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也是五月份,在我生日前的两周。
洛杉矶那时候已经很热了,每天都是艳阳天。我看着那么蓝那么晴朗的天空,那么白的云,由衷的觉得美好到不真实。即使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四年。
其实我好像没期待过南泽会来。毕竟他躲了我那么久,为什么又肯现在出现了。
但这么说也不准确——我一直期待着我们的重逢。
想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他变成什么样了。
还有他身边是谁......
毕业前的一个月,妈妈问我南泽去不去。我说我不知道,还没问。她惊讶的打趣我:“你们父女两个你小时候不是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不来?”
我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实在是拉不下脸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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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里,我喝醉过几次。第一次喝吐之后的第二天,我扶着沉重还痛的快爆炸的头喝冰水,朋友们说我昨晚一直哭,还一直嘟囔着想抱着爸爸睡觉。
那一时刻,我明显感觉脑子里有根弦要崩掉了。脸烧的发紧,手却冰到毫无知觉。
她们不能知道....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的情况下。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月皎?爸宝女哈哈哈哈!”
我终于又能呼吸了,肩膀也松了下来。
微笑着摇摇头,我没有勇气问我还说了些什么。
可惜朋友们一部分的存在意义就是帮你回忆那些你想永远不要再记起来的黑历史。
仟涵翻出手机给我看当时小A帮我把着头发,我趴在垃圾桶上哇哇的吐,然后又哭着对着手机问你为什么不找我。看到这一幕我怔了,完蛋了我是不是给他发消息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回复的我什么??
脑子嗡嗡的的点开微信才看到其实并没有发给他消息。也是,毕竟我当时都神智不清了怎么还能打字呢。不过以防万一,我思考起要不要拉黑他的可能性,明知不可能,但最终还是因为不想错过他可能会给我发的消息而没有拉黑对方。
从此之后我喝酒都会很克制,不过这对我而言并不是难事,毕竟本身也不怎么喜欢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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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结果却是妈妈因为国内疫情管控来不了,她告知了南泽又问他多发点照片。
然后她才告诉我南泽要来。
一句“噢噢好”之后那么多尖叫到缺氧的瞬间可能只有我——和我这栋楼的人知道。
这时候距离毕业典礼两周,我还有一些期末考试。
还好有这些去分散我的精力,不然我一定又会像过去那般每天想东想西、陷入癫狂的Mood swings里,而这些情绪对我毫无毫无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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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泽来之前,我没有告诉他,我现在有男朋友。妈妈也不知道。Sean是两个月前认识的,在例行grocery shopping的超市门口。那天我又把一大箱水放到我滑板上然后打算用脚推回宿舍,因为我宿舍就在超市背面,这样很方便。他滑过来拦住了我。
“Hey I'm Sean.”他说话有点磕磕绊绊的,白皙的脸颊上有两片明显的红晕。
我不自觉地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和嘴唇,喔,蓝绿,和湿红的。
看起来很年轻嘛,应该是很少搭讪才会这么紧张。
“I'm Jiao.” 我握住他伸出来的手。
然后他说我在这里等我好几个小时了,因为知道我每周日会来Trader Joe买groceries。
我挑了挑眉,头仰起来一些。他好高,估计185-188之间,漏在短袖外面的胳膊一看就是练过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黑线穿着的木珠。
Sean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大二,也是商学院,平时也喜欢室外活动和看电影之类的。
从他的“also”和“same”中我猜他可能和我有共友,已经提前打听过我了。这让我有点不舒服。
不过谁会拒绝帅哥呢。我想了下今晚要due的东西,好像都交了,于是愉快的答应了这只小金毛的first date请求。
而且人家都帮我把东西拎到宿舍楼下了。
我向他道谢,他抱了我一下说looking forw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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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一下,妈妈没有来毕业典礼
因为即将发生一些事,她还是不要在场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