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入翰和幕雪逝同骑一匹马,先朝雯阳宫驶去。苏入翰不想再经过那里,可是无奈自己有事情要交持,他又不能留下幕雪逝一个人,所以只好让他和自己一起去。
到了雯阳宫,隼曳就守在门口,苏入翰下了马,让隼曳看着幕雪逝,自己进去办些事情。
幕雪逝和隼曳道了歉,隼曳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嘱咐幕雪逝路上要小心,以后若是有机会,他会出去看幕雪逝的。
幕雪逝一边和隼曳说着,眼睛一边往里面扫,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清雅和清竹。雯阳宫里面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幕雪逝很容易便看到了清竹娇憨的身影,刚要兴奋地大叫一声,就发现清竹正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进了一个屋子。
“隼曳……”幕雪逝赶紧转过头,看着隼曳,问,“清雅和清竹不是在这里着热闹么?怎么会……”
隼曳一下就意识到苏入翰并没有和幕雪逝说明情况,应该是怕他会担心,吵着不走。这会儿自己说出实情,岂不坏了事。
“你不用担心,凡是到这里的下人,都要做些事情的,毕竟有那么多客人。”
“别骗我了。”幕雪逝忽然大声说道,他这会无比清醒,清竹绝对不是帮忙那么简单。若是那样,苏入翰最初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明。
隼曳刚要继犊解释,幕雪逝就吵着要下马,正好苏入翰赶了过来,隼曳赶紧让苏入翰带着幕雪逝离开。苏入翰跃上马,用一只手就把幕雪逝已经要滑下去的身体重新拉了上来,一扬马鞭,朝外面狂奔而去。
“师父,你骗我,你让我下去,我得把清雅,清竹她们弄出来,雯阳公主拖对会折磨她们的……师父……”
幕雪逝着急地大喊着,使劲在马上挣扎,拼了命地要从马上跳下去。他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倘若就这么走了,就不会再有人管清雅她们了,她们最后的结果肯定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苏入翰一边禁锢着幕雪逝的身体,一边说着劝慰的话,这会儿肯定不能再让他下去了。外面正好是官员疏散的时候,宫门口一片混乱,是逃出去的最好时机。
“师父,求求你了……”幕雪逝扯着嗓子朝苏入翰喊着,耳边呼啸的风吹过,幕雪逝的哀求声清晰入耳。
苏入翰一狠心,点了幕雪逝身上的穴道和哑穴,这样一来,幕雪逝既不能挣扎,也不能说话了。苏入翰让幕雪逝靠在自己的胸口,用手去安抚幕雪逝的脸颊,发现上面湿漉漉一片。
“雪逝,对不起……”苏入翰在幕雪逝的耳边轻声说道。
正前方,一束又一束的礼花忽然开始升空,在漆黑的夜空相继绽放出绚丽的色彩。伴随着那夺目的瞬间,紧跟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在寂寥的皇宫大院里,久久回荡……
第210章
苏入翰的马到了城门口,反而开始不紧不慢地前行,他前面还有十几辆马车和轿子,都是今天参加婚宴的贵客,现如今要出宫,避不了接受一番检查。
到了苏入翰这里,门口官兵的脸色显然变了变,一个领头的熟人见此朝苏入翰笑了一下,客气她说,“苏侍卫,你可以直接出去,可您马上的这个人,身份不明,我们不能放他走。”
苏入翰给哼一声,“身份不明?不过是一个小侍卫。前面那么多辆通行的马车里,哪个没有一两个下人和男丁,为何偏偏要留下我马上的这位。”
幕雪逝不知道是刚才哭累了,还是精神受了刺激,这会儿倒在苏入翰的怀里,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
那和苏入翰熟识的将士首领尴尬地笑了一下,眼神里却丝毫没有惭愧之意。
“皇上有旨,今天放行的人,通通都是之前进宫时在此登记过的人。若是宫里的人想要出去,除非有皇上的口谕,我们才会放行。若不是相信苏侍卫的为人,恐怕刚才您要出去,我们都不会放行。”
“假如我非要带他出去不可呢?”
“那就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都给我听着,将苏侍卫的马拦下,他身上的这个人,给我毫发无伤地抢过来。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们全都给我陪着死。”
此话一出,苏入翰的身边立刻围过来数十名守兵,手拿长枪,直直地对难苏入翰。苏入翰的马被夹在中间,看样子想要出去难免要经过一轮苦战。
苏入翰冷笑一声,就凭你们……
苏入翰把腰间的那把剑取了下来,却不拔剑出鞘,而是用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挲一番,神情不慌不乱。
领头说话的那个将士见苏入翰翻脸不认人,早就心生怒意,拔出剑就朝苏入翰的马上斩去。苏入翰手中的剑轻轻一勾,动作轻盈而缓慢,丝毫不像能来得及躲过那一剑的样子。可是那将士低头一看,自己手里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那宫中一等一的高手,被这般戏弄,自然恼羞成怒。他两眼喷火地瞧向苏入翰,却发现一把剑直直地朝自己射过来,那将士首领赶紧用手去握,等到两手拼命抓住那个剑柄,竟然被逼退了好几米,他身后的那堵守兵围成的墙,也被自己撞出一条大缝。
这样一来,那些守兵不禁有些胆寒,虽然刚才并没有看到拼杀的场面,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让那些本是抱着给苏入翰一点儿教训的守兵的心里,瞬间就没了底。
“一起上!”被逼出队伍的将士首领大声吼着,在一旁喘着粗气。
那将士首领一发令,守兵们便互相使了一个颜色,齐齐地朝苏入翰冲过去。先是里面一层人,手拿尖枪,一齐朝苏入翰的马上和身上发起进攻。暗付他就是再有本事,这么多方位一起夹击他,他没有三头六臂,就别想都躲过去。
结果苏入翰的动作丝毫没有加快,而周围人的动作也没有减慢,另众人不解的是。耶使他们再快,苏入翰也能将那些尖格一个一个扫出去,几子不费吹灰之力。那些守兵感觉自己的眼前像是无端多了好几层的空间,明明瞬间就插了过去,可是力度没减小,速度没被阻挡,那些尖枪怎么就这么久才到苏入翰那里呢。
这样一来,里面的人越来越焦躁,越焦躁越是无法靠近苏入翰。似乎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十里。等到所有人的手里都变得空空如也,站在外围的那些守兵都禁不住冒起了张苏入翰像是同他们玩游戏一样,一个人不伤,却一个人也无法靠近苏入翰。这样一来,周围的人看着,倒像是那些守兵故意要放苏入翰走,明明很简单可以办到的事情,却拖延了这么久都没有一丝进展。
苏入翰刻意在出宫那些人的队伍中间,他这么一围堵,后面的马车和轿子全部无法通行。里面坐着的全都是王公贵族,哪有这个耐心在门口瞧热闹。
九王府的一个侍卫先沉不住气了,冲到门口,朝那些守卫的官兵大骂道,“你们是吃干饭的么?抓个人到现在还抓不住。我们王爷回去还有公务要办,现在不让出一条路来,若是耽误了,你们谁担当得起。”
这话一吼出来,其他一些重臣的下属也跟着附和起来,他们的主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观在有九王府的人在前面撑腰,后面的轿子更有底气了。九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而现如今还没立太子,所以他算是这个皇宫里除了皇上以外,权势最大的人。
门口顿时陷入一片嘈杂之中,那领头的将士也不禁有些着急,大喊着让那些守兵全部冲上去拿下苏入翰。
现场越是如此,苏入翰越是采用拖延战术。他心知皇上做事沉稳,这等事情皇上即使要做,也不愿惊动过多的人。尤其他这次采取行动,是想暗中劫下幕雪逝,从而让三皇子抓不到任何把柄。
这样一来,宫中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在这看着,若真是把事情闹大,造成的影响肯定非常不好。
城楼上面一排一排的射箭兵排成好几个纵队,拉着弓等候领头的命今。而那个领头人郑擎仓,依旧不慌不乱地在那里喝着酒,好像底下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直到刚才和苏入翰对峙的将士首领跑到上面,郑擎仓的眼中才有一丝变化。底下守兵的领头看到郑擎仓一副坐视不理的派头,心里顿时大怒,但是为了不在这会添乱,他只好压住心里的火,朝郑擎仓走了过去。
“郑将军,下面都乱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
郑擎仓哈哈大笑两声,一脸爽快地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把目光放在那个将士首领身上。
“你们是负责看守城门的,苏侍卫只要不跃上这城楼,我就不好插手。”
那将士的脸色僵了僵,再也撩饰不住心中的想法,朝郑擎仓大声说,“郑将军这话就不对了,守着城楼本就是我们共同的职务。现如本有人要硬闯出去,本就是对我们的侵犯,你又怎好坐视不理。”
郑擎仓用手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下,眯着眼睛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他一个人要闯出去,你们数十个人拦着,难道都拦不住么?刚才我也听到你的话了,你说苏侍卫身上的那人不能有一点儿伤,若是我这些士兵的箭偏了个方向,责任岂不都要算在我的头上?”
“那你就是不管了?”那将士咬着牙,一脸铁青。
苏入翰扬扬下巴,示意那将士首领自己看,“那苏侍卫不是没出宫门么?他若真是闯出去了,我再把他逮回来也不迟。”
“好!!”那将士首领大吼一声,恨恨地转过身,走下了城楼。
此刻下面已经是一片混乱,本来只有苏入翰一人和那几十个守兵交战,现如今变成了两方势均力敌,那些马车再也不顾守兵的阻拦,直接朝门口冲去。城门不得以打开,那领头的将士站在高台大声命今着,“不要去管那些马车,轿子,只要困住苏入翰就可以。”
那些守兵也全都急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冲向苏入翰,生生要把他从马车给拽下来。因为不能伤害马上另一个人,那些守兵进攻起来全都是束手束脚,虽然困住了苏入翰,却不能伤害他或者把他抓住。
苏入翰玩够了,自然不想在这里浪费功夫,他拔剑出鞘,箭身闪过一抹晃眼的白光。一瞬间,他的周围像是多出来数十把剑,而到底哪一把才是真实的,因为速度过快,根本没有人能辨得轻。苏入翰的周边像是升起了一层白色的烟瘴,浑然间一股大力朝周围袭去,那些守兵围起来的人墙不攻而破。
等到那些人反应过来之时,苏入翰已经收了手。很奇怪,没有一个人受伤,也没有人感觉身体有不适。苏入翰依旧在他们中间,只是他马上的那个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不可能!”领头见到皇上要抓的人没了,瞬间爆发出来,朝那些守兵大喊道,“赶紧给我搜查,前面那些马车,不管是谁的,一律给我拦住。”
听到这些命今,那些守兵全部从苏入翰身边散开,一股脑朝城门口跑去。苏入翰扬唇一笑,驾着马,直直地从大门闯了出去,期间没有擦过一个人,如同一阵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顶红黑色的马车里面忽然多出了一个人,这是帝都最大的布行齐老爷的马车,里面坐着老爷和夫人,还有几个丫鬟。因为马车的车棚是黑色的,车顶是暗红色的,在这些马车里面最不显眼。
而苏入翰就正好扫到了这辆马车,趁那些守兵还在盯着那眼花撩乱的剑身之时,他就已经将幕雪逝送进了这顶轿子里。
苏入翰闯出去之后,又用最快的速度将幕雪逝从那马车里抱出,那些老爷和小姐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人又不见了,就像是刚才自己眼花了一般。
苏入翰骑上马后,感觉身边的暗道,树后,草丛间,忽然多出来数百号的士兵。他心知肚明,现如今出来的人应该有是皇上特别派过来的,而且这一路上埋伏的人绝对不仅仅是这么多。
苏入翰将幕雪逝紧紧箍在怀中,一只手从后背上抽出那把弓箭,身子后转,瞄准城楼上那道身影,直直地射了过去。
郑擎仓眼光瞥到那根箭直直地朝自己扫了过来,故意没躲,但是吸足了内力,让箭插到自己侧腹的一瞬间,力道被收了不少。
一股鲜血涌出,郑擎仓故意踉跄了一下身子,用手扶住了旁边的副将。旁边的那个副将一看到郑擎仓受了伤,顿时大惊,忙问,“郑将军,您怎么样?”
郑擎仓像是疯了一般,扯着嗓子朝城楼上的数十号射箭兵大吼道,“统统给我放箭,朝刚冒出来的那群逆贼!!”
副将一听这话,立刻又把郑擎仓的话重复了一遍,心中暗猜刚才朝郑擎仓放箭的人一定是那些逆贼中的。不知道门口为何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群人,底下的那些守兵干什么吃的,竟然埋伏了这么多的逆贼都没有察觉。
郑擎仓手下的射箭兵可不是一般的水平,这会儿拉起弓,数十根箭齐齐射了出去,便有数十个人倒下,没有一根箭偏了位置。那本来紧跟在苏入翰身后的数百号骑着马的士兵,忽然倒下一大排,前面一排倒下,后面的人因为天黑的缘故,看不清脚底下的情况,大半的人都人仰马翻,后面的队伍更是停滞不前了。
“郑将军先休息一下吧,我这就命人唤太医过来。“副将要把郑擎仓扶到一处坐一下。
郑擎个辉了辉子,那神情像是恨极了那些突然冒出的士兵,继续大吼着放箭。那些倒下的士兵本来就活动不便,这会儿被箭一射,更是死的死,伤的伤。
“不要放箭!”底下领头的将士见到郑擎仓那里的士兵朝自己的人放箭,瞬间气得差点儿吐血。握紧拳头,几乎瞬间就跑上了城楼。
刚要破口大骂,结果发现郑擎个正靠坐在一个台子上,从胸口往下一直到小腹都是血,瞬间变成了惊讶的口型,三步并两步她跑了过来。
“郑将军怎么了?怎么受伤了?”那将士不得已先问及此事。
副将恨恨地说,“还不是那个苏入翰,真没想到他竟然纠集一群逆贼硬闯我皇宫城门,刚才郑将军抵抗之时,忽然被一个逆贼放箭射伤了,现在还在等太医过来诊治。”
郑擎仓本没有大事,听到副将的话,又把眉头皱了几分,气息微弱地说,“一定要把苏入翰连同那些人一个不落地捉住,到时候在朝皇上禀告。”
那将士首领一听郑擎个要向皇上巢告,顿时脸色大变,差点瘫在这里。皇上设下的埋伏,本来是要底下守卫的将士和上面的领头人全部清楚这件事情,但是那将士首领平日就看不惯郑擎仓,这会儿想独自邀功,同伏兵合伙将苏入翰马上的人拦下,带到皇上面前领赏。
本想就算苏入翰跑了,还可以和皇上阐明,是郑擎仓坐视不理。谁知这会儿他又开始命人放箭,结果射的还是自己人,那将士首领因为自己的私心,没有告诉郑擎仓事情,现在出了这种事,郑擎仓又受了伤,所有的责任岂不都是因为自己隐瞒不报造成的。
眼看离城门最近的那群伏兵死的死,伤的伤,将士首领已经急红了眼。现如今只能自己带人出去追赶,将苏入翰连同刚才马上的人一并抓住,到皇上面前将功补过了。
第211章
簌簌的马蹄声从草丛间一点一点传来,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天色漆黑,苏入翰只能用听觉来辨别哪些追兵的方向和人数。
最初被郑擎仓命今拦下的那些士兵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对于苏入翰来说,算是帮了大忙。假如出宫就开始与那些人撕战,恐怕还不到目的地就体力透支了。虽然那些人身子只是一般,但是若一起围剿上来,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抵挡那么多人。况且身边还有幕雪逝,苏入翰必须保证时刻在他身边,这就加重了想要逃脱的负担。
苏入翰只能马不停蹄地朝前赶,依他估算,三皇子派来的支援精兵应该就在不远处,现如今已经走进了一片树林,周围漆黑一片。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响声,苏入翰断定,那些追赶来的士兵已经被自己甩开了,或许中途遇到了三皇子手下的人,已经进入了僵持阶段。
苏入翰将幕雪逝从马上抱下来,纵身一跃,跳到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这颗大树枝繁叶茂,而且树干粗壮,幕雪逝和苏入翰两个人坐在上面,也不觉得拥挤。
苏入翰将手中的马鞭往下一掷,马鞭稳稳地搭在马背上,发出顿挫的一声响。那匹马顿晃着尾巴朝不远处跑去,渐渐离开了苏入翰的视线。
苏入翰侧头看了看幕雪逝,将他的穴道一一点开,幕雪逝僵直的身子逐渐柔软下来,轻轻地靠在苏入翰的身上,显得虚弱无力。
苏入翰用怀中的丝绢帮幕雪逝把脸上涂抹的那些颜料小心翼翼地擦干净,露出里面那张黝黑的小脸。苏入翰禁不住想芙,他伸出手朝幕雪逝的脸上抚了一下,再也没有柔滑细腻的子感,倒像是摸着厚实的牛皮,硬硬的感觉像是长了一脸的老茧。
幸好这个毒对于幕雪逝来说没有什么损伤,只是这张小脸被糟践成这个样子,着实可惜。苏入翰看着幕雪逝一脸乖顺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心请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苏入翰一边在树上歇息,一边细细思索着,现如今他和幕雪逝就算是暂时安全了。但是那些官兵肯定还在到处搜捕着,晚上逃出来的好处就在于光线暗,很容易就逃出敌人的视残,尤其像是苏入翰和幕雪逝两个人,对于数百个士兵来说,目标简直小得不能再小。
当然也有避讳之处,估计上川鸿和灏凛早就料到苏入翰会在晚上带幕雪逝逃跑,这样一来,路上免不了会有一些机关和陷阱。晚上看不清道路,很容易遭到暗算,所以苏入翰决定还是现在这里歇息一晚,等列明天天一亮,再带着幕雪逝朝原定的地方赶去。
雯阳宫里面的喧闹声怪怪隐退,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门口守着的侍卫和在外面打扫的侍女,还有坐在屋子里一直处于焦躁不安的雯阳公主。
雯阳公主从没有如此老实地坐上一天,一句话没有说,连水都是只喝了几口,怕弄坏了头上的妆容。雯阳公主的这个妆,整整画了一天,她身上的这件嫁衣,是郧西国顶级绣工精心缝制的,足足做了半个月,上面那些针孔的距离,恨不得都是用尺子量的。
一切的付出,都是为了三皇子揭下盖头时,那道欣赏和爱慕的眼神。
雯阳公主用手抓着衣襟,等到外面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她的心却开始乱了。什么都不敢做,一点儿都不敢动,耳朵听着外面细小的响动,等着门响的那一刻。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雯阳公主的腰都已经酸痛得不行,刚要放松一下,就听到了门响,她猛地坐直了身板。
“公主,客人都走了,现在您可以先吃些东西了,都饿了这么久了。”是清竹的声音。
雯阳公主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又一下子滚到了灶台里,浑身上下都是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