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宋锦书有些疑惑地看着晏骋,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当时的摄政王妃带着刚刚及笄的女儿逃离了流民的队伍,逃跑的路上两人坐着的马车意外失事,被我捡到的时候,摄政王妃早就断了气,而静姝她也晕倒在马车内。”
“你……你私藏了……”
晏骋捏了捏宋锦书的手,示意他听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将静姝带回了福溪山庄,找了大夫给她看伤,我原本想等她伤好了再交给官府。”
那年的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了,晏骋以为自己会记得不清楚,却没想到真正说出来的时候仍旧历历在目。
“就在我将她带回山庄的第二天,官府发了通告,说载着摄政王妃和公主的马车在路上遭遇匪徒袭击。王妃同公主双双遇害,明明公主就在山庄内,外面却说找到了公主的尸体。那时候我就知道,有人在暗中帮助她们。”
静姝年纪不大,从小就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在王府里活得无忧无虑。
她没见过生死,醒过来时眼神清澈得宛若婴童。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成了弑父的罪人,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死在了马蹄下,可是她不想死。
尊贵的公主跪在晏骋的面前,求他不要把自己上交给朝廷。
流放的路途遥远颠簸,她瘦得有些厉害,原本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背后嶙峋的肩胛骨凸起,额头磕得红肿。
身为公主的尊严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母亲留给她的玉佩从袖间滑落,她抱着那枚玉佩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晏骋就是在那一刻心软了。
“从今天起,幽都便没有娉婷了。”
摄政王的女儿彻底消失在世上,取而代之的是福溪山庄一个不起眼的静姝。
晏骋为她改了名字,还给她找来了夫子教她诗书礼节,让她向从前一般无忧无虑地活着。
“后来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原本被流放的摄政王亲属也都免去了责罚相继回到幽都生活。我问她要不要出去,她说她喜欢在山庄里的生活。我没有强迫她,就让她继续住在山庄内。”
晏骋把当初的事情说完,见宋锦书仍是沉默,就知道事情不是出在静姝身上,而是静姝说的那番话身上。
“我会说那些话都是年少无知,父母强行要我娶你,我心中不甘免不了在背后说几句闲话。可锦书你知道的,我现在心中只有你一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失?眠?航?班
55.算计宋锦书低垂着眼眸沉默不语,晏骋就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有些急,伸手去拉宋锦书垂在身侧的手。
“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我——”
晏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锦书捂住了嘴,他看见宋锦书抬起的眸子里全然没有半点埋怨和生气。
“我信。”
若不是宋锦书的语气坚定,晏骋一定会以为宋锦书这话说出来只是为了哄他开心的。
只是宋锦书应得这么快,总让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果不其然,宋锦书拿开自己的手之后,提出了要求。
“福溪寺,我和大哥,去。”
晏骋:“……”
一想就能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晏池告诉宋锦书的,晏骋对于自己大哥成天想着把宋锦书带离自己身边的做法,一半觉得欣慰一半又觉得心酸。
他好不容易将幽都的事情全部都脱手交给了管家,就是为了能够好好的跟宋锦书待在一起。
最后两人世界没有待成,宋锦书还要跟着晏池去福溪寺。
不过这次确实是晏骋误会了晏池,自从知道宋锦书怀孕了之后,晏池就不再打算带他去任何地方闲逛了,福溪寺的存在还是宋锦书从打扫山庄院子的丫鬟那儿听说的。
那些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多多少少都带上了些神话色彩,可是当他听见“听说求姻缘和平安最灵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去寺庙里看一看。
晚饭的时间,宋锦书就把这件事情跟晏池说了。
低头吃饭的晏泽听见他说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顶着可能会被晏骋暴打一顿的危险,出奇地出声赞同了宋锦书的提议。
“我在学堂的时候听二虎子提起过,说是皇上每年都会去福溪寺上香,说那儿有得道高僧。”
原本打算再劝一劝宋锦书的晏骋扭头看见宋锦书亮亮的双眼,就知道他这会是非去不可了。
晏骋看着宋锦书往自己碗里夹的一筷子青菜,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明天下午就带你们上山。”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晏泽就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询问,“二哥,我也跟着一起去可以吗?”
晏骋皱眉看他,晏泽比起刚从山上到晏府时瘦了不少,脸颊的轮廓渐渐凸显出来,也跟晏骋长得越来越像了。
只是他长了一双狭长的眼眸,眯着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满肚子的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