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元瑶闻言,微微垂了垂眸子,“可我还未调配出真正的解药,殿下并不算欠我人情。”
“欠不欠你的,本王说了算。”封玄霆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年元瑶继续看着窗外,看着赌坊那头,郑华文输了一次又一次。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停留了片刻后,封玄霆起身,往外走去。
“去哪?”年元瑶问。
“找郑公子聊聊。”
见封玄霆要去找郑华文了,年元瑶暗叹,又有个倒霉鬼了!
……
片刻后,甘泉赌坊二楼厢房。
正投身在赌海里的郑华文,忽然被几个彪形大汉,带进了厢房里。
一头热的郑华文想着自己刚刚投的那把还没开,急着推搡几个大汉,“快让本少爷出去,谁活腻了敢拦着本少爷!”
“跪下!”一名大汉抬腿,踢了郑华文一脚。
投身赌场一个月,身子早就虚软的郑华文这会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一个腿软,摔倒在地。
随即,十几份写了郑华文名字的欠条,哗啦啦的扔在了他的头上。
“什么东西!”郑华文随手拿过一份,发现是欠条后,面露一丝惊恐。
紧接着,又翻了翻其他几份,瞥见上面自己的签名以及欠条的数额后,郑华文越发的清醒,后背开始冒出冷汗。
这么多,都是他欠的?
“郑少爷,你在我们赌坊赌钱,小的自然是欢迎你,可你这一个月来,欠了那么多银两,咱们是不是该先清算清算?”赌坊明面上的老板陶晟开口。
郑华文看了眼陶晟,莫名有些心慌。
陶晟此人,不知投靠了谁,在白鹿城过的顺风顺水,人脉背景亦是强大,他来白鹿城三个月,听过不少人提起过这个陶晟,是个连当地知府都不敢得罪的人。
也是因为听了陶晟的名讳,他才来了陶晟开的甘泉赌坊,没想到这会儿引火上身了。
“一共多少银子?”郑华文自己都不敢想象。
“原本你欠了那么久,是要还点利的,可看你欠的数目实在太大了,小的怕你还不出,就直接收个本金吧。”
“你这一个月来,足足欠了我们甘泉赌坊三万一千六百五十七两白银,你看你什么时候给钱?”陶晟微微弯腰,望着郑华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警告之意。
一听自己欠了那么多钱,郑华文整个人一哆嗦,连忙开口,“不可能!不可能会有那么多钱!你们是不是故意整我呢!”
“郑少爷,你忘了,你这一个月来每日都在我们甘泉赌坊待着,每一次都是百两百两的往下押,能不欠这么多么?”
“再说了,这三万多两对你们郑家来说,不是九牛一毛的事情么?”陶晟微笑道。
郑华文这会儿,整个人脑海里一片空白。
三万多两多郑家来说,确实不多,可这会儿他还不是郑家当家的,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再说了,出了这种事情,他要是家中独子还好,早晚家产都是他的,可偏偏他还有个弟弟,且做什么都比出色。
万一这事情被老头知道了,难保不会气急之下,将家业全部交给老二。
到时候,他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呢?
“那我没有钱,怎么办?”郑华文怯怯的看向了陶晟。
“没钱你不是还有店面嘛,我看你们在城中开的几家铺子,生意够红火的呀,怎么着也能凑个三万两出来吧?”陶晟笑道。
铺子……
要是卖了铺子,老头不就知道自己赌钱的事情了么,到时候一定不能原谅他。
“不行,我不能卖店铺,我爹会杀了我的。”郑华文往后缩了缩,这会儿真恨自己为什么会投身进赌坊。
“那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陶晟依旧笑着,只是望着郑华文的眼神里,染上了一抹阴毒。
郑华文吓得一怔,哆嗦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
陶晟望着郑华文,渐渐的收起了笑脸,缓缓的道,“天黑之前,你若凑不出三万两银子,那我便砍了你的双手双脚,送去你们郑府。”
“不,不要啊,陶老爷,你放过我吧,或者能不能宽限几日,我再想想办法凑凑银子?”郑华文连忙给陶晟磕了几个头。
陶晟微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郑少爷,你欠了那么多银子,我的赌坊也不能正常运作了。”
“这会儿离天黑还有半日时间,你尽快想想吧,天黑以后,你的双手双脚能不能继续长在你身上,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陶晟说完,起身离开。
郑华文瘫坐在地上,满脑子都是那三万两银子和自己的手脚。
陶晟出了厢房后,去了三楼的雅间。
一进三楼,陶晟一改刚才冷面阴狠的样子,朝雅间内的人,恭敬的弯了弯腰。
“玄王殿下,事情已经办妥,郑华文已经去凑银子了。”
“好,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封玄霆道。
陶晟微微一笑,“能替玄王殿下做事,是小人的荣幸,小人会永远忠心于殿下,绝无二心。”
年元瑶方才,是在二楼外面看着陶晟是怎么对付郑华文的,这会儿见陶晟对封玄霆摆出这样的表情,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封玄霆的厉害。
此时,外面的门被轻轻的敲了敲。
“进来。”陶晟道。
“陶老爷,郑华文去钱庄了。”
……
临近黄昏时,郑华文如约来了甘泉赌坊,并带上了三张面值各一万两的银票,以及一些散碎的白银。
“我就说,堂堂郑家,怎的拿不出三万两雪花银,郑公子果然没让小的失望啊。”陶晟收起银票,笑吟吟的看着郑华文。
郑华文欲哭无泪,这些银票,是他爹存在钱庄里的存款,这会儿被他全部拿了出来,等他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他的。
“好了,钱也交清了,郑少爷可以走了。”陶晟拿了钱,往赌坊里头走去。
郑华文离开赌坊后,身边的随从看着一脸恼恨的郑华文,吓得一言不发,“少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填上这些钱呀?”
“我怎么知道!”郑华文气急,狠狠踢了随从一脚。
随从疼的龇牙咧嘴,摸了摸脚,凑上前去,“少爷,往日姑小姐最疼你了,咱们要不去找她救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