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守护的人

简昧在后院看爷爷晒草药。

老爷子大夏天的也爱穿着一袭白色的唐装褂子,两鬓的发角虽然已经变白,但却梳得很整齐,看起来精神得很,微风徐徐吹过来,后院子是一阵草药的清香。

简昧小步走过去:“爷爷。”

“昧昧来了啊。”老爷子别过脸,看见他笑了笑:“爷爷把这组草药收好就去吃饭。”

简昧走到爷爷边上,声音软乎:“我来帮忙。”

可能是常年和草药待得久了,老爷子身上也是一股药草香的味道,他总有着自己的坚持,不管外界多少诱惑都不曾动摇,依旧守着这座大山和这些草药过了一辈子。

“那爷爷来考考昧昧。”老爷子拿起一片呈现干煸青绿色的叶子:“这是什么?”

“桑叶。”

“主治的功效是?”

“沙眼,眼睛不适。”

老爷子点点头,又问他:“这里面还有哪些草药是对眼睛好的?”

简昧的个子只到老人家的腰际,背着手站着,嗓音清脆:“夏枯草,决明子,枸杞,金银花。”

老爷子乐呵呵地笑,赞许:“答对了,昧昧的记性还是那么好,猜你以后会是一名厉害的医生。”

简昧的动作顿住,整理草药时他的动作那么小心温柔,但停顿片刻后,却又轻轻放下,仰起脸来小声说:“可是爷爷,我不想当医生。”

老爷子笑容一僵,询问他:“为什么?”

简昧的眼睛水润润的,圆润软乎的小脸一片凝重,似乎犹豫了一下,又低下脑袋,轻声:“因为我不想去医院。”

……

空气陷入一刻寂静。

老爷子望着只到自己腰际个头的孩子,如果是其他孩子说不想去医院,可能一般会认为讨厌打针挂水,可是简昧这么说的时候,老人家的心情复杂得很。

急性白血病。

这样可怕又折磨人的病落在当年刚满八岁的孩子身上,透析,化疗,常年卧病在床,承受着很多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在别的孩子调皮玩耍的时候,简昧是在无尽的药水中度过的,没有人可以替他承担这份疼痛,就像是没人能指责他的决定一样。

半晌

“好。”老爷子应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有些温柔宠溺的笑,他举起手,动作很轻地揉了揉简昧的脑袋:“那咱们就不当医生。”

简昧有些迟疑询问:“不当医生的话那爷爷会生气吗?”

老爷子反问:“为什么会生气。”

“因为…”简昧轻声说:“爸爸和哥哥都是学医的,奶奶以前说过,不能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丢掉。”

后面池畔的柳树随着午后的微风吹拂轻轻摇动,风轻轻吹拂过人的衣角,盛夏的蝉鸣一声声响起,一老一小站在药架子前安静对视。

老爷子听完后顿了顿,思考片刻,轻声笑道:“昧昧,奶奶可能没有告诉你全部,学医的理由可以有很多,继承衣钵可以是其一,但也有其二。”

简昧:“是什么?”

“守护。”老爷子轻声念着:“比如你太爷爷学医是为了一家的生计,守护家庭,你爸爸继承衣钵是因为喜欢医学,守护理想,他们都是因为有了想要去守护的东西,才走上了这条路。”

简昧似懂非懂,看着老爷子:“那爷爷学医,是为了守护村子吗?”

毕竟这些年,老爷子免费义诊,帮村子里很多留守的老人和孩子看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老爷子顿了顿,并没有多少责怪地笑骂他:“鬼机灵。”

但一边,老爷子也很欣慰,他将药材收好,这才难得正经地对孩子说:“所以就算昧昧不成为医生,爷爷也不会生你的气,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为之想要去奋斗和守护的事情,昧昧以后也会有。”

“守护……”简昧低下脑袋:“可是我也会有能力守护别人吗?”

“当然啦。”老爷子牵住他的手往前厅走,边走边慢悠悠地回答:“一旦产生决心自然就会有力量,人生的路还长着呢,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啦。”

“那要等多久?”

“不一定。”

“会很久吗?”

“也可能很近。”

……

翌日

暑假已经结束尾声,安静的小村庄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院子里面养着的老花猫懒洋洋地躺在石头上晒太阳,旁边柳树下的小桌子上趴着个做题目的小孩。

简昧咬着笔帽,死死地盯着题目已经五分钟了。

“怎么我算出来的跟答案上给出的结果不对?”简昧拿起试卷:“到底是哪里错呀。”

琢磨半天没明白,家里的人又都出门去了。

简昧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手机,滴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只犹豫了一秒就拿过了手机,熟练地发消息过去:“在吗?”

等了一会没有反应。

但这也正常,毕竟陆星妄理他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自从那天弹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弹窗后,他发现想要下载软件,就必须要做那个弹窗发布的每日任务,而这些任务,似乎全部和这个空白的账号有关。

后面他也试图找过陆星妄几次,可除了一开始的几次,后面陆星妄基本不会理会自己,就算理了也只是三言两语潦草结束,不过简昧倒也不气馁,对方虽然沉默寡言不是一个合格的聊天朋友,但却是个出色的倾听者,大多数的时候简昧一个人自娱自乐,慢慢的竟然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

另一边

斯坦星-皇宫

晶莹的水晶灯透亮,桌案边,无数的资料和书籍堆砌在地上,坐在书桌边的少年脊背挺直,握着案卷的手修长白皙,灯光洒落下来,英俊的侧脸半张如画一般,而另一边却可怖如鬼魅,看着让人惊心。

侍女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药:“殿下,神官送来了新的药。”

陆星妄头也不抬:“嗯。”

“殿下休息休息吧。”侍女将药物的托盘放到一边,有些担忧地看着少年:“就算您要看资料,也不能这么不顾身体,况且您的身体情况也不能允许……”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坐在书案前的少年撩起眼皮看了过来,目光深沉似海,没有太多言语,但那如山般的气场不怒自威,让人不自觉地闭上嘴巴。

陆星妄垂眸不再看她,声音低沉:“关于思特星际大盗的所有资料只有这些了吗。”

提到这些的时候,少年的面上泛着冷意:“把与他们交锋过的星球战队的案卷也找来。”

侍女低声应了,但还是关忧地说:“您已经看了两天了,多少也休息休息,神官说您不能一直操劳着,就算是出去散散心,或者做些别的娱乐放松下身心都好。”

“下去吧。”陆星妄面色冷淡,依旧低头看着案卷:“我有分寸。”

侍女看着伏案的人,从心底泛起无奈和担忧,从那天起,殿下开始整理和查阅这些资料和案卷,星际大盗夺走了兰贵妃的性命,也在陆星妄的心底种下了一根刺。

这些日夜,仇恨仿佛成为了陆星妄的支柱,侍女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殿下有活下去的欲望,但她不太确定,靠着恨意才能活下去的人,是不是会更痛苦?

行完礼退下,室内恢复了一片宁静。

忽然——“叮”的一声特别消息音响起,正在翻案卷的少年动作一顿,点开了消息:

“在吗?”

“早上好呀!”

陆星妄看完后动作熟练地关掉,自从知道拉黑不了后,他已经学会了怎么无视这些话,换作平日里他不回复的话,对方也不会再发了,但是今天,只隔了一会,又有消息发过来:

“我能问你个事吗?”

陆星妄扫了一眼,本不欲理会,翻了几页书后,到底还是抬头,回复:【什么】

是终于按捺不住暴露狐狸尾巴了?

陆星妄难得放下了书,幽深的眸子落在信息面板上,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过了一会,面板终于冒出一句弱弱的询问:“你学习成绩好吗?”

……

陆星妄眉头微皱:【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我就问问。”

金色的信息面板漂浮在面前,一直埋首看案卷的人因为这样的小插曲终于肯放下片刻,陆星妄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选择了一个折中回答:【一般】

对于强者来说,这样的词汇是他们的谦词,而对于学渣且直的简昧来说,一般=和自己一个水平。

那看来就不能问陆星妄题目了哦,前不久他问陆星妄在做什么的时候,对方只回答在看书,而且每次也就这一个回答,这样天天捧着书看的人,他觉得肯定不是学霸就是学霸,没想到跟自己差不多,但是那么努力了还一般,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简昧低下头,认真打字:“喔,那对不起,打扰你了。”

他才知道自己打扰了吗。

陆星妄的指尖在桌面轻点,破天荒的多问了一句:【问这做什么】

只是随便一问谁知道就像是打开了话筒一样,简昧仿佛八百年没说过话一般,抓住机会就开始了絮叨,题目有多难,家里还有多少卷子,网课看了好几遍就是看不懂,做出来的结果和答案的不一样。

最后

仿佛还长叹一口气:“我好难喔!”

隔着屏幕,陆星妄都好像能看到一个怨气冲天的小笨蛋埋在桌案边抓耳挠腮的模样。

只可惜,他并没有乐于助人的习惯,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教导别人学习,重新拿回自己桌案边关于星际大盗的资料,陆星妄对着一长串的消息随手回复了句:【你没有朋友吗,这些事情你该和你同校的学生商议】

很意外的,一向是回复消息很快的人却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莫名的沉寂了,时间有些久,久到桌案边计时的树叶精灵叶子上又长出了一圈细纹。

半晌

金色的信息边框终于又浅浅地浮动了一下。

陆星妄抬头,那页面上冒出了新的句子,很短,像是有些轻易,但又含着点笨拙的认真,他看到简昧的回复: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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