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久久之后开口道,非花向前指了指。
远远地,一个白色人影持剑站立,苏轻认得出来,那是万俟宁。
“相公!”苏轻跳下白狼,朝万俟宁飞奔过去。
正低头默默调理气息的万俟宁,蓦然听到苏轻的声音,愕然抬头,见苏轻远远地向他跑来,眼中闪过狂喜。
刚才那群黑衣人的攻击凌厉无比,而且一波接着一波,毫不间断,让他应付得艰难,只是奇怪的是,他们的攻击虽凌厉,却没有对他下杀手,不然,他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且,更奇怪的是,就在刚才,他们突然停止攻击,飞速退走,扔下一句话给正要追去的他,让他在这里等苏轻来。他只得停下,他知道如果对方有敌意,他追去也没用,他敌不过他们,万俟宁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力,而他恨死了这种无力。
万俟宁呆呆地望着苏轻越跑越近,竟然忘了有所反应。
“相公!”苏轻像一列飞速行驶的火车头,狠狠撞入万俟宁怀中,刚才单人大战近百人而不落败的、武艺高强的万俟宁,竟被被苏轻生生装得后退了一步。当啷!万俟宁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
第一,实在是,咳咳,苏大姑娘貌似撞得太猛了点;第二,主要是万俟大侠还处于震惊当中。
“相公,你怎么了?”苏轻在万俟宁眼前挥了挥手。
苏轻见自家相公目光呆滞,脸上汗津津的,有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了脸上,呃,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性感。汗!苏轻暗自脸红了下。
“灵儿,是你吗?”万俟宁迟疑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苏轻的脸,好似在碰一个一触就会消失的梦。
“相公,你没事吧?”苏轻禁不住摸了摸万俟宁的额头,她有点担心了。
“灵儿。”万俟宁喟叹一声,猛地将苏轻圈进怀里,力气大的让苏轻轻轻痛呼了一声,万俟宁却恍然未觉,只是不停喃喃道,“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万俟宁紧紧抱着苏轻,不停喃喃道。
“相公,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苏轻感觉到万俟宁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忍不住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出声安慰道。
突然,万俟宁捧起苏轻的脸,急切地吻向苏轻的唇。
唔。苏轻嘤咛一声,就被万俟宁的唇舌卷入惊涛骇浪之中。
轰!有白光在苏轻脑中炸开,苏轻只觉得脑中隆隆作响,就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无助地依着万俟宁。
万俟宁急切的寻找到苏轻的唇和舌,纠缠不放。
远处的非花望着紧紧依偎的二人,眼中闪过复杂不明的诸多情绪——有欣慰、落寞、嫉妒、遗憾,还有……
唉——非花长叹一声,叹息着道:“走吧,白佑。”边说边转身离开,背影有说不出的萧索。
久久之后,万俟宁的情绪才渐渐平缓下来,他开始细细品着苏轻的唇舌,一遍又一遍,眷恋着,不肯放开,直到这时,万俟宁一直吊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就在苏轻快要窒息时,万俟宁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苏轻的唇。只是依然额额相抵,两人的唇依然离的很近,似乎呼吸之间,就会相互碰到。
呼——呼——苏轻大口喘气。
“有花瓣的香味。”万俟宁低低道。
“嗯?”苏轻诧异。
“有花瓣的香味,你的唇。”边说边轻啄了一下苏轻的唇。“呵呵。”见苏轻衣服被吓到的模样,万俟宁不禁愉悦地低笑出声。
轰!苏轻刚刚冷却的双颊又开始发烫了。
这!这!他家相公不会受刺激太深,疯掉了吧?要不然,今天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呃,痞?吻她也就罢了,竟然还调戏她?好吧,好吧,算她用词不当啦,以他俩的夫妻关系来说,应该说是打情骂俏才对。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家相公今天反常得很,他以前都是谨守礼制,叫她“娘子”的,而今天却一直叫她“灵儿”;他以前也从不会说这些肉麻情话的,从来都是温文尔雅、自制有礼得让人敬畏,今天却……苏轻心里不停纠结着。
“灵儿,你怎么到这儿的?”万俟宁轻声问着在他怀中的发呆的苏轻。
这句话让苏轻猛然惊醒,天!非花刚才一定看到了自个儿和他家相公拥吻的样子,苏轻的脸又开始高速升温,苏轻低低呻吟一声,用双手捂住了发烫的双颊。
“灵儿?”万俟宁不明所以,轻唤道。
“是我的朋友送我来的。”苏轻埋在掌中含糊不清道。
“朋友?谁?在哪里?”万俟宁向四周张望,并没看到其他人,收回视线,正想向苏轻询问,却见她一副羞不可抑的样子,顿时了悟,不禁笑得愉悦。
他刚才是孟浪了一点,失去控制了一点,竟然没有注意到周围还有其他人,打破了他一贯的作风。但他不后悔,她是他的妻,他们早该这么亲密了。
“灵儿,没有人啊!”万俟宁抓下苏轻捂住双颊的手。“好了,娘子,别难为情了,我们是夫妻呀。我想,你的朋友会谅解的。”
苏轻依言放下双手,嗨,惭愧,她可是现代人啊,竟然比他这个古人还害羞,真不知是被李妈妈洗脑洗得太厉害,还是她天性如此?前世虽然活了二十多年,却没有恋爱经验,所以也无从推测。
苏轻做了几次深呼吸,转身望向非花站着的地方。咦?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一人一狼不知何时早已离去。
“好像已经离开了。”苏轻喃喃道,“我那个朋友性格比较孤僻。”
竹林内,非花负手而立,望着天边一点点沉下去的夕阳。
“主上。”在他身后,一个黑衣人隐在暗处,看不清面目,躬身站立。
“说。”过了很久,非花才冷冷吐出一个字。
“是,主上。”黑衣人恭敬应道,“万俟公子武艺非凡,在江湖上应该难有敌手。”
“和我比,如何?”非花柔声道。
“这,主上,属下……”后面的黑衣人暗暗抬手擦了一下汗。
“照实说就是了。”非花淡淡道。
“是,主上。”黑衣人战战兢兢道,“和主上应是不分上下的。但是,如果他和主上交手,定是胜不过主上您的。”
黑衣人说的是实话,并非刻意溜须拍马,在他家主上面前,说谎比做任何事都危险,不管说谎的理由是多么冠冕堂皇。
“哦?为什么?”其实非花自己是清楚理由的,只是他想听听别人是怎么想的。
“这,主上……”黑衣人又想擦汗了。
天哪,地哪,为什么主上今日特别难缠,他就不相信聪明如他家主子,会不知道个中缘由?!为什么让他左右为难呢?难道他能说您老比他毒、比他狠、杀人的经验比他丰富吗?他还想多活几年好不好?!
他也不能睁眼说瞎话,说您老比他聪明啊!虽然他家主子聪明得就像那已得道成仙的狐,但人家万俟公子也是天下人人皆知惊才绝艳的人物啊!硬要让他说谁比较聪明,还不如一掌劈死他来得简单。而且就算他昧着良心说了,也会因为说了谎话而被惩罚,下场依然会很惨。
“嗯?”非花不耐道。
“主上,属下不知,只是凭感觉猜测的。”黑衣人一狠心,一闭眼,很不负责任地道。
“凭感觉猜测的?”非花一字一顿道,字字如冰,清寒入骨,“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们凭感觉做事、说话了?”
“属下知错,请主上责罚。”黑衣人迅速下跪。
“我昨日让你们查的事有结果了吗?”非花也知道自个儿是有点为难他了,不知为什么,他现在胸中就是有一把火烧得他想找个人来发泄,不过他向来不是任性妄为之人,于是也不追究,转移话题道。
“提禀主上,追杀万俟少夫人的……”
“苏姑娘。”废话蓦地打断黑衣人的报告,冰冷的声音里隐隐含着火气。
“呃?”黑衣人一头雾水,皱眉苦思半晌,终于了悟,他家主上口中的苏姑娘正是万俟少夫人,“呃,追杀苏姑娘的那些杀手来自一个江湖上新崛起的杀手门派——冥狱门,至于幕后主使者,请恕属下无能,还没查到。”
“哦。冥狱门吗?”非花淡淡道。好大的口气!把这世上人都当做案板上的鱼和肉了吗?非花不禁冷笑出声,“你不觉得他们的口气太狂妄了点吗?”
“是,属下会给他们点警告的。”
“灭了他们。”非花冷冷道。
“呃?”黑衣人发现今日他的脑袋有点不好使。
他家主上虽然向来行事狠绝,但并不疯狂。不会仅仅因为人家的名字起得有点狂妄,就灭了人家吧?这也太,太……疯狂了点吧?
“你觉得太狠了?”非花柔声问道。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部署。”笑话!对付那些杀手,说狠,显的很可笑。
“嗯。先查清楚有关冥狱门的一切,再小心部署,不得鲁莽行事。”
“是,主上,属下明白。”
“还有,这次参与追杀苏姑娘的所有还活着的杀手,查清楚。由我来亲自对付。”非花淡淡道。
“主上……”黑衣人直觉地想说这些小角色就不劳您动手了,却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蓦然住了口,他想,他隐隐有点明白主上要灭冥狱门的缘由了,可是,这可能吗?他家主上向来无情到可怕的呀!也是向来不管闲事的呀!
“没事就退下吧。”非花出声打断黑衣人的冥思。
“是,主上。”黑衣人躬身应道。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苏轻被万俟宁带回家后,众人自是一番嘘寒问暖。
其中,李妈妈对着苏轻泪流不止;婉儿和冰或默默地站在人群里,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苏轻,却不说话;梅秀、梅慧两个小丫头眼泪汪汪的,看得出来,她俩没少担惊受怕;就连即墨玥也一反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细细询问当日情景,满脸严肃与关切。
苏轻见当日被黑衣人围攻的婉儿没事,早些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当日,苏轻见那些黑衣人招招向她攻来,心知他们的目标是她,于是奋力向别处逃去,一是她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反倒让婉儿束手束脚;二是如果她自个儿跑开了,那些黑衣人就一定会追来,这样一来,婉儿反倒会没事。
苏轻和万俟宁被淹没在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之中,疲于应付。
当然,万俟宁对自个儿在树林中遇袭的事,绝字不提。一是怕众人担心;二是先前他甩开众人,独自行动,不管理由为何,总是免不了要受一番埋怨的。
“好了,少爷和少夫人也累了,大家先回去吧,先让少爷和少夫人休息。今日过后,大家有什么事,再详细询问。”最后,还是刘管家见自家主子面显疲惫,才出声劝走了众人。
待众人都散去后,万俟宁才有空细细询问,苏轻口中的那个朋友的来历。
当然,苏轻对非花也所知甚少——只知道他的名字是非花,孱弱美丽,性情孤傲,行事古怪(从把狼当坐骑这件事就可看出),天真而正直(从无条件答应她三个条件就可看出)……
万俟宁听完他对非花的评价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追杀灵儿的那些杀手究竟是些什么人?是谁主使的?为什么要致灵儿于死地呢?是为了针对他还是灵儿?
那个用三片树叶瞬间杀死三个黑衣人的神秘人物又是谁?为什么不肯现身?
给他写那封匿名信的是谁?是敌是友?目的为何?先前出现在树林里的伏击他的黑衣人又是谁派来的?
苏轻口中的非花又是何方神圣?他在这件事里又起着什么作用呢?
千头万绪在万俟宁脑中纠缠,越思考疑问越多,万俟宁的眉头不知不觉中越皱越深。
苏轻先前已睡了很长时间,并且也已茶足饭饱,虽然全身依然酸痛,却不困乏,见自家相公在发呆,于是也望着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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