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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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淡漠的看他一眼,略微施礼,说道:“也许,公子既然上过雪宫,对雪宫的人自然有些眼熟的。我叫如影。公子自然不会对如影这样微不足道的女仆加以留意的。”

江展彦看着她,搜寻着头脑里的记忆,喃喃道:“如影。。。如影。。。”还真没有这个印象。

他剑眉一展,笑道:“我不知道姑姑派如影来此有什么交代么?”

“不是。如影奉命护送齐姑娘上雪宫,只是路经此地。”如影非常诚实。

“哦?护送齐落霞上天山?”江展彦先前听何品远回来禀告这件事,还有些不确信。现在看来还真有此事。其实落霞的行踪他是了如指掌,包括皇帝密令的事。他原来想寻机会了断她的命,无奈宝藏的事还是没有着落,再说要想找个高手对付她还真不容易,还有神秘人暗中保护她,伺机暗杀更是难上加难。现在看来此人便是姑姑派来的如影。

自从雾影山一别后,姑姑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带信让他韬光养晦,收敛锋芒,从长计议。可是她为何要齐落霞上雪宫?莫非姑姑怀疑齐落霞的身份?这一点,他是绝对不愿意承认的。

“既然如此,你不陪着齐落霞,却来这里是何用意?”江展彦优雅的摇着纸扇,笑了起来。

如影苦笑:“齐姑娘本是心忧天下的人,她是奉命来办事的,江公子应该知道她没有完成使命是绝不会离开这里的。所以如影也为了完成任务,便要帮她了结此事。”

江展彦收了扇子,好奇的看着她,“你很自信。你可知道她要做什么?你觉得自己有多大能力帮她?”

“绵薄之力,尽力而为。”如影缓缓说道。

江展彦重新审视着她,笑声柔和,道:“其实我觉得你很熟悉,是因为你的气质神态像极了一个人,尽管容貌不相似,也让人惊叹不已。可惜。。。天妒红颜。。。她不该生在这混浊之世,已经脱身而去。”

他神态凄凉,声音悲哀起来。

“公子,如影只是如影,公子的感慨还是收回吧。既然公子等的人是齐姑娘,想必公子也已经明白我的来意。”如影面无表情,冷淡的打断他。

江展彦换了副表情,温和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公子是宫主的侄儿,如影不敢造次。不过如影想提醒公子,齐姑娘是江夫人的故交,一旦她找到江夫人,如影担心事情很难处理。公子是成大事的人,为何要将夫人带来这座危城?”

江展彦有点意外,“这句话本该齐落霞问的,如影姑娘怎么感兴趣了?看来你们已经去过鞑靼大营,与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既然你感兴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

内人跟我来这里非是情愿,而是弄云庄已经不安全了,到处有东厂的人在监视。我担心留下她母子二人将来会受制于人。而且,齐落霞曾经许下的承诺至今也没有兑现,我不得已出此下策。内人也体谅我的苦心,她跟着我来这里没有任何怨言。如影姑娘满意了吧?”

如影心如凉水,摇头道:“你们的事何苦牵连到无辜的人?公子这样做未免狠心了,江夫人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利用她?”

“姑娘是雪宫的人,姑姑要齐落霞去雪宫,你职责所在,我没有异议。我觉得姑娘还是别插手这件事为好。你可以告诉我你今天来的目的吗?”江展彦脸已变色,他本是心高气傲的人,再说哪个男人能容忍被别人当众责问,尤其是被一个女子?

“若是如影斗胆冒犯,还请公子原谅。”如影不卑不亢的说道:“本来如影想问李镖头一件事,现在不必麻烦了。其实很简单,我来是要公子交出一个孩子。”

江展彦涵养再好,也被这不识时务的女子触怒,他冷冰冰的说道:“看来姑娘很执着。我本想等齐落霞来,来的却是如影姑娘。莫非如影姑娘不清楚本公子与雪宫的关系?”

如影抱拳道:“如影的任务是护送齐姑娘上雪宫,其他的事如影不知。公子见谅!”

“那本公子只有向姑姑请罪了!”

江展彦笑容冷却,双睛忽地暴射出两道冷电似地精光寒芒。

李弥大步走来,抱拳微微一拱:“江公子,杀鸡岂能用牛刀?老李不才,对付她一个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江展彦懒懒的回了一拱:“有劳李镖头。”

李弥转身走向如影,沉声道:“这位姑娘,江公子不计较你出言不逊,可惜姑娘一意孤行,本镖头只有无奈了。”

如影态度从容的走到广场中央,神定气闲的昂然而立,“李镖头,请。”

李弥面色倏地一变,喝道:“你敢瞧不起老夫!”

“岂敢。”如影微微一笑,反手收剑,当然很傲慢。

李弥心道:小小女子竟然如此托大,目中无人!身形已当先跃起,探臂伸掌直向如影扑到。

如影身形不动,衣袖微微一拂,扑来的身形立被震得踉跄后退数尺。

李弥暗暗吃惊,身形微晃,再度跃起,挥臂出掌,双掌挟着劲风,刚猛无伦地直朝如影扑到。如影巧走莲花步,轻盈避开。

李弥暗叫不好,只有狠咬牙关,再度身到,招出,塌身进步,探臂出掌,双掌一分左右,挟劲风,猛袭如影两肋!他本来以为对付女子很容易,只是威慑,并没有使用全力,没想到此女子貌不惊人,内力却高不可测,绝非普通。此时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一心求胜了。

如影一声冷笑,脚下倒采七星,身形半旋,避招还攻,左手斩经截脉,横切他腕脉穴,左手骈指如戟,疾点他乳下期门穴。

如影这种让招还攻的身法手法,不但奇怪无比,迅逾奔雷,而且招式沉稳妙绝!

二十招过后,李弥便被迫处于下风,招式逐渐沉滞缓慢,捉襟见肘,节节后退!

行家眼里一看就知,再打下去,不出十招,他必败无疑!

李弥心中是既惊又怒,紧皱双眉暗道:“这女子年纪恁轻,武学功力就已如此高深难测,若我再不撤手,一旦败在她手里,以后如何立足?”

心念微动,如影已经飘身而出。“李镖头,承让!”

李弥脸色难看,哼了一声,走到江展彦面前,叹道:“李弥无能,江公子见笑了。”

江展彦饶有兴趣的看着如影,啧啧叹道:“姑娘的武功高深莫测,恐怕不是出自雪宫吧?”

“那又如何?天下之大,何必困于一技?”如影淡淡说道。

突然,一条疾劲的人影,忽地切了进来,身形一落,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江展彦与如影之间,双掌一抖,似神龙抖甲,正面直向着如影的身上击了过来。掌风疾劲,其重如山。

如影几乎连来人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已被对方沉重的掌力罩住,震惊之下,吐气开声,双掌同出,用十足的内力向外封出。

这才看清了眼前这个人的模样——长身壮躯,猿臂蜂腰,深目高鼻,头发卷曲——这人穿着一袭过长的金色缎质长衣,映着阳光,闪闪生光,其上竟是一条皱纹也没有,光泽如新,不沾纤尘。

她没来得及吐气,一道冷森森的剑气,直向着她身上溢了过来。

如影立刻就有所体会,全身上下顿时就像是加了一层霜般地寒冷,深知对方剑术惊人,正是上乘剑法中之以气慑人之妙境,意欲不战而先怯强敌。

她沉着应付,将一股沉在丹田之内的真力缓缓提起,随之逼入剑身之内,将剑气放出,双方这两股力道方一接触,顿时像起了一片寒光,向着四下里蔓延开来,引得四下里草木萧萧,更具无限杀机。

如影毕竟内力有限,前后打斗已久,再次对敌还是位高手,只见她气息渐渐紊乱,汗流浃背,勉力支持。

“如影姑娘,这位正是昆仑山最负盛名的剑客高昂大侠,你有把握赢他吗?还是就此罢手好吗?万一有个闪失,本公子将如何向姑姑交代?”江展彦充满善意的劝说着。

如影眼前一黑,几乎晕倒,剑尖已逼向她的眼睛,她握剑的手有些颤抖,仍然拼命的抵挡着对方幽蓝色的剑。

“这么多大男人大丈夫,却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拼命要姑娘家的性命,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门口走来一个身着男子服饰的人,风流俊美,神态倨傲,身后是一大批倒在地上的汉子。

江展彦走近几步,笑了。

“你终于来了!”

“江公子似乎等了很久?”落霞大步走了进来,没在意他的复杂表情,而是挥刀格开昆仑山高昂的剑,冷冷的瞪着他:“你是昆仑山高大剑客?我看不像,定是冒充的。高昂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也不可能沦为他人的爪牙吧?”

高昂惊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震的他虎口发麻,不禁脸色一僵,阴阴的说道:“你是谁?晓得我吗?”

“听说过,不熟。不过我也不想认识。”落霞瞥了他一眼,赶紧扶住如影,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如影轻轻道:“我无妨。人没有找到吗?”

落霞柔声道:“你先歇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江展彦转动着手里的折扇,俊朗优雅的一张白脸似乎抽动了一下,“齐落霞,我正担心你有事耽搁了不来呢。现在好了,我们一场朋友今天难得见面,就别再为过去的不愉快耿耿于怀了。”

“好啊,我们还没吃饭,叫你的人准备酒菜吧!”落霞盯着李弥,极为轻蔑的哼了一声。

李弥一张老脸立刻煞白,豆大的汗珠子自额头滚落,“齐姑娘。。。”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李伯伯算是明智之人,跟着江公子卖命,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光宗耀祖呢。我今天祝贺你还不晚吧?”冷冷一笑,落霞转身去扶如影,却被她推开。慎重起见,落霞还是将竹音安置在不远处一家客栈里,等待消息。竹音抱怨半天,最终落霞冷了脸,她才作罢。

不多时,酒菜上桌,江展彦轻摇折扇,笑道:“看来落霞生活的很不错,风采更胜从前,我听说你深受天子器重,看来是真的。”

“当然,我辈虽是江湖中人,也要靠人脉营生。要想活得游刃有余,最好投靠天下最有势力的人,那就是当今皇帝。皇帝也是人,只要投其所好,聊表衷心就可赢得大好处,不是能上下通吃了。”落霞并不避讳,直截了当的说道。

江展彦叹了口气,感慨般的说道:“很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一晃都快两年了,今日真是难得呢。”

落霞喝了杯酒,吃的很香。“右玉城疮痍满目,一片废墟,朝廷大军没到之前,几乎到了吃人的地步。现在也怕是只有李镖头这里才有这般好酒菜吧,真要多吃些。”她说着,用筷子夹了好些菜放在如影的碗里,足见体贴入微。

如影低声道:“你这是。。。”她也不好拒绝,总觉得气氛有点怪异。

“是啊,是啊,齐姑娘想必饿了,多吃点。”李弥赶紧起身为她倒了杯酒。

落霞却冷笑一声:“这酒还是李镖头自己喝吧,就当我祝贺你。”

李弥脸色发白,尴尬无比。

江展彦好笑,清清嗓子,端起面前的水酒敬落霞,笑道:“酒不算上好,也是山西名酒。我们喝了这杯酒,再说正事。”

“好。”落霞没有推辞,一口干了杯中酒。

江展彦也喝干。如影一颗忐忑的心终于落下,她一滴酒未沾,暗暗用银针试过酒菜是否有毒,并没有异常,这才放心让落霞吃。不过她非常谨慎,始终不敢掉以轻心,见江展彦用过酒菜,这才放下一半悬空的心。

“如果我猜的不错,落霞是为了鞑靼小王子而来?”江展彦真的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有绕弯子。

落霞喝着沏好的茶,挑了挑眉:“不错。你说得很准确。我想你一定是有了对策。也许,你正等着我来谈条件吧?”

江展彦颇有风度的迈着四方步走到落霞面前,抖开折扇,上面是一副雅致的兰花图,他笑着说:“我知道你终究会来找我,所以我也做好了准备。鞑靼人恃勇好斗,威猛有余,却过于粗鄙,鼠目寸光,难成大器。朝廷大军一来,他们就吓跑了。原来的计划不得不作改变,这场战看来是打不起来了。所以那个孩子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你若想向鞑靼人示好,我便作个顺水人情。”

他说着,优雅的面容如沐春风。

落霞叹了口气,道:“继续说吧,你的下文是什么?”

江展彦用扇子拍打手掌,笑意更浓,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你这个忙,你也要有点表示吧。你心里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落霞哼了一声:“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死心?是不是你为了自保,用来打点的银子用度过大,弄云庄濒临破产?”

“非也。弄云庄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也可傲视天下。你很清楚弄云庄的生意做的很大,可以说涉及的行业遍布全国。就是说,我不缺银子。”江展彦微微一笑,没有在意落霞的挖苦。

“这倒是奇怪,原先我还以为你需要宝藏起事呢,难道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原由?”落霞倒是非常好奇,这是她总也想不通的地方。

江展彦含笑,道:“因为藏宝图中还有一个惊天秘闻,据说是沈先生当年在金陵时,与洪武皇帝打赌,他的财富不仅仅是金银珠宝,还有能改天换地的方法,只要他愿意,朱家的江山也能轻易得手。他本是一句笑言,谁知洪武皇帝表面无常,却暗自心惊肉跳。他本是心胸狭窄,阴狠毒辣的人,尤其对那些威胁到他的江山的人绝不会手软。不久便找个理由将沈先生抓捕,严刑逼供之下没有找到证据,又因沈先生为大明朝开国立下伟大功绩,不好明着杀害他,便将其发配边疆,折磨而死。

但是,沈先生那句笑言却非空穴来风,至少韩家遗训里就有这段隐秘,所以我想找到藏宝图并非完全为了其中的宝藏,还有这更重要的目的。希望落霞成全我。”

说罢,他双手合抱深深作了一稽。

原来如此。落霞算是明白了藏宝图的功用,江展彦一党对那藏宝图这么用心良苦就是为了找到颠覆朱家王朝快速的,致命的,有效的手段,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行之有效的捷径。看来,他们彻底的疯了,连如此虚幻的传说也相信!

“所以,你处心积虑的布置一切,鞑靼入侵无望,便利用淮秀要挟我?”她忍无可忍,不再做秀,愤怒的指着他。

江展彦笑容冷却,“我不想这样做的。人终究要靠自己,鞑靼人是靠不住的,是他们先毁约,围而不战,拖延时间,延误了战机。我再也不相信别人了,只有你们能帮我,可惜你们始终帮着朱家,我能怎么办?淮秀,我没有逼她。是她愿意的,她想见你嘛,我这是成全她!”

“她在哪里?你把她藏在什么地方?”落霞强行压制胸中的怒火,心揪成一团。

郊外一所简陋的庄院,小小的鱼池边,一个云鬓散披,眼睛像秋水一般清丽的女子俏立在那里,别具一番幽艳,别有一种可惜。

她披着件月白色的流苏外衫,掩映着她水绿色的纱衣。她那一双眼眸,仿佛一个深湖,浮漾着千种流云的梦。云裳玉佩,娴静淡雅。

“娘,娘。。。奶。。。”

稚嫩的童声在身后响起,她赶紧回头,温柔的抱起蹒跚走来的儿子,宠溺的笑着:“云儿,是不是饿了?”

说着,她放下孩子,轻声叫着婢女:“小莲,云儿饿了,快些拿点米粥来!”

“是,夫人。”婢女应了一声,匆忙走回屋子里准备吃的。这孩子特别讲究,整天贪吃母亲的奶水,可惜夫人体质虚弱,奶水不足,一天只能喂食一遍奶,孩子不依,闹得凶了,夫人便由着他了。不过夫人奶水渐渐少了,只好以米粥度之。

婢女看见迎面走来的人,赶紧拜倒:“奴婢见过老爷!”

来人正是李弥,他摆摆手:“你下去吧。”这里是他的私宅,也就是他的妾室居住的地方。江展彦要求他给自己的妻儿安排隐秘的居所,他首推这里,因为这里离城里不远,却因地势较为隐蔽,以前是死过人闹过鬼的凶宅,倒是没有人惦记。

“江公子,江夫人正在赏鱼,要不要请她回来?”李弥拱手道。

江展彦温柔的笑着:“不用。难得她好兴致,我们同去吧。”他是对落霞说的,眼里的笑尽是得意。

如影看了看落霞,心也生疼。落霞看着那个背影,无法掩饰自己的阵阵隐痛,脸上一片怜惜之情。

“好吧,她一定想不到我来。”

她的声音微微发苦,没等江展彦动身,自己先走了过去。

“云儿乖,别哭别哭,娘叫人送吃的来了。。。”淮秀抱着麟儿左右摇摆,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小小身躯,孩子果然安静下来,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珠子看着母亲美丽可亲的脸庞,尽管这张脸还带着未能掩饰的凄楚可怜。

“淮秀。。。”

一个微微发颤的,激动的,喜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怔住了,似乎不敢确定,是幻觉吧?

但是,她不想错过。

缓缓转身,泪水早已淹没了双眼。

“齐姐姐,是你!”

落霞走近,拿出帕子,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都做了娘,还爱哭鼻子?好奇怪呢,你,你好像又长大了呀,我都不敢认了。”

淮秀又掉了颗豆子大的眼泪,梗咽的笑着:“姐姐可好?当时我无法得知姐姐的境况,好担心好担心,姐姐身上的毒可解得?”

落霞握住她的手,冰冷透骨,心里绞痛不已,笑着安慰道:“别为我担心,你忘了以前我算过命,一生坎坷荆棘,却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呢。”

淮秀仔细打量着她,也放松心情,柔声道:“果然是呢,姐姐的身子骨越发健壮了,英姿飒爽,气度更是不凡,想来也无大碍。”

目光落到淮秀的怀里,落霞看着她怀里的孩子惊恐的睁着一双大眼,便抱了过来,咂嘴道:“这孩子眼睛很像淮秀呀,嘴巴倒像他爹。以后也是个英俊的少年郎呢!”

她没有丝毫见外,而是疼爱的亲亲孩子的小脸蛋。淮秀心情复杂,微微苦笑,她又能说什么呢?

“你们姐妹久别重逢,千言万语难以表尽,可惜正事要紧,我们进屋再说吧。”江展彦走了过来,温和的笑着。

落霞放下孩子,对淮秀道:“正是呢,我与江公子有要事相商。妹妹先休息吧,稍后我们好好叙旧。”

淮秀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正堂,她有些发沭:齐姐姐来看我绝不是巧合,她是被算计的,她知道吗?

如影看着淮秀,眼里的神情很复杂无奈。当她转身时,淮秀也注意到她,她惊讶的张了张嘴,失声道:“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

“江夫人,你认错人了。”如影不想多说,急切的离开。

“我认错人?”淮秀喃喃自语,抬头望着她的背影,幽幽的叹息:我怎么会认错你呢?朝夕相处的日子,虽然没有交流,但是奇怪的是,我们很容易就能心意相通,好像前世认得一般。即使你变了样貌,可你的神情气质,又能变得了吗?”

你变了也好,至少你可以留在姐姐身边,不必惹来他人的觊觎垂涎。

一进正堂,“现在。。。落霞决定了吧?”江展彦期待的看着她。

落霞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为何这般确定藏宝图的秘密就在我身上?还真是莫名其妙。”

江展彦冷冷的斥道:“别装蒜了,其实你早知道图中的秘密,否则我何必煞费苦心计划这一切?!”

“你就这么笃定?”落霞冷笑。

“是。你既然能看出图中的字,也就能看出图中的奥秘。你交出的图被你做了手脚,以为我们是傻子?你骗了天下人,不过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只有你见过丹崖公子,也只有他知道藏宝图的秘密,你不是贪图天下的人,你不愿意生灵涂炭,我就放弃动用武力。现在有这么好的选择,你还犹豫什么?”江展彦谆谆诱导,蛊惑人心的声音像是变了个人。

落霞微微叹了声:“我都要感动了,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呢?”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也是韩家后人?”江展彦阴冷的笑着,也是发了狠,尽管不愿意承认他与她之间有血缘上的联系,但是为了韩氏大业,还是要拿这个名号压人。

落霞哈哈大笑,直笑出了眼泪,“难得呢,江公子想用这个虚名套我?也许是吧,可惜我无能为力,也无法为韩氏大业贡献什么。”

说罢,她轻松的走出门外。“打搅了,我改天再来。江公子也该享受天伦之乐。”

“既然来了,你以为自己能轻松离开吗?”江展彦哼了一声,口气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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