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都忙忙碌碌的言虹终于空闲下来得到了两周的假期,这些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医院陪伴陈慧。在陪护人员的精心照料下,陈慧的状态已经逐渐好转起来,只可惜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李剑告诉言虹,陈慧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醒来了。对于李剑说的这些话,其实言虹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陈慧躺在病床上的日子久了,把言虹对她苏醒的期盼也一点一点磨灭了。但是至少陈慧还有她,她会照顾到陈慧终老。
现在的李剑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言虹和木语瑶关系的改变,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们的关系问东问西。
检查过程中,李剑的眼神总是不自禁往言虹身上瞟去,一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给陈慧检查完后,言虹还是叫住了一步三回头准备离开病房的李剑。
“李剑。”
李剑立马转过身来,朗声回答:“什么事?”
言虹想都没想直接问:“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在问这句话之前,言虹也隐约预感到李剑即将说的内容,本来打算沉默到底的言虹终究还没有没有忍住问了出口,嘴巴总是比大脑快了一步。
出乎意料的,李剑竟然说:“没……没有啊……”
言虹感到狐疑:“那你刚才怎么老是看我?”
李剑眼神飘忽,心虚地干笑几声:“有吗?”
“那算了,你走吧。”言虹挥了挥手,转身坐到陈慧床边的椅子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你照顾我妈妈。”
李剑站在原地愣愣盯着没有再看他一眼的言虹,叹着气回过身走出病房,脚才刚踏出病房一步,李剑又像是想通了一样猛地转身折了回来。
“对,言虹,我有话想对你说,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激动的李剑满脸通红快步走到言虹面前,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像极了即将和暗恋女生表白的初中男生。
言虹无语:“你说吧,我听着。”
“首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李剑说,“你和木语瑶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已经猜想到李剑会提起木语瑶的言虹听到这三个字时,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她一脸平静地说:“我们退回原位了。”
闻言李剑登时就扯着嗓子惊声说道:“什么?退回原位?”
言虹点头:“对,以后的我们就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李剑讷讷:“可是她……并没有把你当成陌生人啊……”
言虹顿时黑下脸来:“是木语瑶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吗?那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和她已经玩完了,所以请不要再和我说这些。”
李剑连忙摆手,慌乱地解释:“不是她让我说的,是我自己想起的。我认为你对木语瑶的误解太深了,她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和姓杨的事情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言虹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回答李剑的话。
看到言虹冷漠的反应,一心想帮木语瑶解释的李剑知道自己这次是撞壁了,但还是仍然咬着牙不死心地说:“就算她做了那些事情又怎样?她不是已经想着要弥补了吗?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你怎么能用这么苛刻的要求来对待她!你就想眼睁睁看着木语瑶沉沦下去而不管她吗?”
言虹终于有点反应,抬起头看向说得面红耳赤的李剑,低声问:“你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剑一愣,顿时结结巴巴说道:“本来木语瑶她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她现在整天就呆在酒吧,没日没夜的喝酒……”
言虹看着李剑没有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李剑心虚地看了言虹一眼,见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才继续说:“我怕这个样子下去她迟早会变得颓废……”
“所以你想让我去劝她?”言虹打断李剑的话。
“对。”李剑一口气说完剩下的话,“我觉得除了你她根本不听其他人的劝,而且好几个晚上我怕她出事跟着她,发现她都去了你家,她一直都很在乎你。”
言虹继续保持沉默,李剑也一动不动站着等待她的回答。
良久,言虹叹了口气,撇过头没有看李剑,淡淡说道:“我不会再管她的事情了,以后这些话也别对我说。”
“言虹你……”李剑对言虹冷淡的态度没来由的感到生气,脸色阴郁刚想说出呵斥的话,但下一刻又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目不转睛盯着言虹半晌,最终所有的话还是化成一道叹息,“无论如何,木语瑶如今变成这个样子的大部分原因都是你,如果你不想她被毁了,就去看看她吧。”
把想表达的意思全部说完后,李剑也松了口气,他没有再逗留在病房里转身离开了。作为木语瑶的朋友,他能帮助她的,只有这么一点点。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言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时,墙上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半了,病房里面安静得只有病床旁边的仪器发出的规律的“滴滴”声,那是陈慧生命迹象的声音。
言虹揉了揉眼睛,在病房里面陪了陈慧一整天的她忽然感觉很疲惫,她看了眼墙上的钟,然后走到沙发前拿起放在上面的皮包准备离开了。
漆黑的夜空中只有一轮弯月高高挂在上面,这个美丽的夜晚璀璨而又寂寥,安静的空气中流淌着电台里女歌手略带嘶哑的歌声。
“为何你总是在我面前撒谎,爱无处分享,眼泪无处躲藏,难道一切都是我的想像,爱不能有一点点背叛……”
“爱不能有一点点背叛……”
言虹木讷地重复着这一句话,随即忽然苦涩的笑了。
恍恍惚惚回到公寓,言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下一秒她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动作一滞。呆愣了片刻,言虹放下拿着钥匙的手,她神神叨叨地跑到楼道的死角和楼梯口之间来回逛了几圈。
没有那个身影。
也许从几天前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再来了吧?
言虹自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打开门进了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空空荡荡的。此时此刻言虹非常怀念前段时间忙碌的日子,虽然经常拍戏到凌晨辛苦了一些,但是至少不会让她有时间去烦恼这些早就该放下的事情。
回到家里的言虹没有立刻就睡觉,而且洗了个澡准备上一会儿网。
今天李剑的一席话让言虹莫名的感觉烦躁,那股压抑的心情压在心底出不来,让言虹想狠狠摔东西来解决心底的郁闷。
本来想看电影舒缓下心情的言虹,在握住鼠标时,还是没有控制住不自觉点到了新闻那一栏里。
经过“木远东”和“K公司”后,此时登上搜索头条的出乎意料变成了“木语瑶杨宇川”言虹点击了那两个人的名字,打开的新网页里面全是关于木语瑶和杨宇川取消订婚的消息,还有各种各样媒体记者对他们取消订婚原因的猜想。
言虹点进其中一则新闻,屏幕上便重新弹出了一个网页,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在公众视线里消失很久的木语瑶发出的一则微博。
微博下方配着一张图片,那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珠宝设计师给木语瑶设计的订婚戒指,此时此刻那枚戒指孤零零却地躺在木桌上,而微博内容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这个贵重的东西应该还给它的主人了。
就是这样一句话,轻轻松松地道出了木语瑶和杨宇川的关系已经走向尽头了。
得到消息的记者们围堵在杨宇川经常出现的地方,询问木语瑶发出的微博内容是否属实,在杨宇川的沉默中,所有人得到了答案。
木语瑶她终于摆脱了这个压迫了她许久许久的心理包袱。
关闭了网页,言虹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言虹抬手端起桌子上已经半冷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
大概是放了太多的茶叶,异常苦涩的茶水让言虹瞬间就红了眼睛。她把茶杯放回桌子上,蜷缩起身体坐在椅子上,把脸深深埋在双膝中,一分钟后房间内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小心翼翼的。
渐渐靠在椅子上睡着的言虹最后是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言虹拿起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周伊萱”的名字。
“喂。”言虹接起电话,声音还有一丝沙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件事情,但是我想如果不告诉你的话,你明天知道后肯定要后悔。”周伊萱说话的背景声非常吵杂,她郑重其事地大声说道。
听到周伊萱这严肃的声音,言虹的睡意顿时没了大半,她连忙直起身子,皱着眉问:“什么事情?”
“我现在在离你家不远的新月步行街尽头的一家酒吧里,木语瑶刚才和一个女人吵起来了,现在正打得不可开交,你要不要过来劝劝?”
言虹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她连忙站起身来,下意识迈开脚步就准备往门外冲去,但是才走到一半路又强制性止住了脚步,她呼了口气让自己淡定下来:“情况严重吗?”
周伊萱反问:“你觉得不严重我还会给你打电话吗?”
言虹静了足足有一分钟,最后还是压下心底不断翻滚的情绪,假装云淡风轻地说:“算了,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就猜到你会这样说。”周伊萱话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她所在的背景声越来越吵闹,“好了,不跟你说了,你早点休息吧。”
“恩,好……”
“再见……”说完周伊萱准备挂断电话。
随即手机听筒里猛地响起言虹的喊声。
“周伊萱,等等!”
“还有事吗?”
“那个……酒吧具体位置是哪里?”
“新月步行街尽头唯一一家酒吧,轻而易举就能找到,我在门外等你。”
挂断电话后,周伊萱看着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
在闯了数个红灯的疯狂飙车下,不到半个小时言虹就以让周伊萱无比惊讶加敬佩的速度到达了酒吧现场。
这个酒吧言虹曾经听说过,是米华市内排名前五的高档酒吧,出入酒吧的客人必须有很高的身份地位。虽说酒吧高档,但在米华市里也是出了名的吟乱,里面陪酒陪床的美女帅哥更是一抓一大把。
这个时候的酒吧已经被赶来的警察包围,酒吧里的人全部被请了出来,现场看起来一片混乱。言虹急急忙忙往酒吧里面走去,却被一名警察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这里暂时不能进去。”
“我是木语瑶的朋友,我来看她的。”言虹匆忙解释的同时也在卖力往里面挤,却抵不过高大的警察。
警察瞟了言虹一眼,自然是认出了眼前这个便是现下当红的影视明星,只可惜铁面无私的警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移开了目光:“请在外面等。”
正在言虹急得团团转时,不远处响起周伊萱的喊声。
“言虹。”周伊萱小跑着从酒吧里面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警察。
在那名警察和拦着言虹的警察说明了一下情况后,言虹就跟着周伊萱顺通无阻的进了酒吧。
酒吧里灯火通明,那一片地方的桌子和椅子全部被推翻在地,酒瓶和杯子的碎渣满地都是,室内看起来一片狼藉。
在来之前言虹还以为木语瑶和别人打架仅限于女人之间的拉拉扯扯而已,没想到受灾波动面积这么广。
踩着一地碎玻璃,周伊萱领着言虹小心翼翼走到几名警察的身旁。
“你就是言小姐?”警察队长用稀奇古怪的眼神看了言虹一眼,那表情显然是在猜想言虹和木语瑶之间的关系,“木小姐受了很重的伤,希望你可以劝她去医院。”
顺着警察指示的方向,言虹看到了靠在吧台前的木语瑶。
木语瑶凌乱的短发遮挡了她的面容,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她满身的血红,白色的皮草外套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鲜红得刺眼。她微微仰着头,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气,源源不断的鲜红从她额头的伤口中溢出,顺着她白皙的皮肤往下流。
这次不是拍戏中遇到的情节,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言虹眼前的,那猩红的液体不是番茄酱,是真正的人血。
言虹吓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了。
言虹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她缓缓的一步一步的朝着木语瑶走过去,鞋子踩在碎玻璃上在安静的空气中发出细碎的声音,言虹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一丝哭腔:“木语瑶……”
她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颤抖,还有胸腔里心脏“砰砰砰”强烈而又快速跳动的声音,言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和害怕过,长期以来被压抑在内心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了,此时失常的木语瑶让她感到害怕。
她忽然很怕……失去木语瑶……
“木语瑶……”言虹加大了声音力度,随着她与木语瑶之间距离的逐渐拉拢,她渐渐看清楚木语瑶脸上已经凝固和新溢出的血液,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木语瑶没有回应,像一个木偶。
“你别吓我,木语瑶,你说话啊!”像是脑内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线忽然断了,言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害怕得几步上前猛地抱住一动不动的木语瑶,血沾满了她淡蓝色的毛呢外套,“你说话好不好?你给我一个回答好不好?”
紧紧抱着木语瑶,言虹哭得像一个孩子。
“我原谅你了……我真的原谅你了……你不要再这样吓我了……我好害怕……”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落,言虹颤抖着不敢松手。
良久,一只手缓缓抚摸上言虹的后背。
“我没事,我没事……”木语瑶喃喃着,仿佛在哄着一个犯着困意的小孩。
闻言,言虹终于把头从木语瑶怀里抬起来。
耀眼的灯光下,木语瑶温柔地看着她,嘴角是那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柔柔微笑,即使是脸上已经凝固的血液也阻挡不了她的美丽。
泪水不断从言虹眼眶滑落,言虹咬着唇,一言不发地死死看着木语瑶。
一分钟后,木语瑶缓缓闭上眼睛,她倒了下去。
言虹接住昏倒的木语瑶,用力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泪水滴落在木语瑶的脸上,混着她脸上的血迹划进她的发间。
言虹深深看着木语瑶,灯光下木语瑶的五官清晰的展现在言虹的视线内,言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然后在那几名警察和周伊萱以及所有隔着巨大落地玻璃观察里面一举一动的旁观人群的震惊目光中,她埋下头吻住了木语瑶冰冷的唇。
她想,此刻已经不存在原谅与不原谅了。
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人能否定自己内心最诚实的回答。
爱,就是比谁更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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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麦作为国家唯一一位继承人,从小被各种严格要求训练和培养,可惜到长大后却成为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败类”。
在黛麦十八岁成人礼那日,从不正眼看黛麦一眼的父亲在众人面前随口说了一句:“女儿,今天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给你任何一件你想要的东西。”
黛麦吊儿郎当地看向姐姐林娜身边面无表情的瓦利辛。
“把姐姐的右使,送给我可好?”
林娜笑容僵硬,却抢在父亲之间回答了黛麦的话:“妹妹的要求,姐姐当然会满足。”
大家都说,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是让黛麦笑,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是让瓦利辛笑。
瓦利辛,这个有着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人,身手矫健,心狠手辣,极有安全感的女人,却也是个冷冰冰没有一点情趣的家伙,没有表情就是她一贯的表情。
但是就是这个不浪漫的家伙,一点一滴渗入黛麦的生活。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让瓦利辛到我身边来吗?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的关系。”
“你什么意思?”
“你喜欢她,对不对?而且……她也喜欢你。”
“黛麦,所以我后悔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不,有的,我愿意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不和你争那个位置,你把瓦利辛还给我好吗?”
“……”
“黛麦,我之所以敢来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笃定,在你心里,我开出的条件比瓦利辛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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