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邱氏应下了日后会留在年元瑶身边,封玄霆就见着年元瑶脸上的笑容都未曾卸下过。
整日里粘着邱氏,倒是让封玄霆发觉了年元瑶喜好撒娇的一面。
先前大事未决,年元瑶也便不曾将自己这样女儿家的心思显露出来,叫人还觉着她一个人能够解决所有的事情似的,而今瞧着年元瑶对着邱氏撒娇的模样,封玄霆嘴角不禁泛起笑容。
“瞅瞅,这么大个人了还在娘亲怀里撒娇,这叫你夫君瞧了去又得笑话你了。”
年元瑶哪里还能在乎这点事,她什么模样早就在封玄霆面前展露无遗了,若是封玄霆真的因为撒娇这事儿笑话她,那她也不会叫封玄霆好过的,至少不让他亲她。
“哼,我们还没成亲呢,一切都不算数。再说了,先前跟娘亲错过的日子实在是太多了,要是早就晓得跟娘亲撒娇这样美好,我啊,早许多年便会窝在娘亲怀里撒娇了。”年元瑶说着蓦然想起先前在现代的时候,她一直跟着的是爷爷。爷爷对她悉心教导,却少有给她这样能够撒娇的时候。
到了这里,因着跟邱氏之间始终有着非亲生的隔阂,直到前些日子才消磨了这隔阂。总归老天爷欠她的,都一并还给她了。
“你这丫头还说呢,要嫁给玄王,连嫁衣都不愿意自己绣,还能怪玄王求亲晚吗?”
年元瑶嘟嘟囔囔:“嫁衣很难绣啊,我又不像娘亲一样手巧。再说了,封玄霆连正式的婚都还没求,我还没打算嫁给他呢。”
在门外准备把年元瑶接回来封玄霆一滞,好像兜兜转转确实如此,求婚的事情说过很多遍,却从来都是匆匆忙忙随口一说,两个人的心思都定下来了,却终究还是少了一个正式的求婚。
想定了这事儿,封玄霆便悄无声息的离了门外,年元瑶还窝在邱氏的怀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些闺房里边的悄悄话。
接连好几日,年元瑶都没有看见封玄霆,心里还寻思着封玄霆难道要准备提前离开南夏的事没跟她打招呼。
直到第三日,年元瑶正低头磨着一块儿玉石,谢子渊一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叫了她的名字,从她手里抢过了玉石就跑。年元瑶这个气啊:“谢子渊,你疯了快把东西还给我。”
谢子渊的腿脚本就没有年元瑶利索,他可不想因为转身回个话,人就被年元瑶给追上了。
年元瑶气喘吁吁的走到海边的时候,谢子渊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年元瑶微微喘着粗气瞧着眼前平静的湖水无言,难不成谢子渊这小子真就看上了她的那块儿玉石?为了这块儿玉石还躲进水里了?年元瑶记得这小子水性不是很好啊。
怀疑归怀疑,年元瑶还是很乐于实践的趴在岸边一看,说时迟那时快,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巨大的波浪,年元瑶刚想跑,就被一只手扶住了后脖颈。
年元瑶吃惊的于眼前人四目相对,一双蓝瞳叫年元瑶看呆了。年元瑶的余光瞥见封玄霆光洁的手臂上散落着些鳞片。
封玄霆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肩上,两颊还缀着几片光彩夺目的鳞片,一双耳朵收拢了起来。上半身是光着的,下半身的双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鱼尾,鱼尾藏在水里面,随着水面上的波纹若隐若现。
“怎么看呆了?”封玄霆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是惴惴不安的。先前被封帝向年元瑶袒露了身份的时候,年元瑶说,天下众生平等。
而今,封玄霆鼓足了勇气,将自己的真身显露了出来,就想着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展示给年元瑶。
只是封玄霆惴惴不安的是,年元瑶从未见过鲛人之姿,即便当日年元瑶所说众生平等,但当年元瑶看到真正的叫人之姿的时候,还会这么说吗?
“我在想,是不是把你弄哭了就能得到许多珍珠了。”年元瑶如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封玄霆心底的不安突然就被年元瑶这一句话驱散了个干净。是啊,这是年元瑶,他那些担心原本就都是莫须有的。
“说不定,日后就真的会哭呢。所以,要不要嫁给我,好等着以后我给你哭出珍珠来?”封玄霆手中像是变戏法似的打开了一只五彩的蚌壳,里面是一枚圆环。年元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以说不嫁吗?这个戒指,看起来做工很粗糙。”
封玄霆面色微微红,空出手来取出了那枚亲手做的戒指戴在了年元瑶的手上:“不准不嫁。”
年元瑶在封玄霆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既然你用戒指给我套死了,那也只有嫁给你了。”
封玄霆一把把年元瑶拉入水中,年元瑶还以为自己要淹水里,就感觉封玄霆有力的双臂一直拖着她在水面上。到了湖水中央,封玄霆的手突然往水面上一拍,水面登时变成了五颜六色的,随着浪花飘香空中,就像是炸开了一朵朵绚丽的烟花。
年元瑶紧紧的搂住封玄霆的脖子,吧唧一口咬住封玄霆的下嘴唇:“这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这一辈子,也只准有这样一次绚丽的求婚。”
封玄霆轻笑,占据了主动权,低哑的嗓音在年元瑶耳边响起:“好。”
封嫦曦艳羡的目光一直盯着池水中央的两个人,年元瑶能够真正的接受了封玄霆所有的样子,而她呢,她要什么时候找到能够接纳她所有的人。
凌汐手边捏着披风给封嫦曦披上,封嫦曦扭头,凌汐登时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道:“小姐不要着凉了。”
封嫦曦瞥了凌汐一眼,淡漠的裹着身上的披风离了这里。凌汐看着封嫦曦离去,心中五味成杂。
再后来谢子渊自然是挨了打的,他抢走的那块玉石年元瑶原本是想要磨一对对戒出来,对戒还没磨出影子,连图案带玉石全部被谢子渊弄丢了。年元瑶不打,难以卸去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