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年元瑶与封玄霆二人坐在膳厅内,面上摆着一桌膳食,年元瑶有些饿了,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后,年元瑶想到自己这次的来意,不禁放下筷子,拿起绢帕擦了擦嘴,道,“我有一事想问问你。”
“嗯,你说。”封玄霆偏眸看着她。
年元瑶抿了抿唇,想了想,问道,“是这样的,我母亲近日有些担心我外公的处境,所以我想问问你,你知道我外公如今的近况吗?”
听年元瑶问到这个问题,封玄霆的面容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墨玉的眸子微沉,还染着几分怒意。
“暖暖,本王说过,不准你将心思放在邱永安这里!”
年元瑶没想到封玄霆的反应会这么大,但转念一想,封玄霆也是为了自己好,微微抿了抿唇后,放低了语气,“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外公的情况,好让我娘安心。”
“本王只能告诉你,他还没死。”封玄霆不愿向年元瑶透露太多的内幕。
在邱永安的这件事情上,年元瑶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不好牵扯进去。
“好吧……”
封玄霆这边口风很紧,问不出来什么,年元瑶索性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还是再另外想想办法吧。
……
年锦心的身后事办妥后,年老夫人命人吩咐下去,命令院里的女眷们,明日前往香山寺祈福,去去身上的晦气。
翌日一早,年府一众女眷们,便坐上了马车,往城郊外的香山寺驶去。
小姑姑年容韵也恰好回府探望年老夫人,见年老夫人要去香山寺,便也跟着一同前往。
坐在马车上,柳氏忽然想起上次去香山寺的情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上次那些杀手是怎么回事,那时要不是玄王殿下及时出现,我们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说起上次的事情,燕氏等人纷纷心有余悸,“就是啊,那么多的杀手,我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吓死人了。”
“燕姨娘,柳姨娘,你们别说这样吓人的话了,这次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一同随行的年锦月适时出声。
这段时间,她的母亲和姐姐先后死去,只剩她一人在府里无依无靠的,父亲似乎也不喜欢她,从来不来探望她。
燕氏和柳氏听到年锦月的声音,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两人仿佛没听见年锦月的声音一般,直接别过眼去。
年锦月见燕氏和柳氏不理自己,抿了抿唇,眸露一丝受伤,垂下了眼。
年府的车队在皇城的大街上驶过后,一道穿着粗布的身影,从角落里站了出来,看着面前的车队,微微眯起了眸子。
“这护国公府,可真是风光啊。”
“公主……”
此时,站在角落里的说话之人,正是被贬庶人的昭沁公主,封玉乔。
这段日子,封玉乔虽生活在皇城,和宁皇后也偷偷派人来给了她不少的银两,但比起她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简直过的猪狗不如。
加上和宁皇后近来都被禁足,宫里已经许久没有人给她送过银子了。
她的手头,越来越拮据。
今日的早膳,也就吃了两个包子而已。
她几次想去嘉王府找封嘉禾接济自己,因为和宁皇后警告过她,不准去找封嘉禾,以免被人发现,连累了封嘉禾。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封玉乔看着年府的车队往城门口的方向驶去。
“公主,看这架势,估摸着是要去香山寺。”封玉乔身边的婢女雪儿道。
封玉乔眸子一沉,眼中迸出一丝阴冷,“香山寺?他们过得可真是惬意,竟还有这等闲情逸致,而本公主如今却什么都不能做。”
“公主,咱们走吧?”雪儿见封玉乔情绪不对,开口道。
“走,走什么!母后曾经对本公主说过,年府那个年元瑶,不是个善茬。上次本公主狩猎赛,年元瑶就是那个第二,一定是她嫉妒本公主,才故意给本公主使绊子的!这会儿本公主终于遇上年元瑶了,怎能就此放过她!”
封玉乔恶狠狠的说,说罢,看了眼雪儿,“你,去租一顶轿子来,本公主也要去香山寺。”
“啊?轿子……可是,可是我们的余银不多了。”雪儿想到剩余的银子,有些的迟疑。
话刚落,封玉乔便一把揪住了雪儿的耳朵,气愤的道,“没有银子你就不能想办法去赚吗?本公主把你养在身边,吃本公主的,喝本公主的,关键时候你不能想想办法吗?真是蠢的像猪!”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雪儿强忍着眼泪,连忙跑到一旁去找租轿子的。
她真是受够了!
这段日子,她每个月不仅拿不到月银,还是每日给封玉乔端茶送水,把她当祖宗一样伺候。
封玉乔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越发不把她当人看了。
她实在快忍不下去了。
雪儿想了想,很想带着剩下的银两偷偷逃走,可是她又害怕和宁皇后的手段。
最终,雪儿还是找到了租轿子的,又花钱请了两个轿夫,抬着封玉乔往香山寺走去。
……
年元瑶等人到了香山寺以后,接待她们的,是香山寺方丈,智安大师。
智安大师领着她们去往了佛堂。
年老夫人添了一大笔的香火钱,此时正跪在佛像前,虔诚着默念着经文。
身后,跪着邱氏,燕氏,柳氏和楼氏等人。
年元瑶和年锦月,以及年清羽几个小辈,则跪在后面。
祈福之时,年元瑶忽的听到身旁传来一道低低的抽泣声。
年元瑶睁开眼,别过眼去时,只见年锦月正咬着下唇,眼眶中不断有泪落下,但极力隐忍着,似是不愿让人发现。
年元瑶见此,默不作声的递去一条帕子。
年锦月见到面前的帕子,微微一怔,一偏眸只见年元瑶正举着帕子看着她。
“擦擦吧。”年元瑶道。
“大姐……”年锦月看着年元瑶,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记得,娘亲和姐姐在世时,总说大姐不是个好人,是这个府中最坏最恶毒的女人。
可她当时一直不怎么觉得,经常在娘亲和姐姐面前反驳,说大姐并不是她们说的这样。
为此,她还挨过娘亲的耳光。
后来,她们就自己关上门来偷偷说了,再也不在她面前说关于大姐的事情了。
见年锦月呆傻傻的看着自己,年元瑶看着她满面的泪珠和鼻涕,索性自己伸手去给年锦月擦眼泪。
“谢谢大姐,锦月自己来。”年锦月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自己拿过绢帕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