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从吸烟区回到病房,走出电梯之后,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抬眸看去——
黎东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站在病房门口翘首以盼,那样子活脱脱像一块‘望妻石’
明明都受伤了,还是一点都不安分!
楚陌迈开长腿走过去,不悦道:“你怎么出来了?”
她不悦,黎东白心里更不爽,睡一觉醒来人就不见了,沙发上她的外套也不见了,以为她趁机他睡着,临阵逃脱。
尤其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醒来时发现最重要的人不见了,他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
他刚想出去找人,就看见她从电梯里出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
黎东白左胳膊往门框上一靠,楚陌没有穿高跟鞋,他的身高将近一米九和梁非城差不多,楚陌一七二,站在一起,他低头看她,目光诚挚而发亮。
低声说:“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这话分明带着几分挑逗的意思,可楚陌看着他的眼睛,就想到那只特别粘人的拉布拉多。
之前拉布拉多和她住在一起,她去哪,它都要跟着,半夜去卫生间,它要在门口趴着等她,她去找锦瑟,它也跟着,寸步不离。
和现在的黎东白,很像。
果然狗随正主。
她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不管你,我只是去……”
就在这时,另一扇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
黎东白只是出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结果那个男人也看过来,看样子目标是朝这边过来的。
黎东白微微蹙眉,韩欣集团的总裁,他怎么在这?
“黎公子。”韩秋铭愣了一下,和黎东白打了一声招呼。
“韩总,好巧。”黎东白和他没有什么交集,但燕京城的上流,在某些层面上,互相都是认识的。
韩秋铭点了点头,随后温和地对楚陌说:“这是我在吸烟区的台子上捡到的,好像是你的。”
楚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哦,是这样的,我在大厅叫了你几声你没听见,我看到电梯在这个楼层停下来,看来我猜对了。”
男人解释了一句不显得唐突,十分有礼。
楚陌就要伸手接过,却是黎东白先她一步将打火机接了过来,笑容宠溺:“是我的,她总是丢三落四,忘性大,麻烦韩总了。”
楚陌眯了一下眼睛,到底是谁丢三落四忘性大?
韩秋铭不动声色地在他们之间看了一眼,随后微笑道:“哪里的话,既然物归原主,那我走了。”
黎东白微微攥紧手指,转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陌,“你去抽烟了?”
刚才他就想问,楚陌一走过来就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楚陌将他捏在右手的打火机夺过来,不答反问:“知道自己受伤,伸什么手?”
“忘了。”他是真的忘了自己受伤的事,有雄性动物找上门来,他怎么可能在对方面前落了下风?
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楚陌捏着打火机,转身走进病房,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给黎东白。
黎东白暗暗咬牙,跟了上去,“你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哦,”楚陌好像想起了什么,回身,微微歪着头,说,“把你仅剩的两根烟抽完了,抱歉啊。”
“就这?”黎东白好气,他在乎的是两根烟吗?
她怎么会和韩秋铭碰上了,跟他一起抽的烟?
韩秋铭以前可是燕京城姑娘们最想嫁的对象,至于为什么不是梁非城和郁闻州,不是因为他们的条件输给韩秋铭,而是那两尊大佛实在是难以靠近。
倒是韩秋铭,温文尔雅,气质彬彬,被评为燕京城里最宜室宜家的男人。
至于为什么他不在前几名,那是因为他传出了太多的花边新闻,虽然都是假的,但外人不知。
楚陌脱掉外套挂在架子上,回头,目光幽深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黎东白一噎,是啊,他想说什么?
他现在以什么身份去问她呢?
他坐在沙发上,清了清嗓子,说:“我是说,你不在病房里守着我,到处乱跑,万一我有急事找你怎么办?”
楚陌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这么多话,在门口站了这么久,头不晕吗?”
黎东白失血过多,头晕是有一点,但和楚陌跟别的男人一起抽烟比起来,算什么呢?
一想到楚陌那个抽烟的勾人模样被其他的男人看见,他就气得心痒难耐。
恨不能将那些男人脑海里的记忆全都清除干净,只能他一个人看。
这件事从下午三点一直梗在黎东白的心头上,强烈的占有欲盘踞在他的心头上,使得他坐立难安,几次看到楚陌,都想开口直接问他。
可又因为身份,他只能止步于此。
晚饭时,黎东白看了一眼安静吃饭的楚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他结过婚。”
“嗯?”楚陌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口中说的‘他’是谁。
“韩秋铭,就是那个给你送打火机的男人。”黎东白解释。
楚陌哦了一声,细嚼慢咽。
黎东白又说:“还有一个孩子。”
楚陌嗯了一声,不予理睬。
“离婚又带着孩子的男人,挺麻烦的。”黎东白又加了一句。
楚陌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终于放下碗筷,目光笔直地看着他,“没完没了了是吧?”
黎东白‘好心’地说:“我是提醒你。”
楚陌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小心眼又占有欲疯狂的男人,轻笑一声。
“吸烟区很多男人,他只是其中之一。”
“他要拿烟给我抽,我拒绝了。”
“他只是好心送打火机而已,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这样。”
三句话,将黎东白的欲言又止彻底的堵了回去。
黎东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楚陌这是在跟他解释,原来她听懂了他的意思。
楚陌说完后,拿起黎东白那碗还没碰过的饭,朝他递了一勺饭,“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