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萧冷的励志史,慕容安意想起正事,从怀中掏出一万两银票给慕容隽。
“你先拿着,去盘两个店面下来,银子多少不重要,最重要的地点和大小,其余的你酌情办,若是不够再找我。”
慕容隽看着桌上的一叠银票,拿起来看了看,脸色变了又变,他这小外甥女真豪气,看来他没有帮错人,就算冲着银子,她也值得合作。
“行,这事交给我,你还有什么要求?”
“咱们青楼的姑娘一定要自愿,切不可逼良为娼,还有以色侍人必不长久,所以上等的姑娘一定要各有才艺,多多益善。”
慕容隽一副眼珠子要掉出来的样子,“姑奶奶,你这是找妓子还是找大家小姐?”
“要想生意红火,我们自然要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精。”
慕容隽定定的看着慕容安意侃侃而谈,突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
越接近淮南天气热的越明显,萧冷他们走时穿着秋衣,外面还罩着大氅,如今临近南方,不光大氅穿不住,就连一层单薄外衫也浸满汗水。
萧冷坐在马车里,还是能感觉到外面空气中热浪翻滚,就连风也是粘稠的热,粘的人心烦躁。
马车经过多天的行驶,终于经过一块写着淮南的界碑。
“爷,我们进了淮南了。”
萧冷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晴空万里,太阳如同火球悬在头顶,似将大地当做食物一般煎烤着,直将大地烤的冒出丝丝热气。
到处是一片荒野,寸草不生,所有的植物都受不了这等骄阳似火,被晒干了水分。大地也被烤的爆裂,沟壑纵横。
几个随行的御医早已热的没有说话的力气,所有人都不停的喘着热气,连拉车的马都不停的呼哧呼哧的喘着。
“加速前进,天黑之前到达淮安镇。”这次灾害淮南大部分地区都被波及,不过受灾最严重的当属淮安。萧冷语气平静,仿佛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命令,席岭却从萧冷一向平静的深眸中看到了一丝急切。
“上路”席岭大声吆喝一声,一马当先跑出一溜烟,其余人紧紧跟上。
“安意,我已经将店铺选好了,价钱也谈的差不多了,只等你去看看便可决定。”虽然慕容安意将钱交给慕容隽让他全权决定,但慕容隽还是觉得该知会慕容安意一声。
慕容安意点点头,随慕容隽走到大街上,没想到慕容隽办事效率还挺快,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将店铺找好了。
“公子,你来了?你之前说要等你朋友来看,到底何时能来?”慕容安意二人一踏入楼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便迎了上来。
慕容隽微微侧身,将慕容安意暴露在那人面前,“喏,这就是。”
女人这才看见慕容隽身后站着的慕容安意,虽然她在女子中算高挑,但在男人中确实是身量娇小。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容。”
“容公子今日来可是要看看?”
慕容安意点头,随着那人四处查看。
这地原也是个青楼,分上下两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是房间。大厅后门而入是一个后花园,花园四周有许多雅致的小房间,与前面隔绝,独成一格,想来是给位高权重的金主准备的。
这家青楼面积倒不小,不过客人并不多,即便现在是白天也不该如此冷清。
慕容安意靠近慕容隽耳边低声询问了价格,心中大概有数。
“这位姐姐,不知您这楼想卖多少银子?”
慕容安意一声姐姐叫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哟,这位公子您可真会说话,既然您诚心问了,我也就不兜弯子了,九千两。”
倒是和慕容隽说的价格一样。
“姐姐,恕我直言,您这楼我若盘下必要重新洗刷装饰,得不少银子,所以您是不是看着便宜一些?”
那女人大概也没想到慕容安意这么会讲价,当下有些为难,“公子,我也不瞒你,近来生意难做,我年纪不小了,想找个乡下地方安稳度日,我这楼地段、大小都不比那飘香楼差,要不是我急着回乡,也不至于低价卖了。”
女人这一番话倒说的实在,慕容安意听了嘻嘻笑着,“姐姐,您就帮小弟一个忙,小弟初来乍到,想要置点产业,小弟知道大姐是个实在人,只是小弟家底有限,大姐您就当可怜我了。”
那女人见慕容安意这般说,又看了看他娇小的身材,白净年轻的脸,轻笑道:“公子真真好巧的嘴,得,既然你叫我声姐姐,也不能白叫不是,不知公子盘下以后打算做什么营生,虽然我要走了,但我有些放心不下这楼里的姑娘。”
“姐姐放心,她们只要愿意还可以留在这里,不愿意的我会给她们银子,平淡度日够了。”
女人听慕容安意这般说,松了口气,“那好,公子如此诚心,我就再降一千两,就当给姑娘们的安家费了。”
“好,姐姐够爽快,没想到姐姐竟然肯为了姑娘们如此,小弟佩服。”慕容安意这话倒是真心的,哪个老鸨不是一心敛财,哪里会关心姑娘的死活。
女人轻扯唇角,笑的苦涩,“公子谬赞,都是女人,自然更能明白,若非不得已,有几人是真心愿沦落这风尘之地的。”
慕容安意看着女人眉梢眼角的风霜,听着她话里的沧桑,明白这或许又是个有故事的人,看她的气度谈吐,想来也是受过一定教育的人。
“姐姐,若没什么问题,我们一会儿将房契过了吧。”
女人点点头,将事先准备好的装有房契、地契的小盒交给慕容安意,慕容安意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确认没问题后,慕容隽点了八张银票给女人。
“从今以后,这就是公子的了,我告辞了。”女人将银票放好,转身离开青楼。
“妈妈,你真的要走,真的扔下我们不管吗?”一群穿红戴绿的年轻女子涌了出来,她们所到之处飘起浓烈的香风,将慕容安意二人呛的连连打喷嚏。
女人回过头,似有些不舍,但转瞬又坚定了一张不再年轻的脸,“我要走了,多年不曾回家乡,如今是该落叶归根了,你们不用慌张,这位容公子答应我会好好安置你们的。”
众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容貌出众的两人,还想说什么,女人却已抬脚走远,任凭众人如何呼唤也不曾回头,唯独微微僵硬的背影昭示了她此刻的心情。
慕容安意看着女人挺直的背影,心中有些唏嘘,都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岂不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慕容安意转过头看着叽叽喳喳的众人,大声喊道:“都安静,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