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在担心什么?”
听到钟辰泽的话,王紫嫣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为何发笑?”钟辰泽抬手想要拍拍王紫嫣的头,突然想到他们已经都长大了,便慢慢收回了手,“当年她走的时候,你差点去了半条命,我一直以为你没办法走出来了。”
“兄长放心,不会了。”王紫嫣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现在想来,当年我中毒的时候,得知下毒的那个人竟然是春姐姐的时候也发过誓,以后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当年皇上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王紫嫣下了毒,就是因为王紫嫣最信任的婢女春芽竟然是皇上的暗探。
也幸得那些年王紫嫣年纪小,也没有什么特别重的心思,天真烂漫的好似一张白纸。
后来中毒的事情暴露出来,春芽自然也就被查出来,皇上看上去龙颜大怒,直接让人处死了春芽,但是在那个时候的王紫嫣看来,所有的天真就在那一夜全部被葬送。
春芽死了以后,王紫嫣备受打击,再加上解毒后的症状明显,索性闭门不出,那个时候一开始还有不少人来看她,半年后便慢慢没了,而王紫嫣足足在府里呆了一整年,看清楚了很多人的嘴脸之后再次出现在京城,如若凤凰涅槃。
钟辰泽那一年几乎每日都去陪伴王紫嫣,有的时候只是聊聊天,有的时候会弹琴对诗,有的时候甚至只是躺在湖上的小船里一整日无所事事,可那也是钟辰泽看着一个小姑娘的眸子里慢慢没了星星。
那种心疼,让人无所适从。
“以后这话莫要再说了。”钟辰泽叹了口气,“若是被那些女子听到,以后怕是不会在为你效忠的。”
钟辰泽说的自然是何静以及那些前来护卫王紫嫣安全的女子。
她们的确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人,但是有谁会想为一个根本不相信自己的人做事?
“不,兄长误会了。”王紫嫣笑了,以往沉寂的眸中再次迸发出让人欣喜的光,“我相信顾眠,从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救下我的时候,我就相信她,像顾眠那个人,只要答应了的事情必然会做到,而且她……就是那种一旦认定了哪个人,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会去害那个人。”
“你,这么相信她?”
钟辰泽觉得自己很矛盾。
他既希望王紫嫣能像以前那样拥有相信旁人的能力,而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却也担心若是顾眠有一日真的背叛了王紫嫣,那对于如此信任顾眠的王紫嫣来说,只怕会比当年春芽的事情更让她痛苦,甚至可能从此一蹶不振。
“兄长,你与顾眠接触下来就知道了。”王紫嫣笑着说道:“她是个很特别的人,与我们很不同。”
抬起头,王紫嫣看到高悬于顶的太阳,忍不住再次开口。
“就好像是太阳,永远都是那么有活力,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感觉生活也不是那么无趣,活着也挺有意思的。”
……
此刻的顾眠并不知道她自己对王紫嫣的影响有多么大,因为她发现镇安王妃感染上的病蛊似乎已经有数月之久。
很显然,有人在镇安王府的时候就已经给镇安王妃下了蛊,但是直到钟辰泽护送镇安王妃的时候才催动了病蛊。
顾眠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蛊之类的存在了,所以饶是有芯片空间在,她也费了不少功夫。
因为她需要在不弄死病蛊的情况下为镇安王妃取蛊,这样才能不打草惊蛇。
慢慢的将病蛊引到了专门准备的器皿中,顾眠才微微松了口气,通过芯片空间的消毒器进行手部消毒之后,她才继续为镇安王妃继续手术。
不错,这一次,顾眠是直接将镇安王妃带进了空间里进行了微创手术。
如果按照古法来引蛊,八成会把蛊给弄死,顾眠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将镇安王妃带进空间的手术室,在蛊虫存活的腹部进行微创,然后在不惊扰蛊虫的情况下将它取出来。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也成功了。
等到顾眠将镇安王妃再次带出空间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郡主!”
顾眠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王紫嫣。
没一会,王紫嫣和钟辰泽已经走了进来。
“顾眠,你没事吧?”王紫嫣一眼看到面色有些不好的顾眠,连忙走上去扶了她一把,连声问道:“过了那么久,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下?”
“郡主,下官无事。”在钟辰泽面前,顾眠自然不能像平日与王紫嫣说话那般随意,只是将装着病蛊的器皿拿给王紫嫣看,“据史料记载,这种病蛊至少要在正常人体内存活三月甚至更久才能不被蛊体排斥。”
“你的意思是,镇安王妃其实早在三个月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经被下了蛊?”钟辰泽到底是皇室长大的皇子,一下子就听出了问题的关键,“但是镇安王妃来京城的事情也是两个月前才定下的,对方又怎么能保证镇安王妃一定会来京城?”
“对方是冲着王爷来的。”顾眠分析道:“这蛊不催动的情况下只是会慢慢感染蛊体,也就是说若是王爷此次不来,镇安王妃只会像得了不治之症那般,慢慢熬得油尽灯枯,在外人看来,那也不过是正常的病逝而已。”
“所以,对方也是得知了兄长前来护送镇安王妃,然后才提前催动了病蛊。”王紫嫣这会也明白了过来,蹙眉问道:“只是兄长这次出门,很多人都是知晓的,想要知道是谁所为,只怕难上加难。”
“郡主和王爷其实不必太过担心。”顾眠指了指陷入沉睡的蛊虫说道:“这是子蛊,在接近母蛊的时候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可以跟着子蛊找到母蛊的位置,那就可以找到下蛊之人了。”
“但是现在并不知道母蛊是在京城,还是在镇安王府。”王紫嫣听到顾眠的话,有些迟疑的问道:“万一对方一直藏在镇安王府,那岂不是始终都抓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