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有人在走动,沈寒身形闪了闪,躲进了树后的黑暗中。
有两个人大摇大摆走了过来,一手里提着一个大木桶,到溪边将木桶放下,往里面添着水。
一人道:“你瞧见今晚寨主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了吗?”
另一人应道:“没有,什么女人?”
那人长满横肉的脸上挂起油腻淫邪的笑:“我可算是大饱眼福了,那女人的模样生的真是俊俏,我看就是皇宫里的娘娘也比不上,还有她那身材,那小腰……比胭脂楼的头牌还细软!”
另一人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又没摸过,怎么知道软不软?”
那人一下换上愤恨不甘的神色,锤了一下木桶:“倒是便宜于之那小子了,这么好看的美人,就让他糟蹋了去。”
另一人也撇了撇嘴:“谁让人家是寨主呢。”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树后射出,一下死死掐住那人的脖子。
“他带了什么人回去?!”沈寒眸中泛起寒光,冷冷开口问道。
那人一下受了惊吓,哆哆嗦嗦回道:“大……大侠……您这是干嘛……咱们无冤无仇……”
沈寒可没心情听他废话,手上的力道又紧了紧,那人立时便咳嗽起来,两只手死死扒着沈寒的手,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脖子上的桎梏还是丝毫未松。
倒是另一人见形势不妙,先开了口:“大侠问的可是今晚我们寨主带回去的那个女人?”
“他什么时候将她带走的?”沈寒脸色又阴沉了些,眸子斜睨着说话的人。
那人也是吓的够呛,只得把知道的一下全抖了出来:“约摸是两个时辰之前,寨主带着我们来此处要猎些野物,便遇见了那位姑娘,寨主瞧她生的好看,又是独自一人……便将她绑回了寨子,要娶她做夫人……”
沈寒眸中泛起嗜血的光,哑着声音:“带我去寨子。”
那人却没有动,脸上是很为难的神情:“这……这……大侠,不是我们不带您去,我们寨子不许外人进,要是寨主知道是我们两人将您带了进去,那我们便活不成了。”
沈寒将树下的匕首捡起,用衣衫将上面的血擦掉,露出泛着冷冽寒光的刀刃。
“今晚寨中的人,都得死。”
沈寒的声音不大,却如一把寒刀直刺进了那人的心里,不由得浑身一颤,那人看着面前的沈寒,就见他满身血色,脸上也是早已干涸的血污,现下那双嗜血眼眸正盯着匕首的尖刃,嘴角挂着渗人的冷笑,好似地狱中走出的来索命的恶鬼!
那人立即乖乖听话,腿打着哆嗦在前面带着路。
寨中一片喜色,锣鼓震天,红绸飘飘,院中摆了十数桌酒席,寨主于之穿着大红的喜服,边听着手下人道贺的词句,边大口大口喝着酒。
“祝寨主和夫人百年好合,明年就生个大胖小子!哈哈哈!”
“好!”
于之将那人敬的酒一饮而尽,转头便要走。
“哎哎哎,寨主别走呀,今日这么大喜的日子,寨主不和咱们兄弟多喝点?”
于之将酒杯扔到桌上:“寨主我得回去洞房了,不洞房哪里来的大胖小子。”
“寨主今晚可是美人在侧,温香软玉啊,咱们就不打扰寨主的好事了!”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皆是一阵笑。
颜清辞是被敲晕了绑回来的,此时刚清醒过来,就发觉自己被绑在了床边,双手和双脚也被缚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颜清辞摇了摇昏沉的头,环顾房间一周,心中便直升起一股寒意,这里的装扮怎么这样喜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的罗裙不知何时被人脱下了,现在换上了一件艳丽的嫁衣。
颜清辞脑中立时涌现出昏倒前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男人满脸□□地看着她。
颜清辞手心一下浸出了冷汗,那男人竟是要劫色?!
门“吱呀”一声开了,于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见到颜清辞便露出了贼笑:“哟,美人醒了啊,黑子也真是的,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这要是将美人敲坏了,我可要心疼死。”
说着,于之便挨到了颜清辞身边。
颜清辞直觉得心中一阵反胃,警惕道:“你……你要做什么?”
于之勾起颜清辞的下巴,让少女的眼眸看向自己,用极暧昧的语气道:“这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的,你说我要干什么?”
说着,于之厚厚的嘴唇便凑到了颜清辞脸边。
颜清辞惊了一下,赶忙手脚并用向旁边挪了挪,于之却又紧挨了过来。
情急之下,颜清辞脱口而出:“住嘴!”
两人都怔愣了一下,颜清辞脑子飞速运转着:“额……那个……你既然要娶我,那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于之点了点头,觉得颜清辞说的很有道理,坐直了身子:“怪我怪我,太心急了,怎么没告诉娘子她夫君的名字呢!”
颜清辞听着他粗狂油腻的声音,直觉得想吐,心中越发理解“誓死不从”、“宁死不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
“我叫于之,姓于的于,知之为知之的之。”
许是觉得说了句文言显得自己腹有诗书,于之看颜清辞贪婪的目光中又扬起几分骄傲。
颜清辞尴尬地笑了笑:“呵呵……知之为知之的zhi是哪个?”
于之也意识到了有点不对,挠了挠头:“嗐呀,就是上面一个点下面一个折那个之,别说我了,娘子的闺名我还不知道呢。”
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在颜清辞身上来回扫荡着,颜清辞周身都难受起来,又实在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想了想便道:“刘翠,我是刘翠。”
那日与沈寒身陷酒楼时,她便胡乱编了这个名字,现下就浮上了心头。
于之手摸着下巴上的粗硬胡渣,咂摸着嘴,像是在仔细品味这两个字。
“刘翠……真是个好名字!娘子的名讳真好听,明日我就将寨子改名叫之翠寨!”
颜清辞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不过转头看到身旁人带有欲念的贪婪眼神时,立即就沉下了心,再也笑不出来。
“娘子……名字也知道了,这下该做正事了吧。”
说着伸手解开了颜清辞手脚上绑着的麻绳,那双胖手就开始在颜清辞身上乱摸起来。
颜清辞一下弹起身,缩到房间对角离他最远的地方。
“娘子别害羞嘛……让相公好好疼你……”说着就向颜清辞扑来。
颜清辞身形一闪,忙逃过他的怀抱,于之穷追不舍,两人便绕着圆桌兜转起来。
颜清辞头还是晕的,脚也发着软,眼看着便要被于之抓住,情急之下大叫一声:“停停停!”
于之带着这满身肥肉跑了几圈也是累的够呛,停下来双手叉腰大喘着粗气。
“娘子别跑了,咱们快些歇着吧。”说着又要朝颜清辞这边过来。
颜清辞一下弹开:“我我我……我不能嫁给你!我已经有相公了!”
于之愣了一下,颜清辞见他站在那没什么动作,以为是自己的话有了用,忙继续道:“我相公叫沈寒,他可是全天下武功最好的人,他现在一定在四处寻我,不多时候定会找到寨子里来。”
颜清辞额头已经急出了冷汗,在心里暗暗祈祷沈寒还活着并且发现自己被人掳走了,“沈寒啊沈寒……你再不来救我我这一世清白可就不保了……”
本以为此话对于之这土匪能有点震慑作用,却没想到对面的人脸上露出了冷笑,嗤了一声:“我管他沈寒王寒的,来了这就都得死!”
那双贼眼泛出欲念,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将颜清辞死死揽在了怀里。
“小娘子,你是逃不了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乖,和相公我就寝吧。”
颜清辞脚下一空,便被于之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床边走去……
颜清辞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却不能挣脱分毫,于之两只肥手死死扣住颜清辞的腰。
熄止了红烛,颜清辞被摔在了床上,于之庞大的身形一下便倾压了下来,边手忙脚乱褪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压力,颜清辞心中一抖,无比害怕起来,鼻尖酸楚,一串串珍珠便夺眶而出,出于本能地狂乱挣扎着,身上的人却将膝盖死死抵在她的腰上,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法离开床分毫。
于之脱的只剩了亵衣,那双臃肿肮脏的手便摸到了颜清辞腰间,手指轻轻一勾,嫁衣上的衿带便滑落了下来,宽大衣袍一下散了开,露出了颜清辞瓷白如玉的脖颈。
颜清辞一下大哭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嘴中发出呜咽的声音,手脚乱动着,一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于之大手一挥,就将颜清辞的外袍甩了出去,床上的人只剩下一层素纱遮体,少女玉白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于之的呼吸粗重起来,压下了肥重的身子,像是饿狼见了猎物,凑到颜清辞的脖颈处贪婪地嗅着少女身上的淡淡香气。
肥厚的嘴唇一路向上,正悬在颜清辞的唇瓣上空。
颜清辞直感觉泪都要流干了,嗓子也哭哑了,当下便紧闭上了眼睛,想着话本子里写的咬舌自尽……
带着口水的嘴唇没有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凄惨的叫声。
“啊——”于之的惨叫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无比清晰。
颜清辞感觉身上一轻,睁开眼便见烛光被重新燃起,沈寒满身是血地立在不远处,手扯着于之的衣领,而刚才还很神气的人现下倒在沈寒的脚边抽搐着,一把匕首插在他的后胸处,白色的亵衣已经染成了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