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菽城。
由于连日来宵禁的关系,天刚一黑,城内的百姓便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家休息。城中的驿站亦是处于无法使用状态,街道上空空荡荡,若不是街道两边的烛火,这座小城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座鬼城。
月上了枝头,只见一队人马从城外官道上朝着菽城急速靠近。密集的马蹄声好像雨点,又好像是临开战前的战鼓鼓点,摄人心魄。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听见了这声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向远处看去,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面旗帜迎风飘扬,上写一个李字,好似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
等这队人马再近些,只见最前方骑在马上的青年将军身披黑甲,面容冷峻,气势不凡威风凛凛。菽城的守将立刻瞧见了他,精神一振,高声道:“少阀主来了,开城门!”
禁闭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骑绝尘冲在最前方的李建成速度丝毫不停,反而两腿狠狠一夹身下骏马,又提了几分速度。只见一人一马自城门打开的缝隙中冲入城中,好似一道流星掠过城门后方开门士兵的身侧,方才缓缓停了下来。
城墙上的守将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下城墙,来到李建成的马前弯腰抱拳恭敬道:“末将于荣,拜见少阀主。”
李建成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神情依旧冷峻就好像是没听见于荣这句话一般。身后城门大开,李阀人马缓缓走了进来站在他的身后。
这些人马都是李阀军队中最为精锐的士兵,李建成甚至将自己这些年来豢养的家将也编入了其中,随着他们入城站定,一股铁血气息扑面而来。
和菽城里的这些士兵比起来,李建成带来的这些人才像是真正的兵!
于荣同样是被吓得脸色微微发白,他壮着胆子眼珠子上翻偷偷看了李建成一眼,心中激灵一下,半跪下去恭声道:“末将于荣,拜见少阀主。”
李建成还是没有说话,而是一拉缰绳驱马朝前走去。李阀的精锐们紧跟在他身后,等到所有人都入了城之后,李建成的声音方才在于荣耳边响起。
“起来吧。”
于荣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背后汗出如浆。
李建成带着李阀精锐们一路前行,来到了提前准备好的一处大宅院中,下达了安顿命令之后他拉着同行的杨圣立刻来到了一处房间当中。
刚一进房间,李建成便朝杨圣迫不及待地问道:“先生,你确定菽城当中确有阴癸派分舵?为何我刚刚试探那于荣,他和一般的守将见了我反应并无不同。”
杨圣轻声道:“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应该就是这里没有错,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或许不在城里也说不定。少阀主,我觉得我们如今之计还是先找寻一番的好。”
“先生此话有理。”
李建成点了点头,立刻唤来一个家将让他吩咐下去,明天清晨开始搜寻全城,务必要找到阴癸派的分舵所在地。
日子匆匆过去,眨眼间李建成在菽城里已经呆了七天,这七天以来他们将菽城每一个角落里都翻了个遍,然而还是没有找到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就在李建成心灰意冷之际,一个家将突然带回来了一个有些不同寻常的消息。
李建成眉头紧皱,盯着站在身前的家将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城外寺庙里的和尚大多会武功?”
“是。今日我在街上巡逻时,遇到一个进城来买菜的和尚。当时从二楼正好泼了一盆水下来,结果那和尚身形一晃躲开了。我见他轻功不弱而且不像是佛门路子,心中生疑就跟了上去。”
“出了城之后我跟着他来到了城外山上的寺庙,在那庙外观察了一天,我发现不仅仅是那个买菜和尚。那寺庙里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功夫,而且都不是那种粗劣的杂耍把式。”
李建成闻言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倘若说少林寺个个和尚会武功那不足为奇,可是像这样的不知名寺庙竟然也人人会武功,那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那寺庙在何处?”
“就在城外一山上。”
“带我前去。”
在家将的带领下,李建成离开了菽城,悄无声息地出了城直奔着家将所说的城外寺庙而去。当二人来到寺庙外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然而寺庙里还点着烛火,这让李建成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他心中本能地升起一股感觉——这寺庙,有些不对劲!
看了一眼守在寺庙前的两个青年僧人,李建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朝着身旁的家将道:“你装作酒醉,去试试他们的路数。”
家将点点头应了一声,解下腰上的酒葫芦在身上倒了些酒,随即运起内力将自己弄成满脸通红的样子,站起身来身形晃荡脚步踉跄地朝着寺庙走去。
“娘子,我回来了~~”
快走到寺庙的时候,家将大喊一声,那醉眼惺忪的样子活像是一个醉汉。寺庙前的两个青年僧人瞧见了他,同时皱起了眉头。
左边僧人骂道:“这么晚了,哪来的醉汉?妈-的,真是晦气。”
听见他这句话,李建成心里立刻就断定这绝对是一个假寺庙,而这些僧人一定也是假僧人。中原佛教的僧人最讲清规戒律,怎会如此满嘴脏话!
右边僧人轻声道:“估计是附近村里的人吧,将他赶下山去就是。最近处于特殊时期,不要多生事端。”
左边僧人点点头,大步朝着家将走去,一手抓向了他的肩膀。家将身形一晃,突然躲过了这一掌,看着僧人眼睛一瞪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我家,娘子!娘子!”
“瞎嚷嚷什么!”
僧人低声骂了一句,一掌拍向家将的胸口,只见这一掌掌风阴寒无比,好像是从地底吹来的一阵阴风,让家将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阴癸派阴风掌!”
李建成立刻认出了僧人这一首掌法,浑身一震眼里迸发出一道惊喜的光芒,这人使的是阴癸派的武学,定是阴癸派之人!
这么说来,这寺庙极有可能就是阴癸派的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