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昭有没有和你讲啊?”
“讲什么?”沈瑜望着谢新昭的背影,不解。
爸爸的语气有点意外:“没和你说吗?新昭父母今天来西澜了。”
沈瑜眉心一跳,望向奶茶店。
谢新昭刚付好钱,正在一旁等着饮料。
她有点不明白,谢新昭的父母不是要离婚了吗?怎么会忽然来西澜?
“他们已经到了,我们作为东道主得请人家吃饭。中午,就在金辉酒店,你和新昭直接过来吧。”
沈朗又简单交代了几句,要沈瑜一会儿不要太冷漠之类的。
挂断电话的时候,沈瑜看见谢新昭握着两杯果茶向这边走过来。
“怎么了?”谢新昭将其中一杯递给沈瑜。
沈瑜抿了抿唇,轻声说:“你父母来了。”
谢新昭皱眉:“什么?谁告诉你的?”
“我爸刚才打电话,要我们中午去金辉酒店一起吃饭。”沈瑜如实说道。
“你等我打个电话。”谢新昭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那边迟迟没有人接。
谢新昭看着手机屏幕,眉心皱得更紧。
沈瑜喝了几口酸酸甜甜的西柚味果茶,微凉的手心抓住谢新昭的手腕。
“你不知道他们过来吗?”
谢新昭摇摇头,心口沉了沉。
“那我们走吧。”沈瑜晃了晃他的手腕。
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已经来了就去吧。
谢新昭迟疑着点点头。
“小瑜。”他反手握住沈瑜的手,表情有点凝重,“如果我父母……”
谢新昭一顿,看着沈瑜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喉头一堵。
“算了,没什么。”
沈瑜点点头,没有多问。
两人打车去金辉酒店的中途,谢新昭一直很沉默,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瑜则同沈松源发了消息,得知他和陈秧也快到了。
两人到达沈朗所在的包间时,里面已经是一派和乐融融、相谈甚欢的景象了。
包厢里,坐在主位的夫妻就是谢新昭的父母。
男人衬衫西裤,风姿俊朗,眼睛亮而有神。坐在他旁边的女人长发微卷,妩媚漂亮,身材苗条,看起来是不符合年纪的年轻。
谢新昭的长相像爸爸多一些,只有肤色和妈妈一样白皙。
沈瑜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两人,这次猛一相见,只觉得非常陌生。
两人进来时,包厢里的人停止了交谈,齐刷刷向门口看过来。
沈朗招呼道:“沈瑜还不快过来打招呼。”
沈瑜点点头,走近一点礼貌地叫了声。
“叔叔阿姨好。”
谢新昭的爸爸点了点头。
倒是谢新昭的妈妈看着沈瑜勾了勾嘴角。
“你好。”
沈瑜有些惊讶。
这个和善漂亮的女人和自己记忆里发脾气摔东西的人相差太大了。
“行了,坐。”
沈朗指了指沈松源旁边的位置。
沈瑜点点头,在弟弟旁边坐下。
而谢新昭则是和妈妈空了一位坐下。同自己的父母全程没什么交流。
见人到齐,沈朗示意服务员可以走菜了。
他掏出一个烟盒,问谢云蔚抽不抽。
谢云蔚摆手:“女士在,抽烟不好。”
“好好好。”沈朗把烟盒收下,脸上依旧堆着笑。
沈瑜没有看那边,但她可以想象到爸爸谄媚的样子。
她抿唇,心里隐约有些不适。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对面投来了一道打量的目光。
沈瑜抬头,同谢新昭妈妈的目光撞个正着。
对面的美贵妇一身旗袍,眉毛细长,红唇白肤黑瞳,看起来像一朵艳丽的牡丹。
她看向沈瑜的目光有来不及收回的打量。
沈瑜没有细看出里面的眼神,对面就已经淡淡转开了目光。
正式开席后,其他不善应酬的人总算有了其他事做。
整个吃饭中途,除了沈朗过于热情,其他人的话都不算多。
一向话痨的沈松源也没有了在家的轻松,低下头闷声吃饭。
沈瑜的位置正对着谢新昭的妈妈。
她安安静静地吃着菜,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只除了,偶尔从对面飘过来的眼神。
结束了午餐之后,沈朗热情地邀请谢云蔚夫妻到家里作客。
“抱歉,我妻子坐飞机累了,需要休息。下次吧。”
谢云蔚身材高大,是常年健身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压迫感,讲话声音深沉,有股不怒而威的味道。
听他这么说,沈朗也只好作罢。
他又看向谢新昭:“那新昭呢?是跟我们回去还是和爸爸妈妈一起?”
“我不走,你们先回吧。”谢新昭礼貌地回。
沈朗应好。
几人客套地道了别之后,沈瑜同家人一起上了车。
沈朗喝了酒,这次是陈秧开的车。
“夫妻俩都保养得很好,看起来才30来岁,哦?”她瞥向副驾驶的丈夫,多少有点羡慕。
沈朗低低应了一声。
“妈!你也很年轻!”后座的沈松源立马安慰。
陈秧笑了两声,自嘲道:“我哪能和人家比。”
沈瑜没有说话,回头向车窗外望去。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谢新昭一家三口站在旁边,门童替他们打开了车门,请他们上车。
沈瑜转回头,问副驾驶的爸爸。
“爸爸,谢新昭爸妈为什么忽然来西澜?”
沈朗摆手:“不知道。来看儿子不行吗?”
看儿子……
沈瑜皱眉,再回头,那辆商务车已经不见了。
*
另一边,谢新昭跟着父母去了下榻的酒店。
进了套房,何宁娴将包包挂在衣架,对着镜子抹口红。
谢新昭看向一旁的爸爸,语气平淡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谢云蔚的语调同样冷淡:“来看你。”
若不是相似的长相,这对话任谁听起来都不像父子俩。
谢新昭不信,但也没深究。
“你们不离婚了?”
镜子前的何宁娴动作一顿。
透过镜子,她和谢云蔚的眼睛对视了一秒,又很快移开,若无其事地整理卷发。
谢云蔚蹙眉:“过来。”
何宁娴抿唇,施施然走到谢云蔚旁边。
谢云蔚手臂搂住妻子的腰:“你妈已经想通了。”
谢新昭半信半疑地看向何宁娴。
何宁娴的肢体有些僵硬,但还是点点头。
谢新昭眯了眯眼:“为什么?怎么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