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唐铭,跟没有感觉得木头人一样,笑着说道:“宣纸我多的是,给你的那些不过是我平日里用剩下的零头,我就算是不给你,也会把它们当垃圾一样扔了……”
他的意思可以这样理解:我把宣纸给你纯粹是为了废物利用,并没有别的意思……
唐铭啊,生的风流俊俏,英伟不凡,却是十足的木头桩子,连女儿家这么明显的心思都看不明白……
刚刚准备出院子门,就发现灵娥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这是野菊茶,我晾晒好了的,姑娘这么喜欢喝,就拿去喝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么多野菊茶我也喝不完……”野菊花采集本来就不容易,还有晾晒过程更加的繁琐,灵娥送的这一大包野菊花不知道花费了她多少的时间和精力,拿着吧,又觉得无功不受禄,拒绝吧,似乎又拨了她的颜面。
“姑娘,你就拿着吧,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大本领的人,不像我笨手笨脚的,你不但救了铭哥哥,现在留在铭哥哥的身边,一定能够帮他很多忙,累了的时候,就喝点野菊茶,很解乏的,这里的也不多,慢慢喝的话,一两个月就喝完了,喝完了以后,我可以再拿些给你。”
紫月总算是明白,原来灵娥把这些野菊茶送给她都是看在唐铭的面子上呢,她以为她一定会留下来呢,一两个月?自己恐怕十天都在这里待不了。
不过,这样一来,这些野菊茶还拿的心安理得了,“好,我如果喝完了一定找你拿。”
一抹落寞划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过,很快,灵娥的眼眸里又闪动着笑意了,“没有问题,现在山上的野菊花正是开的灿烂,我一定多晾晒一些。”
灵娥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她看见唐铭对紫月好,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看见紫月能够帮到唐铭,又觉唐铭对紫月好是应该的,她刚才的那些话本来是想试探一下紫月会留在这里多久,可是听说紫月还会找她要野菊茶,便猜测她会留下来,永远都不走了。
其实,这也没有好奇怪的,这么多年来,古唐家族与外界根本没有联系,这次,唐铭居然从外面带了紫月回来,而且族长也对她礼遇有加的,她被挽留下来也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微风习习,吹在脸庞上特别的清爽,还有,满目的苍翠,更是令人心旷神怡……紫月一直颠着手里用油纸包的好好的野菊茶,嘴角含笑的看着唐铭。
唐铭看见她这般的开心,心头的阴霾瞬间就被抛诸脑后了,“怎么?灵娥送你野菊茶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你这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这野菊茶是很好喝,不过,我心里清楚的很,这些野菊茶我是沾了某人的光。”
一怔,“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你错了,灵娥是看见你喜欢喝,所以才要送给你的,这说明你人缘好,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你错了。”紫月捂起嘴来,笑意更浓了,“你难道没有听清楚她刚才说什么吗?因为我帮你的忙,她让我累了的时候喝,她是在替你犒劳我呢?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一直喜欢你……”
唐铭一愣,连脚步都停了下来,“紫月,你说什么呢?灵娥怎么会喜欢我?”
“她是一个女孩子,你是一个男人,而且,你平日里对她很关照,常常送宣纸给她,她喜欢你有什么好奇怪的,还有,我看你也蛮喜欢她的,刚才还摸了她的头发……”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狡黠,他不会真的是木头桩子,后知后觉吧?
唐铭却十分肯定的摇摇头,“怎么会呢,我只是把灵娥当做妹妹一样的照顾着,况且,谁都知道门中弟子是禁止有伴侣的,否则就会影响修为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古唐家族的弟子都不能近女色……”紫月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连嘴都合不上了,难道古唐家族的修习的葵花宝典吗?还要“自宫”不成吗?
说到这个问题,唐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门子弟子有些是有伴侣的,不过,他们有了伴侣之后,就很难在修为上有进步了,如果是一般弟子,有了伴侣倒也无所谓,但是,三代弟子都是严禁的,就算是族长不严禁,我们自己也会直觉遵守,谁都不愿意自己的修为就此停滞不前……”
“你是族长期望最大的弟子,所以,更不能毁了自己的修为之路,即使你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不会跟她在一起吗?这样的话,你岂不是一个人孤独终老?”之前,还觉得古唐家族是一个十分神圣的门派,原来居然有这么苛刻的修炼条件,紫月不禁的同情起古唐家族的这些弟子来了。
对于唐铭,更是觉得他活的憋屈,为了古唐家族,看来他连人最基本的享乐都要牺牲了,不要说功德榜第二名,就算是位居首位,又有什么意义呢?
唐铭目光带着一抹眷念看过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想了也没有用处,只会徒增烦恼而已,我只想一心一意的完成族长交给我的所有任务……”
他不是不想去想,而是刻意让自己不去想,紫月原本以为逃避现实是懦夫才会做的事情,没有想到堂堂的唐铭也会选择去逃避一些事情……人啊,不管在这个世界上扮演何种的角色,还是会遇到烦心事的。
“看来,灵娥的一颗真心算是白费了。”紫月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有些遗憾的说道。
“就算是我以后可以找伴侣,也绝对不会是灵娥,我已经说过了,她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妹妹而已。”说完,他目光灼灼的望着紫月。
她就算是再傻再迟钝也分辨的出他目光有些异样,心头不免的一阵慌乱:这唐铭心里在瞎想什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伴侣了,用这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顿时,气氛变得很尴尬,空气似乎也凝固了一般,紫月掩饰性的清了清嗓子,这才假意把目光看向远处的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