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的厨艺黛玉还是有点了解的,他素日做的和厨艺关系最大的也就炮制熬煮药材,叫他做药膳或许能按部就班做得不错,但长寿面
长寿面可不是只要把面条下到锅里就可以了,黛玉纵然了解不多,也知道和面、揉面、拉面这些都是讲究技巧的!
黛玉对胤祚所谓的“手艺不错”半信半疑,胤祚却信誓旦旦,一定要亲手给黛玉做。黛玉便点头笑道:“我信你!”
心意才是最要紧的,黛玉觉得不管胤祚做成什么样,在她心里这碗面已经是最好吃的了。
胤祚得意地点点头:“信我就对了,你且等着看吧。”
他起身就往厨房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你要不要来看我煮面?”
黛玉诧异地看着他,心说师兄真的很有信心啊,都敢叫她去看了。黛玉本想着要不要陪胤祚一起,只是担心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被人看到会不好意思,既然胤祚叫了,黛玉便随他一起到了厨房。
厨房这会儿不算忙碌,下人们只在洗菜备菜,炉子只烧着两个,一个坐热水,一个熬着粥。
见到胤祚和黛玉过来,下人们连忙行礼。胤祚摆摆手叫他们起来:“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话虽如此,厨房管事还是亦步亦趋跟着二人,听胤祚说要给黛玉做长寿面,连忙上前道:“奴才来和面吧?”
“不用。”胤祚拒绝。
他要亲自给黛玉做碗面,从头到尾都亲力亲为。
胤祚坚持,管事不敢反驳,只是不免担忧。这两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心血来潮来厨房一趟,若只是做不成面也便罢了,伤到自己才是不好,他们这些人也少不得受牵连。
管事满腹忧虑不敢说,只紧紧跟着胤祚和黛玉,不错眼地盯着他们。
胤祚也没放心上,他亲手舀了面倒到瓷盆里,然后熟练地加水和面,动作利落干脆,而且一点没错。
管事目瞪口呆,黛玉也惊讶不已:“你什么时候学会和面的?”
“就最近学的,”胤祚嘿嘿一笑,“我练习了有半个月吧。”
他一边和面一边说起学做面条过程中的趣事:“一开始手艺不行,不是面条拉不好就是煮面出岔子,最后都便宜宫里的奴才们了后来他们吃不了了,正好我拉面练得差不多,开始学煮面调味,就把煮好的面给汗阿玛和兄弟们试吃,最近就连五哥都开始躲着我了。”
再爱吃的人总吃一样东西也会腻歪的不是?况且长寿面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黛玉听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你素日那么忙,何必费这个力气?”
胤祚看了黛玉一眼,然后漫不经心道:“嗐!多学一个本事总是好的,说不定哪天就派上大用场了呢。”
说着话他就揉好了面,饧好后拉搓成细细一根,下锅煮上片刻后捞到已经调好汤的碗里。
红的绿的菜蔬配着白的面条,再加上清凌凌的高汤,香味扑鼻。
二人也不要下人帮忙,一人端着一碗到旁边的桌子上,就在厨房吃这碗来之不易的长寿面。
旁边烟火缭绕,但二人丝毫不嫌弃,一人捧着一碗面吃得香甜。
转眼到了三月,赫舍里氏身子调养得差不多,胤祚终于表示可以做手术了。
图音夫妇自是欣喜,连忙敲定了手术时间,又连忙叫人准备东西不提。
胤祚想起八阿哥还惦记着赫舍里氏做手术的事,便问赫舍里氏和图音夫妇能不能让他过来瞧瞧,三人犹豫片刻后便同意了。
三天后胤祚带着八阿哥一起来到图音府上,做手术的房间已经收拾停当,赫舍里氏也做好了准备,胤祚又给她把了脉,开方子叫人熬了麻沸散给赫舍里氏喝下,不一会儿她就昏昏沉沉没有意识了,胤祚叫人把她放到手术室的榻上,自己则带着八阿哥重新梳洗,换上用艾草熏过的衣裳,尽量保持干干净净,然后进了手术室。
脚筋手筋太细,要把它们重新接起来不仅需要技术,更需要耐心。胤祚从天色初初大亮开始做手术,一做就是三四个时辰,中间别说吃饭了,八阿哥要给他送口水都被拒绝了。
胤祚摇头道:“喝水容易三急,我不是很渴,没事。”
八阿哥默然。
八阿哥一直陪着胤祚,看他全神贯注地处理赫舍里四肢上狰狞的伤口,直到太阳西斜,胤祚才堪堪缝完赫舍里氏最后一只脚。
他把手术缝合针扔进托盘里,长长松了口气:“好在弄完了,要是天黑了还没弄完就麻烦了。”
如今可不像后世有各种各样的手术灯,烛火亮度不行,晚上做手术会相当麻烦。
胤祚一直提心吊胆,这会儿才放下心。手术做完了,他心气松了,不吃不喝全神贯注忙活了一整天的疲惫潮水般涌上来,胤祚身子不由晃了晃。
八阿哥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六哥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累的也或许是饿的,”胤祚感慨道,“还是得赶紧培养人,一个人手术太难了。”
“听说军医学院的学生已经能做些简单手术了,想来很快就能替六哥分担了。”八阿哥宽慰道。
胤祚点点头,往椅子上一摊就不想动了,自打到了大清他还没做过这么高强度的手术,累的整个人进入贤者时间,眼睛都不想动一下。
图音夫人叫人把赫舍里氏送回房间,小心翼翼问胤祚:“六贝勒”
“手术很成功,”胤祚先恭喜他们,然后道,“只看术后恢复和复健如何了,该怎么做我都跟你们说过了,都还记得吧?”
图音夫妇连连点头:“记得!记得!我们都记下来了。”
“照着来就行,记着,要想恢复好,一定不能松懈!我会定时来诊脉,有什么问题你们到时问我,或者派人给我送信也成。这两天注意伤口感染,一定要仔细晚上发热,我晚上不便出宫,你们最好请个大夫在家里住着以防万一。”
胤祚仔细叮嘱了一通,图音夫妇连连点头。
等胤祚叮嘱完了,图音才道:“六贝勒和八阿哥一天没吃东西了,奴才叫人准备了吃食,请去用一些吧。”
胤祚却是摆摆手:“不着急吃饭,我先更衣!”
一天没上厕所,他实在憋不住了!
众人:“”
胤祚方便完也没在赫舍里家吃饭,他累得很了,根本没有胃口,只想回去沐浴然后睡一觉。八阿哥自然随着胤祚,二人被图音恭恭敬敬送上马车,马车才出发没多久,胤祚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八阿哥看着他的样子若有所思。
瞧着今日这架势,六哥做这个手术也很辛苦。手术有风险也就罢了,术后还未必能有好结果,若是受一场罪却没有治好病,对七阿哥来说无疑是二次打击。
再说七哥自己也不是很愿意。
八阿哥叹了口气,罢了,再看看再说吧。
赫舍里氏术后第二天晚上发了热,好在家里请了大夫守着,用了药退了烧就没事了。最危险的前三天过去,她进入平稳恢复期。
或许是胤祚手术做得不错,加上赫舍里氏年轻身体机能旺盛,她恢复得不错,十来天后筋腱就开始恢复了。
期间胤祚从每天去一回,到后来三天去一回,如今她恢复得好,日后一旬去一回就可以了。
图音夫妇自是对胤祚千恩万谢,胤祚只道:“日后就要看你们自己了,她复健时会很痛苦,但一定不能放松。”
图音夫妇自是连连答应,为了女儿的未来他们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
出去的时候胤祚还碰到了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听他称呼图音夫妇为郭罗玛法和郭罗玛嬷,胤祚脚步一顿:“这是岳兴阿?”
“是!”
岳兴阿是赫舍里氏和隆科多的儿子,因为阿玛纵容妾室□□额娘,他如今也是举世皆知的小可怜儿了。
胤祚不由打量这小孩,长得倒是白白净净,性子瞧着有些怯懦,胤祚不过弯腰和他打个招呼,小孩儿就吓了一跳,躲在图音身后不出来了。
图音连连赔礼:“这孩子胆小。”
说着就要拉岳兴阿出来,胤祚拦住他:“孩子还小,不要吓到他。”
胤祚理解岳兴阿,任哪个小孩儿常年见不到母亲,还要被父亲凶、被庶母欺负胆子也大不起来。
不过看他的穿戴,如今日子倒是过得还不错。
图音说:“隆科多的财产都给了他,如今跟着他玛嬷过,倒是比从前好得多。”
不过父母都不在身边,对孩子终究是一大憾。但图音也没有法子,叫赫舍里氏回去是肯定不行的,至于把岳兴阿要过来岳兴阿是隆科多唯一的儿子,不用想都知道佟家不会同意!
好在岳兴阿如今可以时常来赫舍里家见赫舍里氏,倒比从前那几年见得更多了。
赫舍里氏的事算是差不多了结了,此时已经到了三月中旬,三月十八是康熙的生辰,万寿节近在眼前,京城很是热闹了一番。
过了万寿节,三月就走到末尾了,选秀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今年选秀格外热闹,一则为给孝懿皇后守孝,选秀停了两年没办,待选秀女不免格外多些;二则紫禁城里传出来的消息,今年要给几位年纪合适的皇子指婚了!
说起来如今除了大阿哥已经娶了福晋,太子和胤祚已经指婚,剩下的皇子都还没定下婚事。
三阿哥年纪也不小了,就连八阿哥也只比胤祚小一岁,如今也十三了,定了婚事再过两年成婚倒是正好。倒是九阿哥十阿哥年纪小些,还能再等两年。
五位皇子要指婚,家世高些的不免起了心思,家世低的做不了嫡福晋,但冲着侧福晋使劲也是行的,一时京城做衣裳首饰生意的铺子生意格外红火。
胤祚看着颜如玉的账单,今年三个月快抵得上去年半年的利润了,这还是因为他们一直控制销量的缘故,否则更不知该翻几倍。
九阿哥得意道:“要是年年选秀就好了。”
胤祚白了他一眼,他现在心思不在这事上,打发了九阿哥就去找太子:“之前说小脚不让选秀的事,你和汗阿玛说了吗?”
太子点点头:“说了,只是汗阿玛没说行还是不行。”
选秀都到眼前了,康熙那边还是没点表示,只怕是不行了,胤祚当即皱眉:“我找汗阿玛去!”
太子拦住他:“你去干什么?”
他怀疑地看着胤祚,眼里写着:你是不是要和汗阿玛打架?
胤祚无语道:“我是那种人吗?”
太子:“你什么做不出来?”
胤祚:“”
胤祚诚恳道:“我真的不会怎么样,只是跟汗阿玛讲讲道理,再给他把把脉看看身体好不好。”
“不用了,”太子还是拦着他,“你之前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已经全都转告汗阿玛,他也听进去了,如今想来有自己的考量,咱们就别再插手了。”
胤祚默了片刻,若说康熙有什么政治考量,他还真不好插手,他毕竟不懂,也不是很想掺和进去,故而只是一叹:“罢了,再看看吧。”
他蔫头耷脑地离开毓庆宫,也没有回乾东五所,而是去永和宫请安。
和德妃二人说了会儿话,因着四阿哥这回也要指婚,不免说到选秀的事,德妃便对胤祚道:“你大婚还有两年,要不这回先求皇上给你指个侧福晋吧。”
胤祚吓了一跳:“不用不用,我还小呢,不用侧福晋。”
德妃点了点他:“你都十四了,哪还小呢?莫说其他几位阿哥,就连你四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身边也有人伺候了,如今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哪个身边没个人?只你素日只惦记着医理上那点子事,旁的事一律不管一律不问的!”
胤祚讪讪一笑,他还真不是不管不问,否则也不会有和黛玉的婚事了。
不过他到底是受一夫一妻教育长大的,如今已经有了黛玉,他并不想再多几个女人。胤祚不觉得三妻四妾是什么享齐人之福的好事,只觉得那都是夫妻关系中的障碍。他这一生只要有一个可以全身心交付的伴侣便满足了,如今和黛玉势头良好,他可不希望横生枝节。
故而胤祚坚决拒绝德妃给他指侧福晋的提议。
“你不愿意也罢了,”德妃想了想道,“但你还不通人事,我挑个宫女教你吧?你喜欢什么样的,说给额娘听听?”
胤祚:“”
胤祚疯狂摇头:“不必,真大可不必!我是做大夫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还用别人教?额娘你瞧不起谁呢!”
德妃:“”
德妃狐疑地看着胤祚,那眼神都叫胤祚有些发毛了,这才终于松了口:“罢了,你爱怎么着便怎么着吧,我不管你就是了。”
这话说的,胤祚心里还有点酸涩,还没想出安慰的话,德妃就话音一转:“那我见见林姑娘总行吧,你们指婚都几个月了,额娘还没瞧见过呢,也不知长什么样,是什么性子?”
说着便是一叹:“素来皇子婚事都是皇上指的,但额娘好歹也能先瞧一瞧,只你这个没瞧过,若是长得不好,或是性子不好,岂非委屈了你?”
胤祚心里呵呵一笑,德妃担心这个实在多余,黛玉的长相性子怎么可能不好?
“额娘放心吧,林姑娘我幼时见过的,长得玉雪可爱,如今想来也差不了。林大人教养也是好的,还特意从宫里请了教养嬷嬷回去,您就放心吧!”胤祚笑道,“不过额娘想见便宣进宫见见便是,只是如今选秀,您事情多,倒不如等选秀完了再说。”
德妃含笑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吧。”
选秀很快如火如荼地开始了,胤祚最终没等到康熙禁止小脚选秀的旨意,不由有些失望。
但随着选秀一轮轮进行,胤祚惊讶地发现小脚秀女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落选了,有些秀女条件不错,于是落选理由甚至有些离谱。
胤祚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想来康熙赞成他和太子,只是碍于什么不能明说,故而用这种迂回的法子表态。
胤祚能明白,其他人也能明白康熙的意思,登时就没人敢缠足了。
本来满蒙就没有缠足的规矩,这些缠足的人家也不过想靠着女儿谋前程罢了,既知这条路走不通,自是不会再缠了。
原本就没打算缠足的嘲讽一通也就罢了,正犹豫要不要缠的不由庆幸,已经缠了的就惨了,这小脚指定不能嫁满洲大户了,少不得重新放脚,姑娘们又得再受一重罪。这也就罢了,更有那缠的时候久的,放脚都不好放,姑娘少不得落下点毛病。
满人的缠足之风一下子遏制住了,京城擅长接骨的大夫则门庭若市。
不过最叫人关注的还是五位皇子的嫡妻人选,没叫众人等多久,很快指婚旨意就下来了。
三阿哥嫡福晋董鄂氏乃是都统、勇勤公朋春之女;四阿哥嫡福晋则是乌拉那拉氏,乃是已故的步军统领、领侍卫内大臣费扬古之女;五阿哥嫡福晋他塔喇氏,员外郎张保柱之女;七阿哥福晋那拉氏;八阿哥福晋则是郭络罗氏,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
只从出身上看,都不算显赫。
要么不是大姓;要么父兄官职不高,譬如五福晋阿玛只是五品,七福晋父兄官职也不高;职位高的必定已经过世,譬如四福晋。八福晋也没好到哪去,安亲王已经过世,明尚也因罪被斩,八福晋是庶出女生的庶外孙女,如今在安亲王府只怕也说不上什么话。
从这里就能看出康熙的心思了,他不希望给儿子太多助力,以至于养大儿子们的野心,兄弟相残,朝野动荡。
胤祚不由松了口气,一则他不希望九龙夺嫡之事再发生,二则妯娌们出身不算高,黛玉和她们相处起来应该容易些。
该指的婚事差不多,选秀的事便告一段落,德妃忙完四福晋的事,又想起见要见黛玉了。
她先和胤祚说了一声,然后宣黛玉入宫。
宣召时间定在两天后的上午,胤祚一大早就跑到永和宫陪着德妃用膳,然后顺理成章留下说话,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德妃笑着赶他:“一会儿要见女眷,你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倒要为着旁人耽误我们母子亲近了不成?”胤祚嘿嘿一笑,“等会儿我便躲到屏风后面,额娘只当我不存在罢了。”
德妃点了点他额头:“你呀!”
不一会儿外面通报黛玉来了,胤祚在德妃的眼神要求下到了屏风后面,却在黛玉进来后装作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动静。
黛玉知道胤祚在,顿时就不紧张了。
请安过后黛玉陪着德妃说话,左不过是德妃问些日常之类,黛玉对答得体,落落大方,比起一般闺秀更有风骨,德妃不由暗暗点头。
二人说了会子话,召见便算是结束了,德妃叫人送黛玉出宫,胤祚这才从屏风后出来。
“额娘觉得如何?”
德妃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才道:“长相倒是好,性子也不错,难得的是读书多,眼界更开阔些,与你的性子倒还算相和。”
她后怕道:“我只怕她是个固执迂腐的,或是极有上进心的,不能真心认同你做大夫的想法,日后做不到同心同德,倒辜负了你一片心意。”
胤祚愣了愣,不由挽住德妃的胳膊,头亲昵地靠在她肩膀:“劳额娘操心了。”
德妃拍了拍他的手,当额娘的自是操不完的心,但只胤祚这一句话,所有劳心劳力都不觉得辛苦了。
胤祚陪德妃说了几句话才出来,往黛玉出宫的方向追去。
德清道:“这会儿只怕追不上林姑娘了。”
胤祚说:“我知道,未必一定要追上,这是在宫里,想来林姑娘也不会有事。”
德清:那您还走这边?
德清不敢问,胤祚也懒得解释,主仆俩脚步略快地走了一会儿,没想到还真见到了黛玉。
她正和另一位姑娘对峙,那姑娘长相倒是艳丽,穿着大红色的衣裳,首饰不是金子就是宝石,十分张扬。
她打量了黛玉一圈,嗤笑一声道:“汉军旗出身,难怪这般小家子气!”
胤祚火气腾一下就冒起来了,黛玉声音却还是淡淡的:“孝懿皇后也是汉军旗出身,姑娘慎言吧。”
“孝懿皇后福泽深厚,得皇上亲自下旨抬旗,你又算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胤祚就冷声打断:“什么人在宫中喧哗,想去慎刑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