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叫关喜留下帮忙贾环协理贾蓉丧事。贾环借此推掉了贾赦等族中长辈要主事丧事的说辞,自与关喜主办丧事。有北静王话在,贾赦也不敢拨了这面子,只得如贾环所说,心中却是可惜了这次捞钱的机会。
关喜乃是北静王府的长史官,对这丧事,宗族事,喜事等礼教之事再熟悉不过。贾环自也安心,先派两个小厮与两个丫头服侍关喜起居。而关喜则在贾环身边协助贾环,该怎么办丧事。贾环乃照关喜所说一切礼仪等级规律办事。
有关喜这个长史官在,又有秦钟、牛超、陈彪等虽是年少,可灵魂却是老练,自然有本事能力。所以在几人的帮助下,贾环虽然年纪小,倒把贾蓉的丧礼办得非常恰当。即不过分,也不失礼。来往宾客无不称赞贾环会办事。怎么写讣文,怎么停灵,用何棺木,按几品等级办事,怎么作法事,何时发丧。宾客往来如何招待,亲友祭奠如何安排,祭棚如何按规矩顺利来等等,无不安排得仅仅有条。
贾蓉灵枢停灵七日,便发丧往铁槛寺。规格自然不如贾珍,但热闹规模程度却也不逊色。也是白漫漫一条街,来往宾客人来人往,送丧队伍浩浩荡荡。
贾蓉丧事忙了近半个月才停歇下来。关喜回去时,贾环不忘送了两车礼物,一车与水溶,一车则与关喜。还与关喜说等家中事情忙定,便亲往王府感谢。关喜本不受,无奈贾环执意要送,关喜只好带着礼物回去。关喜回去前又交代贾环,如何向朝廷上报袭爵一事。
因为贾珍、贾蔷早死,如今贾蓉也死。过继到宁国府的贾环,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宁国府。而宁国府的爵位承袭一事上,乃需要上报朝廷。由于这次有水溶帮忙,贾环的爵位很快便下来。只是又降了一级,贾环只承袭了末等男爵五品云骑尉。虽然如此,但贾环这个庶子出身的身份,继承了整个宁国府并承袭了爵位,依旧让很多人眼红。
贾环也知道他是庶子身份,过继后接手宁国府已经叫人眼红了,若是再继承族长之位,怕是更难服众。于是在贾蓉丧事办妥当后,便寻了日子,去贾母处告议事情。想以年纪尚小,不宜为家族族长为由,请命贾政暂代贾家族长,待日后他长大后,再另行商议族长一事。
于贾母处,贾母对贾环是越来越看好。自贾环过继到宁国府后,王夫人那虽然不去请安了。可贾母这里晨昏定省,贾环却是没少过的。贾母也知道贾环虽年小,可要办的事情却不少。也交代过贾环可以不用每日都来请安。可贾环却还是几乎天天都来,只待这些日忙着贾蓉丧礼,才顾不上。
当然。贾环也不会说他来给贾母请安,有一大半是为了看林黛玉。但看着贾环几乎每日都不忘来请安,贾母还是非常高兴的。在此时贾母眼中,这些孙子、重孙的地位。只贾宝玉、林黛玉后,第三个便是贾环了。
今见贾环又来请安,贾母便欣慰道:“这些日子也难为你这小人儿了,忙上忙下的。先蓉哥儿的丧事,倒是办得阖府上下都称道的。怕是累着了吧。也不用总是每天都来请安,也该歇息几日才好。可不要累坏了身子。”
贾环回到:“谢谢老祖宗关心。孙儿身体还好。这几日累是累些,倒不碍事。先蓉哥儿的丧事,好歹是办得妥当了。没得让人说不是,也算是安心了些。”贾母点头说道:“嗯。先前听你大伯说你要自己办,我还当心来着。如今看来,你这小人儿倒是有能为的。这我也就放心了。”
贾环一边应着,一边又和贾母唠叨了几句闲话。随后寻了个机会说道:“老祖宗。孙儿还有一事要请明老祖宗。”
贾母说道:“你只管说。”
贾环说道:“这事关系到族中大事。孙儿一时不敢明说,所以先来请老祖宗示下。”
贾母问道:“什么大事?”
贾环道:“孙儿虽过继到东府里,也继承了爵位。孙儿也知道贾府族长一职,都是长房子嗣继承的。如今东府里就我爹和我二人可承此职。可老祖宗也知道,我爹一心修道,不理俗事。孙儿年纪又还小了些。所以族长一职之事,只当心孙儿年纪小,一时不能服众。所以想请示老祖宗一二,提议让二叔老爷来暂代贾府族长一职。二老爷为人正派,处事中规中矩,也不会出格。即便一时不能使贾府日益盛旺,至少也能守住祖宗基业规矩。等过些年,孙儿年纪大几岁,再承职不迟。所以想问问老祖宗,孙儿这提议若何?若是好,则寻个吉日,招聚族中长辈商议。”
贾府族长是有实权的,一向都是长房宁国府里的子嗣继承。如今贾环以年纪小为由,让荣国府的二老爷贾政来暂时代理族长一职。不管有没有实际利益,这都有利于荣国府。而且贾母一向偏宠二子贾政。
所以贾环这提议正和贾母心意。贾母高兴的笑道:“才说你懂事,却是一点不假。难为你小小年纪,就懂得这般事理。这事就如你这般说,过几日招齐了族中长辈,便来商议你二老爷暂代族长一事。”
贾环见贾母被说高兴,便趁机说起今日来的真正大事来。贾环继续道:“老祖宗。还有一事。孙儿为这事已经苦恼了好些日子。一时不知该不该说。”
贾母见贾环说得慎重,也直起身子问道:“可是比这族长一事还大的事?”
贾环点头到:“可是呢。这事关系到我们贾府一族日后兴衰。只是孙儿又恐长辈们见怪,所以一时不知该不该说。”
贾母听了也正色道:“你且说说看。”
贾环又开始唱大书了:“老祖宗可记得先宁荣二公留于孙儿的那首谶语。”
贾母正色道:“如何能忘记。环哥儿要说的事与谶语有关不成?”
贾环点头道:“可不是。老祖宗你想想看。自东府里先蔷哥儿被人劫财害命去了后,接着便是先珍大哥害了病殁了,如今先蓉哥儿也去了。十个月内,东府里连没了三人。难道这还算不上家族中的灾难,这岂不是正应了那谶语所言。”
贾母被贾环这么一唬,仔细一想还真一点不差。嘴里自语道:“可不是了。那谶语再准不过了。”随后贾母又想起什么道:“那谶语不是一句坏,一句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