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燕京城从中午开始下了一场中雨,带着一股寒流,春节将近。
郁闻州是在下午的商业峰会上见到梁非城的。
等会议结束,会堂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几乎走光了。
到最后,偌大的会堂里只剩下两队人马。
梁非城和郁闻州的人。
郁闻州的手轻轻一抬,他身后的邹助理立马会意,带着身边的人先离开会堂。
随后梁非城也让小九先出去。
两人的座位离的有点远,这是历来的规矩,梁非城和郁闻州不合人尽皆知,从来没有人敢把他们的座位安排在几步之内。
郁闻州看了一眼梁非城并不是很好的脸色,秉承着关照老弱病残的优良传统美德,起身,主动走过去。
他坐在梁非城右边,低头点烟,单手拢着火苗,手指修长十分漂亮。
然后将烟盒和打火机放在桌上,往梁非城的方向推过去。
梁非城看了两眼,还没动,郁闻州欠揍的话先传进他的耳朵里:“病怏怏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行就别抽了。”
乔南离开南苑的那天,梁非城就病倒了。
原因是两次解毒剂的量过猛了,照顾乔南休息不足,再加上那天晚上他不加节制。
容驰本打算出发去夏威夷和杜惊鸿会和的,梁非城一病倒,他临时又留下来。
一开始容驰觉得依梁非城的身体素质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便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气得咬牙:“昨晚跟乔南滚了?”
梁非城平静的嗯了一声,那样子完全没有半点身为病人的自觉,他没说三次,否则容驰会砍了他。
容驰无语道:“我说你也真牛逼,知道自己不行,还硬要胡来。”
不管是地位多高,手握多少权利的男人,在行与不行这个话题上永远保持敏感。
梁非城的脸色都青了,咬着牙哑声道:“我不行?”
“你行?你行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告诉你梁非城,你下次再不听我的,我会让你好好长长教训的!”
黎东白在旁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他没有下次了,乔南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梁非城眉心一跳,抬脚就是踹了黎东白一脚,黎东白欺负他躺在病床上,灵活的躲开。
不过好在梁非城身体素质好,两天后就恢复了。
并没有郁闻州说的要死不活病怏怏的样子,只不过脸色看上去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病容。
此刻再次被人,尤其是自己不待见的人说自己不行。
梁非城嗤了一声,拿起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将打火机丢回到桌上,半眯着眼,冷哼一声:“别找打。”
郁闻州掸了掸烟灰,轻睨了他一眼,“你现在这样,不见得能打得过我。”
两人不再是小学生,也不再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愣头青,不至于为了这句话而大打出手来证明自己有多强。
上次在乔南家里拳脚相向已经十分失态了。
梁非城夹着烟,“留我下来不是为了呈口舌之快吧。”
此时会堂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门外守着的也是他们的心腹。
郁闻州将烟嘴从唇边移开,吐出一口青白的烟雾,讳莫如深的看了梁非城一眼,“我知道解毒剂还没有临床试验,你不可能把乔乔置于危险的境地,梁非城,你不要告诉我,你弄成这样……是自己亲自试药了吧。”
要不说是知己知彼,郁闻州了解梁非城比了解自己还更透彻。
他知道梁非城一定舍不得乔南用没有人用过的解毒剂,那其中存在的风险是不可估量的。
梁非城没说话,静默的抽烟。
郁闻州夹着烟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灰白的烟灰抖落在桌面上,眸光轻轻颤动。
片刻后,他又一脸平静的咬住烟嘴,眯着眼说:“这次挺像个男人。”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梁非城吐出烟雾,将烟头碾进烟灰缸里。
“你没告诉她。”郁闻州说了一句陈述句,没有半点的疑问。
“用这种方式道德绑架她或是感动她,都没必要。”
郁闻州沉默。
“先走了。”梁非城站起身,拿起扶手上的大衣。
郁闻州也站了起来,他将烟头掐灭,看着梁非城的背影说:“既然你没打算让她知道,我是不会主动告诉她的,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而我从来都是自私的人。”
没有人会愿意承认自己的自私,也没有人会把自己的自私说的这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除了郁闻州,他向来自私得坦荡。
梁非城的脚步一顿,低笑一声:“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郁闻州,这是我唯一欣赏你的地方。”
......
郁闻州是自己开车离开会堂的,不知不觉车子开到了东邻小区。
将车子停在b栋楼下,他坐在车上,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左右摇摆,发出微小的声音,愈发衬得车厢里的安静。
他将车窗降下一些,有雨丝随着寒风飘进来,他浑然不觉,低头点了一支烟。
天色渐黑了,小区里的路灯陆续的亮起来。
叮咚。
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音。
他打开短信,看了内容一眼,眸色渐深,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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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电脑坏了,新电脑还没到,只能先用手机码字了。手机码字就是错别字挺频繁的,不好意思,挺影响大家阅读的,我会尽量多检查两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