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天忍住了,她没有因为粉丝的话而开口,仍旧一心一意的继续,模仿着我的习惯,直接出来,幕天席地的开始杀人抢包。
夏天也是刚打界杠把子,这一块儿落下来的人,除了一部分是敌人内部消化的,其他都被她给清了。
而且她的打法比我的更细致,很有可看性,平时夏天和我一起排,打的时候都是以我为主,走的辅助线。
而她单独打的时候,因为和她之间尬着,我更加是很少看她真正发挥实力的样子。
她靠着这一片建筑,给自己集了一整套高级装,可以说非常了不起了。
然后就是我们队统一学会的那招,直奔中心区。
这一路,她可以说打的非常刚了,但是路上远远看到两个人正在枪战。
那两个人打的非常投入,你一枪我一枪的,不知道是两个人技术都菜瞄不准还是咋滴,就那么打了半天都没分出胜负。
那一块儿地形开阔,夏天或许是觉得过去了容易被二打一,于是远远看到的时候,夏天就在树后埋伏了下来,准备等那俩打完了捡漏。
但是那两个人打了快一分钟,居然还是僵持着,就吃鸡来说,这个效率也是……
不知道我为什么就脑补出了夏天一脸郁闷的表情,没等我笑完,屏幕上夏天就从树后头站了起来,一路直奔,对着两人各两枪,那俩就都倒了。
消息里全是哈哈哈看热闹的。
“让你们俩怂,让你们俩慢,老子送你们上西天。”
“我在这儿都等饿了,你俩咋还不打完!”
我看了也是觉得好笑,这一把,夏天打到了最后,毫不意外的吃了鸡,一路杀了不少人,可以说打的很漂亮了。
并且,夏天还一个字都没说,甚至一个音节都没发出过,按着我说的安安静静的打完了整场。
有粉丝调侃,说要不是中间听见呼吸声了,都要以为是个幽灵在打游戏了。
还有人开玩笑,说可能是戴某人感冒了,怕隔着网线传染给我们。
那时候,我不知道夏天是怎么做到整场游戏一个字都不说的,再见之后,虽然夏天变得很安静,但是游戏打的兴奋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些反应的。
到了后来,我知道了夏天的方法,却只觉得更对不起她。
夏天还是那个夏天,但那个夏天,却再也回不去了。
直播播完了之后,夏天给我发了一张吃鸡的截图,我知道她是在向我证明,她总是这样,格外的缺乏安全感,总是怕别人不信任。
“嗯,我知道,感谢夏天妹妹。”
我正想发过去,却觉得这个称呼有些暧昧,删了夏天改成了妹妹,却觉得太有距离感,最后发了个老妹过去。
因为这份愧疚,我甚至希望或许有一天我妈能够接受她呢。
夏天回了一句没事,然后就下了线,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考试周到了,几乎每天都在忙忙碌碌的奔跑中,我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大学的考试,是和新生开学一起并列最鸡飞狗跳榜的,一向都是各种糟心的事儿层出不穷。
但好在是考一课扔一科,考完的基本就不用再费心了。
我们宿舍四个同进同出,中间我还要被唐辞拉出来去考另外一科,我居然能撑下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考试中间,宿舍里几个还拉着我各种抢票,冬季嘛,春运号称世界上最大的人口迁徙工程,其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我今年按说是能当土豪坐飞机回去的,但是无奈我刚刚升级做老板啊,没办法,只能仍然和室友们一起当经济适用男了。
各种抢票软件,加速链接之类的,折腾了好久,就为了一张票,费的不是功夫。
还是后来程实知道了,给我发了一个小程序过来,每人手机里传了一个,联着网放那儿放了半天,最后居然自动给抢到了。
不得不感叹,想我戴某人,也就大一过了一会儿穷日子,这是彻底脱胎换骨当居家老爷们了。
考试持续了两周,折腾了两周,最后一科考完,我们是终于解放了。
然后安可叫我们去办公室集合。
这一年,我们的酬劳之类的,一直没发过,虽然干的是打游戏的工作,但是薪水还是要的。
我们四个,是学生,时间连不太上还好,技术宅那几个,被安可安排了不少外快,平时他们也都只支取了一部分。
这都冬天了,要过年了,地主家都没余粮了,当然是得给算钱了。
发了一笔差不多的工资,大概是因为每个人的数量都有不同,没有一起算,但谁也没去傻的问别人发了多少。
各种揣着条,各回各家。
安可给我们还搞了个最后总结。
“游戏这东西,也是会三天不练手生的,你们回去之后,没在工作室,但是也请不要怠慢,有空了还是打两把,练练。”
虽然一个个打游戏打的都快有阴影了,但还是是是,打着哈欠表示知道了。
考试考完了,工资也发了,当然是就该回家了。
回海市,我原本以为夏天也要跟我一起回去的,毕竟她是在那边儿长大的,但是夏天却摇了摇头。
表示要留下来。
她说反正海市她也没有熟人,朋友亲人就更不用说了,过年在哪儿都一样,所以她决定不回去了。
她说话时的语气莫名的让我觉得心酸,我几乎忍不住要告诉她,我是你哥哥,但看着她的眼睛,我最终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我其实是可以强硬的把她带回去的,但是带回去之后呢,我如何面对我妈?
当一个人开始选择,或许这才是真的长大,学会了成年人的犹豫,以少年时最初的本心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