代价若是不付出,也是不可能得到的,桐儿,你能够明白我的用心吗?”
“琳琅,不是我不明白,而是我明明知道后果却还要随着你一起陷入,不知道这是不是把你推入了深渊之中?”
“怎么会,我的女人陪着我出生入死多少次,就算是我失去了所有的东西,也不会失去她……”见她仰着下巴看着自己的样子,颇有些傻乎乎的不知所措。
向琳琅捏着她的下巴与自己四目相对,低声说道:“此次进宫,不管父皇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做任何抗拒,兴许不会是我们想的这样呢?”
“但愿如此吧,可是如果皇上不是这个用意,又何必用圣旨来召见,直接让公公传一个口谕过来不就好了?”这才是白秋桐所在意的地方。
“放心吧,既然有周国的人在,况且现在杨国的皇太子也是京城中,我想父皇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对。”
白秋桐半是无奈地笑了笑后,点点头:“那你早去早回,我在府中等你,若是到了晚膳的时辰我还等不到你,我便直接进宫了,即便他是皇上也不能够阻拦住我。”
“知道我的桐儿为我好,但是听我的话,乖乖在家等我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太担心了知道吗?”
白秋桐没有说话,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复杂,目送着他离开许久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垂下了眸子。
“王妃,你就不要太担心了,王爷有自己的打算的。”沛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也多说了几句。
这不是担心不担心的问题,自己的担心,自从他们决定要要那个位置的时候开始,就从来不曾断过。白秋桐轻叹了一声,接过了沛兰递来的清茶,润了润喉后才问:“清月公子呢,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司马清月被邀请了进来,看到软塌上斜倚着的女子后,他微微失神了半晌,淡笑之间掩饰了过去:“王妃召见在下,可是有什么事要问?”
“嗯,现在没有任何人在场,清月公子想说什么就说吧。”
听闻此言,司马清月颇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心里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轻咳了一声后低沉着嗓音说:“王妃想问什么?”
“清月公子向来都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怎么今日也变的这样优柔寡断了起来?”她声音清清淡淡地吐出。
司马清月先是微微低头,片刻后才说道:“其实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要告诉王妃,要注意身子为好,今日来王妃的身子虽然在日渐康复了过来,但是内体依旧是虚的,这个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调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