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瑾年将她前去怡红院的事情一一说道。
夏侯焱眸色渐缓。
见许瑾年言辞之中皆是对那人的防备,他心中的酸意渐渐消失,但依旧嗔怪道:
“男子的东西,怎么可以随意收的?更何况是来历不明的男子。我这里有一块令牌,你且拿着,一般人看着,都不敢动你!”
夏侯焱说着,忽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塞到了她的手中。
……
许瑾年一头雾水的看着手中的令牌。
有点懵。
刚说好的不要随意收男子的东西呢?
夏侯焱看着她那软萌的星眸,淡声说道:“我们不算是陌生人。”
许瑾年:“……”
夏侯焱对徽章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他眸光看向许瑾年:
“那你拿着这人的徽章如何?还想着等他来相认?”
许瑾年有点头疼地道:“我把它交给了聂门主,他答应帮我去查齐琛。”
夏侯焱浓眉微微上扬,轻声说道:
“那人如此危险,下次如他出现,你一定要吹起这枚螺勺。”
许瑾年无语地摊开手,她的手中赫然又多了一枚精致的小螺哨。
二人又静默了片刻。
许瑾年忽地开口道:
“你砍断了康宇威一条手臂,只怕是康皇后不会让你好过。”
夏侯焱闻言微微一怔,神情有些暗淡。
康宇威是康乔芳的胞弟,亦是康丞相家的长子,现在被折掉一臂,只怕是康家与他会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而康皇后与范淑妃同在后宫,康皇后又是六宫之首,范淑妃一心想与后宫是非挣开,只怕眼下无法避开了,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是那么好过了!
而范淑妃对夏侯焱的态度...
许瑾年不由得替他暗暗捏了一把汗,道:
“怒发冲冠为红颜,还是想想回去之后该如何应付吧!”
言语里,颇有点酸意。
让她意外地是,夏侯焱原本冷着的面孔突然之间变得生动起来,那双眸子透露出潋艳风华。
“你在关心我?”夏侯焱勾唇,眉梢飞扬地看着她。
他的眼眸深深,倒映着她倾世的容色。
“睿王。”许瑾年眉头微皱,她这在提醒他又要挨范淑妃的冷鞭,他却如此的高兴?
许瑾年不解地看着夏侯焱:“你不该想一想如何去应对康皇后的暴怒?”
夏侯焱目光似是对她的担心罔若未闻,盯着她清丽的眼眸,道:
“年儿,你其实也很关心本王,是吗?”
许瑾年一怔,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你还是多关心一下李小姐吧……”
“李小姐?”夏侯焱眉心微皱,似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李姝!”她没好气的提醒着他,他那杀神附身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李姝?”夏侯焱恍然大悟般地看着许瑾年,忽地轻笑,眼底尽是潋滟星光。
“你笑什么?”许瑾年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声弄点有些发毛,微微敛了敛心神,想要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你在生气?”夏侯焱唇角勾起,黑目灼灼地锁在她的面容上,徐徐开口。
许瑾年蓦然心惊:“你在说什么?”
“你在生气!”夏侯焱眸光微醺,气定神闲。
许瑾年怔了怔,咬了咬嘴唇,道:
“我生什么气?焱哥哥你要娶王妃,我还能挡着你吗?”
她也知道她是吃味了。
瞧着他兴趣盎然地去霓衫阁订制了那么多的服装,又定制天价的飘带,还没忙清楚呢,又心急火燎地去救人......
夏侯焱听见这最为冷清的“焱哥哥”三字,眸光微顿,忽地就笑了:
“你就是气这个?”
许瑾年心中一慌,淡漠反问道:“我哪里气了?”
“唔,你不气。”夏侯焱黑眸紧紧地看向她,轻声说道,“你就气我对李姝——特别好?”
许瑾年眸中闪过慌乱,眼眸低垂,把脸偏向床侧,不敢去看他那满目华光。
“你……”
夏侯焱顿了顿,声音忽地变得喑哑。
他深深地看向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你定然是对我也动了情?”
他轻声如鸿毛,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拂过许瑾年心尖,惹得她的心又酥又麻。
许瑾年面色轰地变红,她轻咬嘴唇,不敢去看他。
心中的慌乱,忽地像是漫天的飞絮,弥漫在她的眼前,心中,让她藏无可藏。
他偏生还不让她好过。
一双炙热的手掌,轻轻地覆在她的脸庞上,他把她的头扶过来,他紧紧盯着她的卷而翘的睫毛,薄唇轻动:
“你吃醋了!”
许瑾年蓦地一惊,脸上红得跟醉酒了一般,尴尬地摇头:“我没有......”
夏侯焱轻声哼笑,她脸皮太薄了,他不再逼她。
“我当时以为出事的是你,以为你带着你的两位婢女——”他语声轻颤,想起那时的惊恐,还心有余悸。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
许瑾年讶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亦是深深地看着她,眼眸漆黑如墨,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许瑾年心口一突,再次将目光掠开。
“霓裳阁的衣裳,不都是你穿着嘛!”夏侯焱倏尔笑了,轻声笑道,“真好看。”
许瑾年一张脸,忽地又着了火......微微躲开了他的掌心。
看着她那羞窘得不行的样子,夏侯焱忽地不想放过她,她勾唇轻笑,眸底昳丽生辉,道:
“年儿,你是不是看见本王对别人好……就难受?”
许瑾年眼眸闪了闪,似乎是有的。
夏侯焱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你.....也对本王动了心.....对吗?”
他目光灼灼,手指有些紧张地攥紧。
许瑾年心中一悸,眼眸中漾起迷惘。
动心了么?
她心中最紧张的,应该是救出父亲与兄长,还有许家军......
还要借助那枚翟簪,夺了夏侯音的太子之位——甚至是朝堂。
她微微敛了敛心神。
眼眸中一片清澈,她倏地抬眸,语气淡然地道:“睿王你想多了。”
想多了?
夏侯焱心中微窒,眸光中星光点点,逐渐熄灭:“你是没有对本王动心,还是不能?”
“睿王,我觉得我们此刻,更应该多考虑一下朝堂的局势。”
许瑾年神色淡定,眸色深远:
“我的父亲兄长还远在天边,生死未卜,睿王觉得和我聊这个,合适么?”
夏侯焱心中蓦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