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越来越坏了
见沈凌酒沉默,蓝安行突然从身后抽出一个卷轴,递给她道:“拿去吧。”
沈陵酒没有急着打开,皱着的眉头却蜿蜒成线,“本来我还想着要怎么贿赂收买你呢,你这就给我双手奉上了。”
“早在汉州,我便已经是你的人了……”
“嗯???”沈凌酒一个嗯字,音调拔得高高的,山路十八弯,拐了几圈才停下,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王妃想到哪里去了,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安行啊,你真是越来越坏了,明明知道我会乱想,还说的这般暧昧!”
蓝安行一脸无药可救的表情:“王妃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安行无以为报,但凡王妃需要的地方,安行自当竭尽全力。”
“嗯……不过在汉州的时候,让你来昭王府投靠昭王,我那时候其实并不认识司行儒,也不知道我在汉州的男人是昭王,我当时去鸡舍偷鸡,就是为了给他炖汤喝,谁知道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我知道,你其实不用解释……不管你是出于目的还是好意让我来了这里,我都感激你。”
沈凌酒看着他久久不语,当时遇见蓝安行顺便唆使他来昭王府,真的不是一早打了昭王府的注意,更不是利用他,不过他选择站在她这边,她还是很高兴。
瑟瑟夜风中,沈凌酒静静地看着偌大而空寂的杏园,出声道:“你说……如果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绯璎那个小贱人给做了!会怎么样?”
“你明知她不能死于王府有何必生出这样的念头?”蓝安行的视线移向她的脸庞,恰巧沈凌酒也在看他,四目对视,她扯出一道明媚的笑意。
“我知道,也很清楚,我此刻没有醉,我既然这么说了,便是在思考最大的后果。”
“绯璎公主死了,不外乎赫连国借机发兵而已,届时大燕腹背受敌,寡不敌众,最坏的结局不过就是亡国而已,只是……这亡国的罪名……”
“亡国的罪名怎样?”
“其实王妃不用担心,这罪名顶多扣在王爷头上,王妃想做什么依旧可以随心所欲。”
蓝安行说这亡国罪名会扣在司行儒头上,她并不吃惊,他虽然脾气臭了点,但终归是个沉稳,有担当的人,而且他这个人同她一样一向不看重名声,他和她都明白,只有手中握着一股无坚不摧,令人忌惮的势力,才会立于不败之地,而所谓名声不过是沽名钓誉的累赘而已。
想完,沈凌酒缓缓展开了绯璎公主赠给司行儒的画卷,她想司行儒对绯璎公主格外不同的真相,在这一刻终于要揭晓了!
画卷展开的那一刻,她头顶犹如突然炸开了一个惊雷,心猛地跳漏了一拍,她用力握住卷轴,眼中犹如掀起了狂风暴雨!
蓝安行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那双翩跹的眸子近在咫尺,墨玉一般,碎开点点光华,沉浮着,幻灭着,犹如她此时的情绪。
她想她对司行儒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瞒着她?她一直都知道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武力强盛、智谋无双,逐鹿天下,手中握着一股庞大的势力,身边可信的人太少太少,少到几乎没有,即便是跟她在一起,他也是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她知道他这样小心谨慎是对他以及所有和他同一阵线的人负责,可……不被信任的感觉,排山倒海的袭来时,她恍惚间尝到了飘渺寂寥的味道。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沈凌酒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心中的不悦,蓝安行蹙了蹙眉,觉得自己大概看错了,沈凌酒这样强悍的人,不应当表现出这种表情才是。
沈凌酒想过千万种,但万万没想到卷轴上画的是一个婴孩!
蓝安行愕然地看着她,她眼中的震惊和他初见画轴时是一个表情。唯一有区别的是,她先是诧异,再是震惊,而蓝安行先是震惊,后是诧异。二者的区别在于,沈凌酒一眼便参透了画轴的含义,而他没有!
卷轴上的婴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蛋,高鼻梁,一脑袋乌黑的头发,英气逼人,最让人难忘的是他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邃,仿若阳春白雪般清冽。
月色在层云的遮掩下带着一抹无法言喻的孤寂感,沈凌酒抱着双膝,更加显得氛围的厚重沉默。
良久她开口,心绪已经平稳:“卷轴上的婴孩是司行儒,你猜到了吧?”
蓝安行沉默了一下,说道:“本来只是觉得神似,不敢确定,如今王妃这般说了,想必是王爷无疑了。”说着他又疑惑道:“可我不明白,王妃是怎么确定的?”
沈凌酒指着卷轴的上的婴孩道:“看到他侧腰的地方了吗?这里有个枫叶形状的胎记,司行儒身上也有。”
蓝安行蓦地眸光一闪,紧紧地盯着她道:“即便画的是王爷,这绯璎公主带来这么一副画又是什么意思呢?”
沈凌酒眸子暗了暗,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我想,这幅画大概是透露了司行儒的身世之谜,才会让他对绯璎公主格外照拂。”
“不错,若不是与王爷有特殊关系的人,以王爷的脾气秉性,断然不会容忍绯璎公主挑衅你王妃的尊严,毕竟那也算是对王爷的一种挑衅!”
“能让司行儒服软的人,在权势方面没有,威逼利诱更是不存在,他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都排除掉的话,他的软肋便只有感情,感情分为友情,爱情,亲情,友情:目测他在乎的人,只有我师父苏玉楼,爱情么,勉强算上我,至于亲情:除了我那不争气的沈府和出征在外的文玺……他可能还不太买账,几乎其他便没什么人了。当然,至于宫里的太后,皇帝他更是嗤之以鼻,恨不能一天气他们八百回,在他眼里宫里的那堆人可能还不及沈府的重要程度。而这绯璎公主,无权无势,即便身后是赫连国撑腰,可我觉得司行儒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司行儒对绯璎公主的特殊照应应该是取决于某种感情!友情和爱情都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亲情了,加之她带过来是一副他婴孩时期的裸体画,就更能体现这一点了。”
蓝安行虽然赞同沈凌酒的分析,可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按照你的意思,王爷和绯璎公主是亲戚关系,可王爷的生母不是宫女纪尤么?”
沈凌酒咬了咬唇,声音有些干涩,“不,不是!”
“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