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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展彦等人在后,那群豪雄依照他的指示,沿着途中树木上留下的划痕开辟出一条路径来。竟然未见那些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毒瘴机关。桂淮里不禁佩服的竖起大拇指,细声笑道:“江公子果然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连这蛮荒之地,魔教重地也有安排细作!这魔教自然不堪一击!不过这些踪迹总不会是齐姑娘留下的吧?”
“桂公公过誉了,展彦不敢当!其实嘛——展彦不过略施小计罢了,谈不上什么运筹帷幄。”江展彦淡淡一笑,神色很是得意。
沈笑风提声说道:“齐姑娘岂是贪生之人?这等鬼祟之事绝非她所作!”
“哦?沈大人对齐姑娘可是相当的欣赏啊!难不成还有人能识得上山之路?”桂淮里嘿嘿笑道。云威怒道:“落霞不是被奸人所害,为魔教所掳,如何作这些暗号?”
“与齐姑娘一同上山的还有一个人。”猛然听到很陌生的声音,众人不禁看了看他,原来却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东厂内卫葛义。
“你是说月曦姑娘?”沈笑风心中一紧,忽然很是担心起来。月曦是江展彦的人,她留下这些踪迹顺理成章。可是落霞知道吗?落霞身中毒盅可有解法,被刘云所伤可有得救?
“沈兄大可放心,落霞无事。她与魔教果然有渊源,被魔教圣女所救,大难不死呢。”江展彦察言观色,见他面露焦虑之色,便淡然笑道。又感慨一声,叹道:“落霞姑娘,一直这么好运气吗?”
“真的?落霞无事?”云威大喜。沈笑风却更加狐疑,问道:“江公子了解的可是细密,既然早算得如此顺利,魔教的毒瘴戾气,神秘机关也了如指掌,却为何今日才上这雾影山,佹魅教?”
江展彦停住脚步,回身看着沈笑风,啧啧赞道:“其实在小弟看来,沈兄与落霞的确是同类人,一样的精明,一样的深沉,心思细密,为人坦荡,心怀天下,虚怀若谷。可沈兄是君子,久居庙堂,难免染上世俗之气。而落霞却与沈兄不同,她虽然身为女子,经历江湖,看淡人世,她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既有男子担当天下的豪情,又有女子退守寒舍的虚怀,她很是令人钦佩,展彦一直看重她,所以也很是不舍她有任何闪失。即使她有些让展彦侧目的地方,展彦还是很想重用她。无奈沈兄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沈笑风听他话里暗藏玄机,不禁沉了脸,“江公子三番五次对落霞明扬暗讽,却是何故?”
江展彦白皙的脸上有些扭曲的笑,叹道:“日后沈兄自然明白,展彦一直想阻止一些事发生,就怕无能为力呀!”
云威听二人话里藏着机锋,却无法明白说些什么,只听得云里雾里般糊涂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呢?这天已经黑了,如何再走?”
桂淮里虽然是武功一流的高手,夜能视物,不过他很是谨慎多疑之人,心里不免寻思:姓江的小子这样有恃无恐,看来这魔教大半被他掌握。他既然上得雾影山,却故弄玄虚,布下重重迷障究竟是何目的?
忽然,他暗自惊呼:糟了!咱家中计!他这是故意引我入瓮啊!
此时忽然听得阵阵阴风呼啸,黑暗中,雾气笼罩着天地,如同鬼魅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似哭似笑,在这深山密林处尤为恐怖瘆人!
“各位小心了,这是佹魅教的机关鬼阵,祝大家好运气,本公子先行一步了!”江展彦清朗的笑声夹带着幸灾乐祸,渐渐远去。
雾气更加浓重,几乎不能视物。桂淮里尖声骂道:“王八羔子的!江展彦,你这小人,咱家不会饶你!”
沈笑风一时也很紧张,对云威急道:“不要乱动,这是迷惑人心的阵法,我们紧紧靠在一起,平心静气,仔细听着四方动静,只要有异动,便出手抵挡。坚持到天亮,便会有生机!”
“好,沈兄,我听你的。”云威呼吸紧张急促,正不知所措时,听到笑风的话便极力稳住心绪,闭目测听。
桂淮里也道:“沈大人,咱家也听你的便是。”说着,他与义子葛义加入了二人,四人背对背的站着,掌心蓄势,准备御敌。
江展彦一众随从骇然失色,惊恐失措,仓皇逃逸中有的被暗处射来的竹箭刺死,有的被尖锐的竹杆挑在空中吓死。还有的掉入陷阱,落入蛇窟。。。。。。
“公子这是何故?”紧跟着江展彦从生门逃出鬼阵,江统听着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也被此情此景惊愕,很是不解的看着悠然自得的自家公子。
江展彦淡淡的说道:“统伯不觉得人太多了吗?碍手碍脚的很麻烦呀,再说,人心险恶,不可轻信。让他们在此耽搁些时候,我们也好办事。”
他说着便阴冷的看了看被重重浓雾完全遮蔽的鬼阵,冷酷的哼了一声,再向山顶处走去。江统没再说什么,也跟着他走了上去。
“听到了么,月曦?”落霞耳鼓一振,仔细辨析方位。
月曦点了点头,道:“是西面的鬼林,定是有人触动了机关,正在遭受劫难。”
落霞长眉一紧,急忙说:“我们快去看看,笑风和大哥或许在那里!”
她身形飞快,动作敏捷无比,绝非从前可比。月曦定了定神,暗道:落霞真的好了么?
冤家路窄,当浓雾渐渐散开,落霞依稀可见迎面而来的正是摆布一切的人,江展彦。只见他还是锦衣华服,头顶处束发的紫色美玉很是明显,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江公子?想不到公子金贵之躯亲自来这蛮荒之地,真是不敢相信!”落霞显得难于置信,语调也露着惊讶莫名的口气。
江展彦微微笑了,抬眼看着她与紧随其后的月曦,落霞一身蓝色开衫,发髻松散,缕缕青丝云绕着脸庞,俊眉凤目,明眸皓齿,笑谈中流露出精明干练,狡诈圆滑的世故。而月曦,却是黯然神伤,郁郁不欢的神态。见到他也只是淡漠的颔首施礼,没有半点情谊。
“听闻两位在山中做客甚好,为何要下山呢?”江展彦故作惊讶,走近二人。江统也拱手施了礼,站在一旁。
“打搅数日,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了。再说,教中的兄弟们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说是有汉人意图攻山灭了佹魅教,便草木皆兵,严阵以待。我们更不好意思赖着不走了,以免被人误会。所以连夜下山,就怕引火上身!”落霞煞有介事的诉苦,似乎对此处还有留念。
“哎呀,原来如此。我听说落霞运气甚好,有魔教圣女为你疗伤,如今已经安然无恙,看来却是真的了。”江展彦也哈哈一笑。
两人不着边的闲聊片刻,落霞忽然叹道:“可惜呀,可惜!”
“怎么?”江展彦奇怪的看着她。
“我光顾着做客了,却把正事忘了。公子交代的藏宝图秘密我还是无法解开,实在要让公子失望了。”落霞似笑非笑,神情冷漠。
江展彦摇摇头,失笑道:“这——这可是难办的很!”
江统冷冷的说道:“公子将希望押在你们身上,你们却当儿戏?”
“大总管这话怎么说?想当日大总管带来的刘云暗中伤我,欲杀我而后快,到底意欲何为?大总管可脱不得干系!我想绝非江公子所为吧?”
落霞冷哼道。
江统脸色铁青,怒道:“刘云生死不知,事后我找过他的人,却没了踪迹。难不成被山里的野兽吃了不成?想来定是被别的势力指使,只是想破坏公子的大业,也许刘云被朝廷收买了去。”
西方吹来的阴风渐渐平息,鬼哭狼嚎也没了声音,看来他们走出了鬼阵。江展彦忽然冷笑道:“落霞还想骗我到何时?藏宝图的秘密也许就在你身上,只是落霞故意不说吧!”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落霞惊恐的呼道:“江公子可不能乱讲啊,我哪里知晓藏宝图的秘密,若是知晓,我们齐家镖局还用得着卖命走镖?早回家享清福去了!”
江展彦不再发笑,冷淡的说道:“如此看来,落霞是不想助我成大业了!既然如此,我也顾不得什么人情了,若是落霞不交出藏宝图的秘密,展彦只有得罪了——”
江展彦淡然哼道,手腕一翻,一把折射出刺目光芒的长剑脱鞘而出,令人下意识中避开这耀眼的锋芒。他运起功力集于天愁剑,说道:“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不得不孤注一掷!今日落霞阻止我韩氏后人取宝图谋大业,也只好忍痛下手了。”笔直一招剑已刺出,架势稳凝如山,一招间攻守兼备,确是妙着。虽是妙着,却非杀着。
落霞一眼便即看穿,江展彦这一剑意存试探,一测出她的功力高低,接踵而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杀手。她目光深沉,再运苍茫刀,却与从前的刀势大相迳庭,迥然有异,一道雪亮精光自手心冉冉吐出,自掌缘窜至指尖,赫然迸发出约莫两尺的苍白圆弧,宛若一弯月牙,凌厉诡异,寒风四射。刀芒一现,不禁旁人惊骇异常,江展彦亦是一懔:“不是失去内力了?她的武功如何片刻间修得如此之高!”
剑出无回,依然直取落霞中盘。落霞弯臂斜掌,刀形气芒霍然斩出,竟然隔空将天愁剑来势硬生生荡开,偏离尺许!
江展彦手臂一麻,心中大吃一惊:“果然厉害!”顺势转身卸劲,转折之际,再出一剑,这一招却是气象雄伟,一剑比一剑开阔堂皇,乃登峰造极的境界。
月曦心底一阵惊惧,江展彦这是用尽全力要比个高低了,落霞内伤尚未复原,胜在快速诡谲,若是真要耗费内力,能抵挡到几时?
江统却面色凝重无比,这把苍茫在落霞一个女孩子手中达到这种境界实属难得,女子天生身体所限,用这把粗犷沉重的短阔刀并不适宜,那要很大的臂力腰力才可发挥极致作用。不过她倒是个例外。如果公子与她互换兵器那也不一定就合适呢。
落霞凝视剑光,冷冷吐出一语:“强弩之末!”苍茫刀如幽灵之飘渺,如星殒之崩落,手掌一抬一劈,刀芒又破一重剑气。一刀既出,又是一刀,她单凭一只右掌凝聚之刀芒,一刀、一刀、又一刀,天愁剑有多少劲力,便破了多少,眼看刀锋直逼天愁剑,陡见剑光一弹,剑又被震偏,落霞目中光芒大盛,突然飞身压去,整个重心全聚于刀身,再无招式,只是狠劈下来,江展彦一惊,其速度过于快狠,来不及拆去剑势,只有后退出去,可刀芒已横压在他咽喉。
“住手吧,江公子!”落霞冷厉的喝了一声。
江展彦傻了般看着颈子处的玄铁,喃喃道:“我还是不敌落霞么?”
落霞淡淡说道:“我劝你不要再做什么复国梦,那些历史的尘埃早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失去意义了。你以为凭着一些金银珠宝,几个江湖游侠就能改朝换代?你要复明,如今的朝廷就是大明,你还复哪门子明?天下虽乱,南北遇到很大危机,但是民心已定,没有人愿意再作无谓的牺牲,没有人愿意再改朝换代。利用国难举事,江公子太会找时机了!”
江统忽然跪地,“请落霞姑娘放过我家公子,手下留情”
月曦走了过来,也不看江展彦一眼,只是两指并拢夹住玄铁,慢慢拿开,“落霞,我们走罢。”
落霞心中苦笑,突然间骨髓深处生生发疼,如被割骨般痛心疾首。她拼命忍住钻心般的痛苦,默然收好玄铁,拉过月曦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江展彦,今日留你一命,可要珍惜!”
江展彦看着她们的背影,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齐落霞,你以为自己真能胜得了我?本公子只是在试探你而已!”说着,他站了起来。
落霞回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看来你果然运气好得惊人,虫盅于你是良药仙丹,你的武功可以恢复的这么快,的确让本公子想不到!”江展彦苦笑一声,叹道:“既然你不愿交出宝藏图的秘密,那么你是不为我所用了。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高手,教我如何放心呢?”
落霞哼了一声,道:“江公子想除掉我?”
江展彦精亮的双目露出逼人的杀气,却看着月曦,轻淡的笑道:“月曦的任务结束了,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月曦淡淡的说道:“江公子想说什么?”
“唉,当初我们可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只是姑姑反对,阻止我们在一起。虽然如此,我对月曦的心从未变过,月曦是明白的。所以,我不想你做出错误的决定,你和她在一起算什么呢?你可想过她与朝廷关系密切,又与沈家公子来往多年,她会舍得放弃一切?如今,你所做的事情姑姑很满意,我也会为你说情。以后需要你助我完成复国大业,姑姑一定同意让你留在弄云庄了——”
落霞不动声色的看了月曦一眼,向前走了几步。她忽然间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深邃的漩涡中,月曦,月曦真的是奸细?
“江公子,月曦不想解释什么,所有的事对月曦来说根本不重要。月曦只有一个要求,公子是明白的。”她说着便跟上落霞的步伐,不再理会身后的江展彦。
“齐落霞,你以为本公子奈何不了你?”江展彦忽然狂笑两声,阴森森的说道:“你自己非常清楚自己的身子,那“梦仙”之毒是天下最好的□□,你内力有多大多深,它的作用便发挥多大。即使你会成为天下无敌的高手,那“梦仙”便会随着你高深的内力植入你骨髓深处,伴你永远。你永远也不能摆脱它!”
落霞停顿住,叹息一阵,道:“江展彦,当日我之所以甘心情愿服下毒茶,只是不想淮秀难做。所以只要你善待淮秀,我即使痛苦一生也无悔喝你的□□!”
江展彦一张俊脸扭曲变形,怒不可遏的冲到跟前,怒喝:“齐落霞,你以为自己是情圣?你一个女子竟让许多女人发癫发狂?你有什么魔力让她们忘记人伦纲常,为你倾情?”
落霞冷冷的看着他,“我是个人,而你却是个疯子!我不会牺牲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更不会去伤害身边的亲人朋友。”
说完,她走出几步又回头道:“所有的秘密都在我身上,与佹魅教无关。请江公子即刻带着你的人离开雾影山,明日黄昏时刻在左玉城郊荒龙谷中我会做个交代。”
江展彦恢复了常态,眼中露出狡诈的笑,“我应该信你吗?”
落霞冷笑:“我中了“梦仙”之毒,江公子可以不信我,还不信它?”
江展彦舒心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笑说:“嗯,算算时间“梦仙”沉寂多日,既然你恢复了内力,它也该苏醒了。不知落霞可曾体会它的妙处?据说它能令人□□,不过绝非常人所能承受。那种感觉嘛,只有落霞有幸享受了!”
“卑鄙!”落霞怒斥一声。
“卑鄙?你有资格骂我吗?我喜欢的女人,你有资格跟我抢吗?一个连做梦都在想念你,一个为你连生死也不顾。世上有你这么卑劣无耻的女人吗?”
江展彦疯狂的怒吼,所有的风度都消失,只剩下丑陋不堪的狰狞躯壳。
“公子?公子!”江统见公子言行失态,大惊失色,紧忙上前劝止。他对齐落霞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却无法想的明白。其实他是护送公子来到中原的,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如今惊觉公子变了,至于什么地方变了,他也无法弄的明白。
“既然齐姑娘已经答应明日去荒龙谷向我们交代,我们且信她。公子,雾影山不是久留之地,姓桂的那些人就快追来了,不如就此下山。”
“我身上所中的毒又岂止一种?为了替佹魅教解危退兵,他们给我服下剧毒。所以还请江公子带着所有的部属离开雾影山。佹魅教的毒很急,没有多少时间来浪费。不过江公子放心,暂且等待一日。只要你一退兵,我这就去解毒,否则明日你们只会看到我的尸体!”落霞幽幽的说道。
“是吗?”江展彦狐疑一声,却是询问月曦。
月曦淡淡的叹了口气,“是的。她没有骗你。”
“好!我信的是月曦。她从来不会骗我。”江展彦得意的笑着,嘲弄似的看着落霞。
落霞只有淡淡苦笑,身随风动,走进丛林深处。
到了一片竹林,落霞看见林中遍布尸体,其形可怖。有的挂在尖锐锋利的断竹上,有的被锋利的竹简插的像马蜂窝,还有的明显是中毒而死,粗略看过,应有十来具尸体。落霞渐渐放松了紧张的心,没有熟悉的面孔。她本来是想尽快赶回圣坛找何灵袖解毒,可是她担心笑风与兄长云威也进来雾影山,便赶紧向鬼阵的方向跑来。
“看来——佹魅教中也有许多蹊跷之处——”她默默的想着,抬眼间便看见月曦兀自发怔,便笑了说:“月曦想什么呢?”
月曦摇摇头,秀眉微拧,轻声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想立刻下山,”落霞深深的注视着她。“你觉得江展彦可能放弃进攻佹魅教么?”
月曦凝眉沉思,淡淡的说道:“他只带这些随从进山,定是有了准备。半途丢下这些人,是否觉得这些人妨碍他?那么,他有什么目的不想让别人知道?”
“月曦可以帮我做件事么?”落霞有些急迫的说道:“你尽快通知商姐姐,佹魅教很危险!”
阴风渐渐止息,浓雾也散开时,桂淮里突然发现沈笑风不见了,他白眉一耸,冷喝道:“沈笑风,你也敢戏弄咱家?”
葛义赶紧道:“义父,要不要发信号给山下的兄弟?”
“三百锦衣卫虽然武功高强,对付蛮夷绰绰有余,不过这魔教靠得是毒瘴暗器,我们对地形情况不熟悉,再多人也是送死!你立刻下山,尽快找到江展彦驻守此地的部属,摸清他们的动向。咱家以为江展彦一定有什么大举动?”桂淮里砸了砸薄薄的嘴巴,寻思起来。
“是,义父!”
“公子,我们的人正等着信号,要不要下令?”江统见公子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处,好似琢磨着什么。他恭敬的请示着公子。
江展彦幽然一笑,“不用了,我们这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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