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欣赏了一出现场版言情小画本的三人意识到事态不能再继续发展的严重性,接连咳嗽了几声。
身为主角的两人意识到时间场合不对,略微分开了些,隐约都有些尴尬,年元瑶一双耳朵都滚烫滚烫的。
封玄霆率先打破尴尬道:“暖暖,你刚才可是想说什么?”
他毫不避讳在人前呼唤她的名字,年元瑶心里暖洋洋的,窗外乌云遮蔽光芒,心里自有朝阳四盛。
“你们可曾听说过失心疯?”年元瑶选择了尽量能让这些人理解的方式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怕他们无法接受。
江清峰在一群人中间最具话语权,“寻常人若是在重度刺激之下,郁结于心,或者心火过剩,极易于神志不清中丧失自我,我们将其唤作失心疯。”
年元瑶点点头,“不错,这的确是我们寻常多理解的失心疯。”
江清峰似乎听出了她话音外还有别的意思,“那不寻常呢?”
年元瑶仔细思考了一阵,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话语接着道:“其实失心疯有时确实是由疾病引起,有时却也同心境分不开。”
“若是一个人长期处于一种相对温暖舒适的环境,而突然之间遭遇极大或者根本无法承受的巨大打击,而选择将自己封闭起来,以另外一种身份出现在别人的眼前,而当某一种情景再现时,又回到了原本的状态。”
闻乐和封玄城显然不具备理解这方面知识的能力,看看彼此,又看看正听得一本正经的其余两人,深深叹了口气。
封玄霆:“暖暖,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反应能力。”
年元瑶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眼里赞赏光芒旺盛,“封玄霆,你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另我刮目相看。”
跟你在一起,不得不具备这项能力,当然所有人都只敢在心里瞎想,没人说出口。
江清峰也看出了苗头,声音不自觉高了几个调,“阿瑶,你果然是医学奇才,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他兴奋地围着椅子转来转去,急于抒发一下内心的想法,一把扯过闻乐的袖子,“这可是我第一次碰上这样的病例,若是能医好,想必都能青史留名了。”
年元瑶在一旁默默在心里念叨,不要迷恋我,我纯粹是因为比你多接受了一点非同一般的知识,至于把这个病医好,可能存在着你让封玄霆当场爆笑一样的难度。
不过她嘴上却说得另一套说辞,“江兄,届时小妹可就要劳你多多关照了。”
唯独一旁的封玄霆看着他的眼里若有所思,眼睫低垂,遮住了大部分的情绪。
几人有了思考方向之后,接下来就是开始商定如何逼出另一个蒋离来。
一旁的封玄城原本还缩在角落里不怎么参与话题,只是认认真真地听,此刻却突然大声说话,引得众人侧目。
“哥,江大哥,我虽然不太懂,但你们不是说这是在重大的变故发生之时,而出现了两个蒋离嘛?那就让这个变故再发生一次就好了。”他的声音翁翁地传过来,似乎隔着一层布。
几人却顿时眼里闪过亮光,年元瑶冲过来摸着封玄城的头,连声感慨,“阿城,谁再说你单纯,我就跟谁急。”
虽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夸赞,封玄城都乐呵着接受了,连封玄霆也朝他来了赞赏的目光。
当然一旁的闻乐和江清峰则不同,那眼里闪烁着的分明是慈祥,看着儿子长大的那种欣慰,惹得他一阵恶寒。
瑶京城内另一边,蒋离玉溪白衣,半身倚在栏杆上,笛音渺渺。
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曲调如松涛阵阵,缓缓扬起,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若天籁之音。
一曲罢,月光下抬起一张清秀俊美的脸,被白色柔和的光芒照耀着看不清轮廓,旁人看来,好一个玉树临风,潇洒肆意弱冠少年郎。
唯独那双眼睛,狭长微微上挑着,狂热而又残酷,清冷而又决绝。
“那些人怀疑你了?”
“你最好给我好好拿出你的本事,小心翼翼的瞒过去,不然,我一定让你再尝尝后果。”
“哭什么哭,就因为你懦弱无能,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月夜里温顺的男子张开了利爪,狰狞着嘶吼像一头绝望的野兽,三千青丝渐渐散乱,垂落肩头,沧桑而又凄美。
良久,是一声沉重的叹气,孤独而落寞,“你别哭了,我会保护你的。”
几人商量好计划之后,夜色已经渐渐深沉,闻乐扶着额头在桌板上小鸡啄米似的上下摆动。
封玄霆让年元瑶带着封玄城先去把他的客房准备好,虽然封玄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搬到另一个院子去住。
当然封玄霆给出的理由是,他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时常出入多有不便,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尽管他知道这句话的本意是,你打扰到我们二人世界了。
室内寂静无声,只剩下封玄霆和江清峰站在门外对着月亮修长挺拔的身影。
封玄霆的脸藏在影子下面,逆光的侧脸如石雕般鲜明深邃。
而江清峰则静静立在一侧的昏暗中,半边正脸迎着远处更飘渺的光,手里拿着一把竹扇,微微扬起的发丝拂过脸颊,笼罩在迷离雾气里,光影在脸上变幻莫测。
“王爷,你想知道什么?”一人先打破沉默。
封玄霆沉吟着没有立刻接上话题,而是朗声问道:“江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江清峰怔了片刻,而后眨着一双笑眼,笑着道:“很好的地方,虽然养不出王爷这样丰神俊朗,挥斥方遒的大将军,可却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
封玄霆又没有回答,接着还是一阵沉默,两人一人一边站在门前,同时抬头看向远处天边高挂的圆月。
“中秋节快到了。”
“是啊,月圆人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