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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目光如炬,突然发问:“小姑娘认得老夫么?”
月曦一惊,忙道:“先生这是何意?晚辈不过少年,怎么识得先生?”
“可是姑娘分明对老夫很是熟识,要不为何一再打量老夫?”老者冷哼。
月曦忙道:“晚辈冒犯了!”
老者笑了,道:“小姑娘年纪虽轻,武功倒是不错,这雾影山的闭关修练之处一般人是无法上来的。毒瘴不说,奇门异术,五行八卦须通晓才可破除外面的障碍,始得进来。你这般年轻,竟然修行如此之高,看来沉月很是器重你。”
月曦心中隐隐一痛,抬目看着老者,忽然无限期待的望着他,“晚辈有一事请教先生,能告知否?”
老者叹了口气,摇头苦笑:“小姑娘若是问及那些过往,老夫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洞里呆了太长的时间,怕是记不得那么清楚了。”
月曦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缓缓说道:“先生记得天山派掌门上官流云么?”
老者一怔,面部肌肉忽然抽动了一下,神色大变,颤声道:“你是上官兄弟的什么人?”
月曦心中一动,眼色如常,轻声道:“我是上官掌门的侄女,从小就在天山学艺。伯父因伤重而亡,死的很是蹊跷,一直以来我想弄清楚伯父到底是怎么死的,可是苦于没有知情人相告,引为憾事。今日巧遇韩先生,只想弄个清楚明白,以慰伯父在天之灵!”
老者悲愤,老泪纵横,叹声不止,良久才恢复平静,道:“说来话长,我没有太多时间与姑娘说得明白。上官兄弟所有不幸大半原因是我夫妇引起,连累他被奸人算计,是韩某毕生最大憾事!”
月曦刚想发问,突然被他出指制止,只见他耳鼓突动,低声道:“你快离开,有人来了!”
月曦凝神细听,果然极细的声响传来,来人应该离此不远了。
“韩先生,晚辈这便告辞,不明之事日后再来打搅!”月曦不敢停留,足不沾地,如一阵清风飘然闪了出去。
老者看着她的倩影一瞬间失神,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落霞见那石屋有些蹊跷,比平常的屋子矮小许多,破旧得很。难道这后山有人居住?是看山的监守么?她推开了石头门,“嗖嗖嗖”一阵乱响,四面八方的竹箭迎面射来,箭身很是锋利,带着呼啸的杀气。落霞大惊,想避开却苦于无力,只好抽出玄铁抵挡,乱劈乱砍着护住自己。
饶是她也是习武之人,此刻面对冷箭袭击显得很是慌张,只能令人叹气。机关却不是单单冷箭这么简单,头顶嘎啦啦一阵巨响,灭顶巨石猛的从天而降,似乎那屋顶塌了,铺天盖地般砸了下来——
落霞惊呼“哎呀!”,想逃开,却避不开射来的竹箭,正大感命休矣——
却被人拦腰抱住,生生从巨石下滑了出去,如鸿雁般俯冲直上,轻飘飘的落在枝头。
落霞大喜,紧紧搂着来人的脖子,如获至宝般不舍得松开。
“我就知道世上真有心有灵犀的,你,你果然来救我了!”
来人除了月曦还会有谁?
她不知该埋怨还是体惜,叹了口气。
“你是怪我丢下你么?”落霞松开了双臂,看似玩笑,实则激动,柔声道:“月曦,你心里明白的呀!这山里的秘密不仅仅是宝藏,还有许多神秘的事情,我怕自己连累你。”
月曦闭紧嘴唇,一言不发,只是拥着她轻声落地。待她站稳,凝目注视着她,美目里流光溢彩,似乎要窥出什么重大的隐秘来。
落霞愕然,显得万分诧异:“月曦,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了么?”
月曦深深看着她,微微叹道:“你如今功力尽失,怎能如此冒险?”
落霞笑道:“月曦,你一定想不到的!我被刘云那家伙暗中偷袭险些丧命呢,幸好商姑娘救了我!”
“商姑娘?”月曦很是惊奇,“她是谁?”
落霞环顾四周,低声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回去再细说。”
月曦叹道:“山下都是那些人,回去便没有清净的。还有,嗯,沈公子和你兄长也来了,你要去见他们吗?”
落霞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回去更说不清了,他们一定不信!月曦可知道这雾影山根本没有什么宝藏,那副藏宝图是假的!”
“什么?假的?你从何而知?”月曦惊道。落霞见她神色一变,笑哼:“假的岂不更好?江展彦那惊天阴谋不攻自破,真是天下百姓之幸事!月曦,你从来无视钱财宝物,怎么也如此震惊?”
月曦苦笑一声,美目露出一丝怅然,轻柔的说道:“你一早就知道藏宝图是假的,怎的不告诉我?你引着那些人上山,又是为了什么?”
落霞看不见她脸上的苦涩,一袭轻纱掩去了真颜,只有一双剪水双瞳闪着灵动的光芒,她得意一笑,道:“既然是假图,那么其中必有更隐秘的事,我没有弄明白就不便让你牵扯进来。桂淮里和江展彦也必定不信我说的,他们一定要逼我上山,我再怎么解释也枉然。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郭罡,我怀疑他的真实身份绝不是什么崆峒派掌门,引他们上山嘛,我想趁机溜走,躲在暗处再看看他们有什么举动。不过刘云要杀我倒是个意外,我想了许久也没弄明白他为甚么要杀我?”
月曦点了点头,柔声道:“有人来了,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
落霞却拉住她的手,轻声道:“不急。我觉得这里有机关,刚刚就是想看看,险些被暗箭所伤。现在有你,我还怕什么?月曦,你陪着我好吗?”
“你还是不改这好奇心太重的脾气!记得我曾告诫过你,好奇心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月曦不悦。
落霞抿唇一笑,不等她答应,却拉着她的手向刚刚进去过的石屋走去。
石屋被毁,露出一个深邃的洞口,月曦走在前面,将落霞护在身后轻步而行。
洞两侧也点着油灯,猛然发现前方有人影闪动,月曦紧忙拦住落霞,只听音辨声就可晓得前面有几个守卫,她默念“一,二,三,”突然,身如凌燕拂去,手中捏着数枚石子,连发出去,竟然都是击中那些人的几处大穴,连喊叫都没来得及便应声倒下,只有刀剑丢在地上的声音。
落霞跑了上去,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个苗人,神态自若不像痛苦。不禁羡慕的看着一身白衣的月曦,竖着大拇指,说着唇语:“好厉害!”
月曦一笑,拉着她继续向里走去。沿途如法炮制,解决了几处守卫,终于来到一处。
别有洞天应该可以形容此处的情状,外面破败不堪的石屋只是隐蔽罢了,这里虽然称不上金碧辉煌,也堪称华丽锦绣,大部分都是苗疆常见的装饰,也有不少汉人的摆设。看来主人是偏爱汉族建筑风格的。高高在上的座椅,两旁分别站着两个苗服女子,仗剑而立,神色很冷漠。
难怪冷清,偌大的殿堂只有两个侍女,空荡荡的留有余音。“这里应该是佹魅教的圣坛,我想偷偷看看,行吗?”
暗角里,落霞凑近月曦的耳根,细声说了一句。
月曦微微点头,又觉得自己的装束碍眼,便拉着落霞飞上了屏风顶上高高的横梁,那横梁好粗,刚好掩护二人。不过只有一人勉强躺下才可,所以落霞坏坏一笑,爬在月曦的身上赖着不起了。
月曦好脾气,由着她爬入自己的怀里,只帮她收好下摆的衣襟,整个人是缩着躺在横梁上的。
“教主!”侍女突然呼道,头上银饰晃动,哗啦作响。
落霞小心的看下去,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女子走了进来,却是汉人装束。长发直落膝下,乌黑如墨,面貌秀美,白皙如雪,眼角眉梢含威不露。看她的外表似乎只有二十几岁,不过落霞心里想起商婉说过的事,便盘算了一下,这位教主应该有四十多岁了。
“禀报教主,未拜首领回报:山里的贼人都忌惮毒雾阵的厉害,已经下山了!”其中一侍女拜在她脚下,恭敬的说道。
教主哼了一声,“汉人好大的胆子!屡屡侵入雾影山中居心不良,该教训他们一下!未拜呢?本座要好好打赏他!”
侍女赶紧回道:“未拜首领说,说,商姑娘她——”
教主秀眉一凛,扬声道:“婉儿如何?快说!”
“是!未拜首领说姑娘擅自带了汉人去了药谷,还,还为那个人医治。他,他前去质问姑娘了。”侍女低着头,紧张的禀告。
“竟然有这等事!本教教规是儿戏么?婉儿是本教的圣女,也是下任教主的不二人选,怎可轻易损毁教规,与汉人往来?”教主厉色喝问,吓得两侍女惶恐跪地,不敢答话。
教主默然背过身,过了片刻,冷声道:“叫婉儿来见我,本座要亲口问她!”
月曦见落霞一个激灵,险些叫出声,无奈双手正抱紧她,只好以唇噤声,头一上倾,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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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赶文,先睹为快。这篇文日后会全面修改,有不当之处将就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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