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一挥手,让他们自行安排顺序,放风了似的去找辉山派弟子消磨时间去了。
他也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辉山派虽然门风严谨,对门内弟子也很有要求,但毕竟鲜少经历生死,一个个身上还稚嫩着,动手时招式大于效果,摆出来好看是好看,多半不怎么实用。
陆嵩站在齐墨身边摇头,“这些孩子其实都是好苗子,身上的功夫对其他人够用,在你们的人眼里却不大够看,就请齐兄多费些心。”
齐墨文雅地笑笑,礼貌地夸赞道,“陆侠士客气了,也就随便切磋而已,辉山派这些弟子看着都很不错。”
“哪里哪里,那什么,你也不要跟我客气,叫我陆嵩就是,陆哥也成,你让他们不必有所顾忌,辉山派的弟子都是百折不挠的。”
“慢慢来吧,主要我们这里虽然有大夫,但是不多。”
陆嵩:“……”
这话听着寒意丛生,“那、那行吧。”
……
丫头们出嫁的那日,府里张灯结彩,布置得漂亮喜庆。
沈鸾将三人风风光光地送出门,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办了喜事,在岛上住的各门派之间也和和气气,顺便来道一声喜,气氛十分温馨融洽。
嫁了丫头之后,紧接着不久就该是秦娇娇小朋友的百日宴。
生孩子之前,秦戈就跟沈鸾商量过,以后这种宴请就他们自家人乐呵乐呵,离开了晏城难免会有些冷清,不过有他和沈鸾在,也不会委屈了孩子。
结果,秦戈看着手里的帖子陷入沉思。
“都是来恭贺小小姐百日的,说是在镇上都开始排队了,镇子里的地方有限,他们就自动自发在外面露宿,花了大价钱帮镇子修建屋舍,平整道路……反正听着我也觉得荒唐。”
齐墨为了求证,特意亲自离岛跑了一趟,证明了所言非虚。
曾经人烟稀少的小镇,如今热闹得仿佛天天在过年,且那些来祝贺拜访的人看在秦戈的面子,对镇子里的人都十分客气友好,相安无事。
秦戈放下帖子,“岛上还有多少地方可以安排人住下?”
“地方还是够的,本来屋子就多,咱们一上岛就开始广建屋舍,这会儿刚好都能派的上用场,用的东西秦帅也不必担心,夫人可聪明了,让她名下的商队拐了个弯都来咱们这儿,这才保证镇上那么多人吃穿用度不缺。”
秦戈眼里浮现出宠溺的笑意,他可真是娶了个大宝贝。
这里的动静,怕是快要传到晏城了吧,反正都这样了,也就不必再多顾忌什么。
秦戈交给齐墨去安排,来者是客,又是为了给自己女儿庆贺登门拜访,让他好好招待着。
这些人里,有秦戈从前接触过的人,有受过他恩惠的,有慕名前来投奔的,有纯粹来凑热闹的……他们都是冲着秦戈的面子。
这位守护了国朝安宁的强者,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繁华的晏城,来到这个荒芜之地,却丝毫不损他身上令人敬佩的魄力。
这么多人,难免会有摩擦,可在岛上的客人就算有了冲突,也会顾及着秦戈不想生事,不想给秦戈留下不好的印象。
招待客人的事宜还是沈鸾在操办,可这么多人,她也是头一回,几乎都要顾及不上自己的女儿。
她忙着调配商队路线,以一己之力让镇子暂时成为一个小型的贸易枢纽,毕竟岛上这么多人,之前带上来的东西肯定是不够用的。
沈鸾还花了时间恶补门派间的关系,要安排住处,总不好将不对付的人安排靠在一块儿,这就跟从前在晏城设宴,打听各家各户关系是一样一样的。
秦戈要与那么多人周旋忙不过来,沈鸾就找了九星去打听。
“这个你找我就对了,我这些年可不是白游历的。”
九星拍着胸脯打包票,然后对着单子上的名字开始跟沈鸾唠嗑。
“这个,裘湖谷,跟妙医山庄有过节,说是上一辈的事,裘湖谷谷主的儿子染病,寻遍了天下名医,最后好像就妙医山庄能治,但那会儿不知道妙医山庄提了什么要求,裘湖谷谷主不答应,两方僵持,最后裘湖谷谷主的儿子因此病逝,他们便从此不两立。”
九星“嘶”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这会儿他们都在岛上?没打起来?”
“暂时没有。”
沈鸾听了也觉得心惊肉跳,江湖中的恩怨好像比她想象中更复杂一些。
有些纠葛九星也说不明白,倒是一旁素尺会不经意地提一下。
“你不是不记得从前了吗?”
素尺平静道,“嗯,但这些还有些印象。”
他们算帮了沈鸾大忙,有九星陪着,沈鸾事半功倍,而素尺……呵呵,功劳更大。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岛上还有一位世外高人坐镇,起先大家没怎么信,要真是高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屈居秦戈之下?
结果好巧不巧,素尺出院子的时候碰到有两人在比试暗器,谁也没料到素尺会突然出现,以为定是要伤了人,却没想到非但没伤着,还被素尺徒手接下了。
一个眼睛上蒙了布条,却能近距离地接下暗器,毫发无伤,那不是高手是什么?还是世外高手!
于是不少人找上了秦戈,想要与素尺比试,秦戈将话传给九星,九星征询了素尺的意见,便同意了。
不过每日素尺只与两人比试,他们自行商量。
如此一来,岛上争强好胜的意味更浓,为了能跟素尺比试,大家都铆足了劲抢位置,一时也顾不上其他恩怨。
只有齐墨更恨了,他没有这个机会!他要守护岛上的平安,可他也想跟素尺比试嘤嘤嘤!
……
沈鸾和秦戈给他们的岛起了名字,叫千树岛。
岛上有树无数,各种品类不一而足,花期之时,绚烂无双。
千树岛的热闹终于传到了沅凌的耳朵里,他看着密探送来的消息,坐在龙椅上沉默良久,淡然一笑,“果然,不愧是秦戈,他永远与平凡沾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