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朋看到是刘汉东,心里就踏实了一半,这家伙在场,劫匪肯定讨不到好处,不过出于刑jing的谨慎,他还是决定检查一下这辆路虎。
“你怎么在这?”胡朋将手枪插回腋下枪套,随手拉开了车门,坐上去四下打量,车里只有刘汉东一个人,后座上空空如也。
“我爷爷住这儿,我丈母娘也住这儿,你不知道?”刘汉东道。
胡朋不关心那个,他跳下车,走到车后说:“后备箱开一下。”
刘汉东熄火下车,过来递烟:“后面啥也没有,别看了。”
胡朋将烟挡回去:“谢谢,不会,请打开后备箱。”他一脸正se,态度强硬,仿佛不认识刘汉东一般。
郑佳一知道崔正浩肯定躲在后备箱里,她气势汹汹走过来说:“你有搜查令么?”
此刻的胡朋已经没什么忌惮了,他就是一基层小jing官,上面有沈弘毅顶着呢,哪怕是正部级领导的女儿,他照样得罪。
胡大队态度坚决,其余几名刑jing更加有恃无恐,刘汉东急的汗都下来了,郑佳一看在眼里,心中哀叹,恐怕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老胡,能不能通融通融,要不我给老徐打个电话?”刘汉东将胡朋拉到一边,窃窃私语,“给个面子吧,真查到了大家脸上都没光。没意思。”
他这么一说,胡朋更加铁了心要查这辆车,他冷笑道:“找谁都没用,不是哥哥不给你面子,这案子是沈局长亲自抓的,我得向他负责才行,打开!我最后说一遍。”
刑jing们已经围住了车尾,但没人贸然掀开后备箱门,因为大家都知道里面藏着的是穷凶极恶的歹徒,难免暴起伤人,反正形势已经被控制住,不必以身犯险,他们纷纷拔出手枪瞄准车尾jing戒着。
刘汉东叹口气,脸se很难看,上前打开了揽胜后备箱,里面空荡荡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塑料袋。
“就一点摇头丸,值当的么?”刘汉东嘀咕道。
胡朋拿起塑料袋一看,里面十几颗小药丸,这点摇头丸的分量连刑拘都不够,他狐疑的看了看刘汉东,又看看郑佳一。
刘汉东干咳一声,又将胡朋拉到一边道:“我自己用的,和郑小姐没关系,要抓就抓我吧。”
胡朋恍然大悟,他才不会上当,刘汉东以前干过缉毒,绝不会嗑药,反而是身为**的郑佳一很有可能涉嫌吸毒,据说在外国大学里,不吸点大麻都不好意思见人,事实很可能是这样的,郑佳一瘾头上来没地方拿货,联系到了刘汉东,昨天晚上登上路虎的黑衣人是刘汉东的小弟,专门给郑大小姐送毒品来的,自己摆了乌龙,还以为是那个打伤特jing的悍匪呢。
毒品案子是禁毒支队的业务,刑jing不大插手,而且数量很小又不是贩卖,只是吸食而已,就算抓进去,凭人家的地位身份,很快就能放出来,还白白拉了仇恨。
“这回我给你面子,下不为例啊。”胡朋拍拍刘汉东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郑佳一一眼,招呼几名手下走了。
“等等,胡队我找你有事。”刘汉东快步追上,拿出手机道,“我在花火村里装了几个科研摄像头,结果拍到凶杀案现场,视频在这里,你看看吧。”
胡朋半信半疑,接过手机看去,屏幕上黑乎乎的,半天出现人影,两人在水塘边搏斗,一人将另一人按在水里,这时又有一人从背后扑来,持刀捅向占上风者,两人又打在一处,先前被按在水里的人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想砸过来,脚下一滑掉进了池塘,再也没爬上来。
“原来是这样啊。”胡朋终于明白了事实真相,李奇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自己掉进池塘淹死,郭辉身上的伤也是咎由自取,那个神秘的流浪汉完全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不过究竟算不算犯罪,还得法院说了算。
“视频传给我一份,有事先走,先祝你新年好啊。”一桩凶案得以解决,胡朋心头敞亮许多,和刘汉东握了手,带着兄弟们上车走了。
……
刑jing们走了,保安也走了,郑佳一心有余悸的问道:“他们不会杀个回马枪吧?”
“那保不齐。”刘汉东说。
“人呢?”
“在隔壁车库,我听见动静不对就把他转移过去了。”
“隔壁车库不是锁着的么?”
“我撬开了。”
刘汉东说着,摸出一张卡片别开了隔壁的车库内门,郑佳一推门进去,四下张望,一片空荡荡,哪里有崔正浩的身影。
“上面。”刘汉东指了指天花板,崔正浩手脚撑着墙壁虎一般贴在门上方,见到进来的是友非敌,便跳了下来,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
回到指挥中心,胡朋瞅了个机会,单独向沈弘毅做了汇报,沈弘毅眉头皱起,郑杰夫的女儿居然吸毒,这个秘密可一定要守住,不然泄露出来就是丑闻。
“老胡,这事儿还有谁知道?”沈弘毅拿起烟盒抛过去。
胡朋接了烟,故作神秘道:“只有刘汉东知道,他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了,我也是猜测的。”
“不要乱猜,那就是刘汉东自己用的,刘汉东是咱们的特情人员,适当的可以网开一面,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沈弘毅一句话就把这件事给终结了。
“那个袭jing的家伙,恐怕已经逃出城区了。”胡朋说,“根据视频显示,这家伙不是杀人凶手,李奇是自己淹死的。”
沈弘毅点点头:“继续抓捕,此人身上肯定背着其他案子。”
“是!”胡朋一个立正,转身离开,心里却轻快了许多,听话听音儿,领导对这个案子已经不那么重视了。
……
这个除夕和往常很不一样,刘骁勇和潘老太太住在近江,远在江北和bei jing的两家人是各过各的,还是聚集一处,还有王玉兰一家人,是凑热闹还是单过,很难协调,最后还是军人出身的老太爷力排众议,就在近江过,儿女子孙愿意来就来,不愿意就自己单过。
chun运期间一票难求,刘汉东上午冒雪开车回江北,把贺叔和母亲接了过来,大伯一家人推说车子坐不下就没来,路上积雪未化,高速封闭,省道速度上不来,直到傍晚才回到近江,没去黄花小区,直接开到省委家属大院,发现家里来了一位bei jing客人。
郑佳图竟然来了,他说自己是刚从海南飞过来的,昨天还和一帮哥们在海边晒太阳呢,接到姐姐的电话,一早就飞了过来,不图别的,就是团团圆圆过个年。
“大伯他们还来么?”刘汉东很无耻的套着近乎,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烫。
“他们不好说,我爸每年除夕都不在家过,今年也不例外,我妈也一样,不管他们,咱们过咱们的。”郑佳图还穿着热带地区的打扮,短袖花衬衣外面罩着羽绒服,“一下飞机差点冷死,在机场买的衣服,贼贵,破羽绒服要好几千。”
郑佳一撇嘴道:“知道这边冷自己不预备衣服,怪谁。”
郑佳图说:“没怪谁,我本来打算直接从海南飞澳洲的,到夏天才回国,压根就没准备厚衣服。”
郑佳一不和他拌嘴,冲刘汉东使了个眼se,出门去了,刘汉东匆匆跟着出去,郑佳图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姐姐和刘汉东之间莫非有什么猫腻,这可不像自家大姐的作风啊。
客厅里坐满了人,贺坚水芹两口子,还有王玉兰和郑佳图,茶几上摆着瓜子水果香烟,大家热热闹闹说着话,谁也没注意刘汉东和郑佳一出去办什么事。
郑佳一带着刘汉东进了车库,崔正浩依然藏在这里,半躺在一张行军床上,身上盖着花被,气se比昨天强了许多,见他俩进来,急忙强撑着坐起来。
郑佳一用朝鲜话说了几句,大概是让他躺着别动之类的,随即问刘汉东:“下一步怎么安排,总不能让他一直住在车库里吧。”
刘汉东说:“别慌,我先问问他,兄弟,你是人民军的军官吧?”
郑佳一帮着翻译,崔正浩摇头,说自己是中学体育老师。
“骗鬼呢,哪有身手这么好的体育老师。”刘汉东嗤之以鼻,他猜测这家伙肯定是人民军特种部队成员,如果收了当自己的金牌打手,以后见谁灭谁,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了。
“他说他不但在学校教体育,还在少年宫教孩子们练跆拳道,是黑带。”郑佳一将崔正浩的话翻译了过来。
“暂且相信他,问他怎么打算的,是留在中国,还是偷渡去韩国什么的,如果想留在中国,我可以给他一份工作。”
崔正浩听了郑佳一的翻译,毅然道:“我要去韩国。”
“那行,就这么着吧,等过完了年送他去bei jing,闯大使馆去。”刘汉东没好气道。
崔正浩叽里咕噜说了一阵,郑佳一面se有些异常,但还是翻译出来:“他说,为报答你,可以帮你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