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出门时，还跟对门的大哥打了个照面，这略显尴尬的见面，秦艽冲他点了一下头，便匆匆去上班了。
总经理下午被邀请参加公开药品的投标，秦艽作为助理自然要陪同前去。
东埠生物与医药有限公司并非是专业的医药代理公司，这次邀请作为评审也是意料之外。好巧不巧药厂和东埠是多年合作伙伴，所以表面上是去参加电子招标投标活动的评审人之一，实际上是给东方药厂当托儿。
既然要做戏，戏就要做足一点。秦艽准备着投标会的白皮说明书，纸笔，水杯，雨伞等等物品，把它们装在公司定制的手提包里，安排好时间和接送车辆。
秦艽是第一次参加招标会，也很好奇。公司大多数人也没参加过，难免引起热议。休息时间几个比较活跃的年轻同事已经眉飞色舞地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一个同事拿着卷卫生纸当做话筒：“大家好，现在开始我们这款孤儿药的拍卖，因为在国内外它是那个，通过临床试验豁免的，为了加快治疗啥啥罕见病，将于下个月在中国上市，现在开始叫价......”
治疗...罕见病，这也太能编了，其他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看热闹。
“我出二十万！”真敢喊，一个女生拿着文件夹有模有样当做号码牌举的高高的。
“二十万一次！”同事用那卷卫生纸敲了敲桌子，“突突突”的一阵声音。
“二十万两次！”一个敢喊一个敢接，又是“突突突”的一阵声音，大家都快笑疯了。
“我出三十万！”也开始有人举着手机装作号码牌高举起参与进来。
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姐姐注意到秦艽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看，秦艽过来了。哎呀作为我们这些人里第一次去参加招标会的，你可得多拍点照片啊。”
“那是当然”，秦艽笑着说：“可是，你们确定演的不是拍卖会吗？这是招投标吗？我也分不清......”
“这个......”那位同事一时语塞，将卫生纸脱落的那几张重新卷回去：“害，不都是有竞价的环节嘛？”
姐姐忽然想到什么，推了推秦艽的胳膊：“标书是不是在你那？”
“在老板包里呢......”
“可惜了，还想看看投标会白皮书的样子呢？”有人感慨。
紧接着又有人遗憾道：“唉，也不知道这次招标的是什么药品？已经有个全球最贵的药物，叫做Zolgensma在中国临床申请获得受理了......”
“应该是用于治疗两岁以下新生儿脊髓型肌肉萎缩症的那个药，我也听说了，不知道是不是它呢？”
是不是Zolgensma秦艽还真不知道，但是她神秘一笑，拿出身后黑色的挎包晃了一下：“可是，我是助理呀。老板的包这我这.....”
“快快快，打开看看，十分迫切想知道!”
“对啊，打开看看。”
秦艽做了个“嘘”的手势：“人太多了，会暴露的。等会儿我看了悄悄发到咱们小群里。”
部门的同事安静下来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作出了个OK的手势。眼看休息时间要到了，大家又赶紧回到工位上坐好，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打开白皮书，秦艽看到列出几个不同生产厂家的几种药品招标采购，都是常见药品，并没有大家所说的治疗罕见病的药物。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通俗来说进药时统一公开招标，几家药厂竞争，互相监督，谁家价钱低，质量好，就进谁家的药。就是秦艽她们公司作为评选人之一从中选择东方药厂为中标单位，但总经理说过只是去支持一下做够意思就行。
秦艽抓紧时间向群里发：“只是不同厂家的几种常见药品，总经理去支持一下东方药厂。”
这感觉像是那次大学社团参加比赛时，文艺团的骨干坐在台下给秦艽她们参赛的选手打分，李思睿的电话打过来，替他的副组给团长给钟明泽打个招呼。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不公平，这似乎是可原谅的，又似乎是不可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