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一笑,将眼镜放在桌上,伸出手,抚了抚乔南细软的头发,说:“你可知道外面多少人想知道空城的老板是谁?”
“不过就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燕京城多的是闲人。”乔南自然不会理会那些人。
“也是了,你抢梁非城的生意,谁不好奇?”
锦瑟敏锐的察觉到,在她说梁非城三个字的时候,乔南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她静默的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意有所指:“应该已经见过面了吧?”
乔南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摩挲了一下,语气没什么波澜:“见过了。”
“还在意他吗?”锦瑟低声问。
乔南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锦瑟,他害死了我外婆。”
“虽然我现在知道她不是我的亲外婆,但我们的关系早已经超过了血缘,她就是我的亲人。”她眼圈微微泛红。
锦瑟的手在她削薄的肩上安抚似的按了按,“别难过,你还有我呢。”
她弯下腰身,双手捧着乔南精致漂亮的小脸,由衷的感叹:“你跟你母亲真的很像,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一身红衣,当时我年纪还小,以为是仙女下凡呢。”
自从知道锦瑟认识她的生母之后,这是乔南第三次听锦瑟提起。
她的胸腔似有一股暖流穿过,“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看看她的照片。”
锦瑟摇头,“组织有规矩,成员去世后,照片全部销毁,我是再没看过她的照片了。但你的天赋都是她留给你的财富,这也算是你们母女之间的一种羁绊。”
“而她的死成了一个谜。”乔南目光掠过窗户,看向城市的霓虹。
一个死了的人,组织是不会花时间去查明她去世的真相。
“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活着,我要找到乔清如查明我母亲去世的真相,我也想知道我的生父到底是谁,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关于你的生父,我们也是从来没听过。”锦瑟坐在边上,点了一支烟,侧头问乔南要不要也来一根。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
“锦瑟姐不好了,楼下公共区有客人闹起来了!”
刚开业就闹事。
锦瑟颦眉,早料到空城树大招风,没想到这才九点就开始闹事,酒都还没喝醉呢,这是存心找茬来的!
她冷哼一声:“等着,我马上来。”
说着,她挂了电话,对乔南说:“我去去就来。”
锦瑟走了之后,乔南再次打开电脑。
她盯着黑掉的电脑屏幕陷入沉思。
她现在唯一知道的是母亲生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在燕京城。
可什么线索都没有,一切还是要从乔清如身上下手。
可是乔清如藏匿了这么多年,她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
如果一个人让梁非城找了五六年,那绝不可能是隐姓埋名那么简单了。
乔南吐出一口浊气,拿过桌上的防蓝光眼镜,点开电脑。
过了好久,也不见锦瑟回来,她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的右下角,锦瑟已经去了快一个小时。
什么事情这么棘手?
她连忙调了公共区域的监控出来,结果看到有一个男人冲着锦瑟泼酒!
乔南眼神骤然冷冽。
......
一个穿着深蓝色夹克的男人靠在卡座上,手里拿着一个酒杯,只不过酒杯里是空的,酒水全都泼在了对面女人的身上。
男人绝对是故意的,酒水精准的泼在锦瑟的胸前,紧身的绸缎旗袍湿了一片。
周围有不少起哄的声音,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的胸。
“锦瑟,你们敢卖假酒,就等着工商局的人来吧!”
锦瑟被泼了酒,身上狼狈,可脸上依旧是那一片从容淡定的笑,她朝身侧的保安伸手,“外套借一下。”
保安立即将外套脱下递给她,锦瑟慢条斯理的穿上,系上纽扣,然后才对着坐在她面前的男人说话。
“罗少,我们开门做生意第一天,我是有多蠢才会卖假酒?”
男人嗤笑:“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们咯?来,你喝一口给我看看,是不是真酒?你当我没见过世面是吧!”
锦瑟的目光落在酒桌上的那瓶外观低调奢华的黑水晶酒瓶。
这是一瓶人头马黑珍珠路易十三白兰地,价格已经超过了五十万一瓶。
烈酒。
她是品酒高手,根本连喝都不用喝,刚才酒泼过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味道不对劲。
可空城的酒水是她亲自把关的,不会出错,怎么可能有假酒?
但对方手里拿着的的确不是真的路易十三。
男人见她不说话,气焰越发的嚣张:“是工商局的来还是私下里解决?你要私了很简单,按照规矩,假一赔十,这瓶路易十三现在能卖到六十万,少说,你也得给我六百万。”
六百万……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开业第一天就赔六百万,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且,就算私了,在场这么多人都看到空城卖假酒,那以后谁还会来这里玩乐啊?
锦瑟但笑不语的看着他,男人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被一个女人的气势压了一个头,顿时让他觉得没面子,咬牙切齿的拿起桌上的另一杯酒就要朝她泼过去。
就在这时,人头攒动的背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女人的声音——
“这杯酒你敢泼过去,我废了你的手!”
众人回头,人群自左右散开,让出了一条过道。
当看清尽头站着的那个女人时,在场的传来好几道吸气的声音。
就连刚才在闹事的那个男人都不由看直了眼,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脸上的戾气骤然消失。
他在燕京城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你是谁?”语气比刚才嚣张时不知道要温柔了多少。
锦瑟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果然颜值即正义吗?
“你怎么下来了?”
乔南无视对面的男人,拉了拉锦瑟外套的衣领,“难道看着你被人泼第二杯酒吗?你想被欺负,我可不想开业当天见血。”
说着,冷冷的扫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男人心里一咯噔,背脊发凉,可不仅仅只是发毛那么简单。
仿佛对面女人的那一眼,已经取走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