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适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大哥!小泽他跟戚少云……”
孟长青皱眉:“他们两个怎么了?”
他见墨适的情绪似乎十分不对,不禁微微皱眉,正要询问,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风声,紧接着,之前被戚少云带走的陌无尘,就已经出现在了季君泽的身边。
陌无尘一到,无论是孟长青还是墨鱼,都没有了靠近季君泽的机会,陌无尘此刻显然仍旧保持着神智清醒,他飞快地给季君泽针灸,输送灵力,待季君泽的脸色稍显红润,这才抬头,看向了墨适。
“他在努力保护你们!”陌无尘声音中透着冰冷和沉怒,开口就是针对性极强地在下决定:“如果你们嫌弃他,我带他走,从此之后,他是我一个人的!”
如果季君泽这时候还醒着,他一定会从陌无尘的这句话中听出端倪——陌无尘将他和戚少云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明白!
其实也不难明白,以陌无尘对季君泽的关心程度,怎么可能会真的混混沌沌地让季君泽去直面危险?只不过,陌无尘作为一个被熔炼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实在是太善于伪装,以至于骗过了所有人。
知道季君泽竟然是自己师尊的棋子的时候,陌无尘不是不震惊的,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愤怒。
师尊从未对他提过半句,更是多次暗示自己,只要是对上了魔宫的人,就一定要赶尽杀绝,这也就意味着,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季君泽的安危!
如果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上一世的季君泽为何让苍耳保护自己,那他陌无尘,就是真的傻了!
只是越是知道,就越是让他觉得心惊和心凉。
他不知道师尊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知道了季君泽的真正身份之后,就会厌恶季君泽,但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都不知道反复经历了多少遍,哪怕季君泽的身份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也不会放手的!
他知道,自己怀里的这个季君泽,跟上一世的那个季君泽,是不一样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灵魂——他亏欠了上一世的季君泽,平白受了那人的帮助,他感激他,因此,可以帮他护住魔宫这些长老,但对如今的季君泽,他爱若痴狂,爱若信仰,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刚刚被师尊带走的时候,他其实想要更多地窥探一些师尊的秘密,但是一想到他的小泽被师尊狠狠坑了一把,可能随时会被墨适误会伤害,甚至弄死,他就再也待不住了,甚至当着他师尊的面儿就跑了。
他不能让季君泽出事,哪怕被师尊察觉到了自己对季君泽的感情,哪怕他隐约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上一世许多秘密的尾巴,他也立刻选择了放弃。
他只要他的小泽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陌无尘轻柔地将季君泽抱起来,抬眼看着满脸无措的墨适,还有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的、一脸震惊的孟长青和墨鱼,缓缓地扯起了嘴角,笑得很冷:“如果不是小泽,三长老半年前就死了,魔宫中的其他人,也会死伤大半!小泽从未背叛过魔宫,但魔宫对小泽的信任……呵!真叫人觉得可笑!”
陌无尘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季君泽,低低地笑:“既然你们容不下棋子身份的小泽,那么,人我就带走了,从此之后,小泽跟你们魔宫,再没有半分关系!他,是我一个人的了!”
第一二零章能不能请你假死两年?
陌无尘铿锵有力要带季君泽走的话,让墨鱼第一个变了脸色。
“我跟主子走!”墨鱼板着脸迈出一步,紧跟在陌无尘身侧,第一个开口说道。
他是魔宫的人,但更是与季君泽性命相关的血卫,季君泽是他的主子,更是他自愿发誓要追随一生的人,如果魔宫当真容不下这样费尽心力去维护魔宫的主子,那么,他就不做魔宫之人好了。
陌无尘的神色稍显软和,冷着脸冲墨适和孟长青点了头,就打算直接走人。
孟长青瞠目结舌,眼见陌无尘走得干净利落,脑袋上青筋暴起:“站住!”
陌无尘果然站住了,转身,冷着脸看着孟长青:“你还想清理门户?”
孟长青嘴角狠狠抽了抽,简直不能把眼前这个冷着脸满眼凉薄的青年,跟之前那个拽着自己袖子满脸讨好的单纯狐狸精尘儿联系起来。
这尼玛真的是一个人?!
孟长青深深吸气:“季小泽是你师尊的人?”
陌无尘冷着脸:“他是我的人!”
孟长青脸皮抽了抽,盯了陌无尘半晌,到底没忍住,闪身出现在了陌无尘的面前,冲着他的脑门就是狠狠一拍:“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嗯?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瞒着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大堆事情,而且还是潜伏卧底这么严重的事,还不许老人家懵个逼了?这么要死要活地离家出走,是要做什么?!”
他指着陌无尘怀里的季君泽,瞪眼道:“难道我没长脑子,不会分辨季小泽到底干没干坏事儿?魔宫如今情况良好,都是托了这小子的福,傻子也知道他的心是向着哪儿的了!傻子才会想要弄死他或者利用他!”
傻子墨适脸颊通红,哭丧着脸:“大哥……”我真没有要灭了季小泽的意思啊!
孟长青转头冷笑道:“你别叫我大哥,我没你这么蠢的三弟!季小泽身体不好你看不出来吗?还这么气他,纵然你听到了让你震惊的消息,作为长辈,作为魔宫长老,你就不能冷静之后再做决定?
你也不好好想想,这么重要的事情,戚少云为什么会故意要让你听到?这是卯这劲儿逼季小泽背叛魔宫呢,你这时候跟季小泽撕,不相信他,这不是逼着他去死吗?
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地问清楚情况,好好听他说说?等着吧!让红衣知道你这么苛待小泽,还把他气得吐血昏迷,她非得揍死你不可!”
墨适苦着脸,讪讪地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不是真的蠢,就是一下子被气蒙了,此时再回想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哪儿还不明白季君泽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