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呼啸,顷刻间跨越李察和马车之间的十多丈距离,同时落在了两辆马车之上,只听得一声巨响,黑布碎裂,木屑纷飞。神母另一边的马车内破军和剑晨差不多待遇,瘫坐在马上车上。然而神母脚下的马车,却是空无一人!
果然!
看见这一幕李察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刚刚神母故意掀开了载着剑晨的马车上的黑布,从而让自己等人产生惯性思维,下意识以为徐福和破军就在另外两辆马车里。
然而事实却是只有破军同样在马车里,根本就没有徐福!或者说徐福并不被关在马车里,而是就站在自己的身前,他就是帝释天!
李察盯着帝释天道:“就算天门祭典是假的,祭典上的龙元却实打实是真的。自从上次离开天坑地缝之后我心中就一直在疑惑,你帝释天为何会不在?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不在,而且恰恰相反,你一直都在!”
“七武器里,其他六人你都可以有办法降服,唯独对我毫无办法。所以你才会编纂出徐福这个身份,编纂出师徒反目成仇的故事,你不惜自己抹黑自己,为的就是能让我参与到屠龙之中。我猜就算当时我相信了‘徐福’的话,决定阻止你帝释天屠龙,你也为我准备好了后招吧?”
帝释天深深看了李察一眼,默不作声。半晌,他轻叹一口气道:“若你为我天门干部,大业何愁不成?”
他的话音一顿,身上气势陡然一变,眼中阴霾消失不见,点头道:“不错,倘若你当时决心阻我,我便会引真龙来牵制你。如此一来,你还是变相相当于助我屠了龙。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徐福这个身份并不是假身份,我跟你说的也非全部我编纂而成。真正的谎言永远是七分真三分假的。”
帝释天身上的气势越发汹涌澎拜,就好似惊涛骇浪令人失色。他朗声道:“我是徐福,也是帝释天!”
李察沉吟道:“这么说来,你的确吞服了凤血?可是你既然已经是长生不死之身,为何又要屠龙?”
没等帝释天开口说话,李察脑海里灵光一闪道:“我知道了,你说过龙元和凤血一样,可令人长生不死永葆青春,你是怕这世上再出现一个跟你一样的长生不死之人!”
帝释天面具下的双眼眼神越发深邃,好像恨不得将李察看穿一样。他突然发现一件事,自己用千年时间,才修炼到如今堪称全能的地步。而眼前的西门瓜尚且不到而立之年,却已经是武学,精神,体魄,身法无一不精,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家伙的心智太过可怕,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可以被他顺藤摸瓜几乎猜出事情的真相。这种心智用到武功之上,就是所谓的悟性和天资!
李察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道:“只可惜,你帝释天的算盘注定要落空。这世界上已经有长生不死之人,你帝释天并不是唯一一个长生者。”
帝释天浑身一震,失声道:“这不可能!”
他亲手杀了四大瑞兽中的凤凰和真龙,吞下凤血搜集龙元,这世上能让人长生不死的东西都在他的手中,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的长生不死之人?!
帝释天的眼神突然放松下来,笑着道:“不错的攻心计,只可惜小剑圣用错了方向,这世上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与我一样的长生不死之人!”
李察轻声笑道:“你难道忘了十二惊惶的传说不成?当初你天门可是利用这个传说,吸引了整个江湖的目光。十二惊惶若不是人那又是什么?是神不成?”
帝释天瞳孔猛地一缩,久久没有说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十二惊惶的传说?算一算时间,从十二惊惶第一次现世到今天,也差不多有一千多年了...难道说…
一想到这世上有可能还有另一个和自己一样的长生不死之人,一想到自己长久以来所谋划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帝释天千年修炼的心境就好像是一面被石头重重砸中的镜子,瞬间破碎。
他的心境混乱,呼吸不由自主地也变得粗重了许多,身上如渊似海的气势在这一刻再次变化,变得暴烈无比,就好像是一座眼看就要喷发的火山,令人心悸。
“倘若他真的存在,那就将他杀了!将你们,也通通都杀了!”
帝释天突然怒吼一声,面具下的双眼变得赤红无比,这几乎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而好像地狱里魔鬼的双眼!
头顶天空中的白云长剑在这一刻突然被刺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只见帝释天手一招,周身空间里的冰刃调转方向,直朝着李察等人而来!
“风卷楼残!”
李察和聂风同时出腿,两人同时施展风神腿中的第五式,身形极速旋转,周遭因此猛地刮起一道狂风,二人就好像是两道龙卷风,将迎面飞来的冰刃全部吸入其中,再朝着帝释天狠狠吐出!
帝释天冷哼一声,所有冰刃同时破碎,化为漫天冰屑。这些冰屑在他的操纵下又朝着李察和聂风二人飞去,李察见状心中一惊,立刻高声道:“聂兄,快退!”
二人刚一离开原地的瞬间,漫天冰屑来到轰然爆炸,化为漫天雷火,将地面炸出一个大坑!
“叮叮叮叮”
帝释天的身后与此同时传来一阵轻响,只见无名趁着他和李察还有聂风交手的机会,操纵长剑斩断了剑晨和破军二人手脚上的枷锁,而血无崖和步惊云则是来到马车前,分别救走了二人!
“哪里走!”
铁无极一声大喝,手中的天罪立刻化为凶兽形态,朝着血无崖追去,而神母和白帝二人则是同时追向步惊云。
神母的轻功更胜一筹,很快追到了步惊云身后,一掌朝着他后背拍出。出掌的瞬间,她的身前一道剑光突然闪过,手掌心内随即传来一阵剧痛。
一把长剑,穿透了她的掌心!
她的身后,白帝亦是被众多长剑所包围。这些长剑每一把都好像由一个高深的剑客所操纵,每一把剑施展的剑法都不相同,彼此之间却又形成合击,让他疲于应对,身上很快添了十多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