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释逛街的时候,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她倒是不担心权嗔会有什么危险,通过上次狩猎,白释大概能够猜到,权嗔的功夫是不错的。
但是许君如为什么要去找权嗔呢?
话说,当朝的太后,是权嗔的皇嫂。
那先皇死了之后,继位的不应该是权嗔吗?
那个小皇帝现在年纪这么小,按道理来讲是不应该继承皇位的。
但是太后宁可自己垂帘听政,也不愿让权嗔当皇帝主持朝政……
是在害怕什么吗?
白释想到这里,头有点疼。
她就是个虎脑子,呆呆傻傻的,什么也想不通。
正懊恼着,白释听到了远处马的嘶鸣声。
白释猛地回头,就听到远处马背上的少年对着街上的人喊道:“都让开让开!这马失控了!都让开!”
“白小姐,快躲开!”
齐笙想要扶着白释离开。
其实就这马的速度肯定撞不上白释,只是白释抬眼的时候,正巧跟那马背上的少年对上了眼……
真的是……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很明显沈时年也看到了白释!
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沈时年眼含热泪:“姑奶奶!姑奶奶救命啊!我控制不住这匹马了!”
“……”
好想装作不认识他哦……
但是想到上次他没有独吞那只老虎的功劳,最终才让主人拿到头筹,白释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齐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释一个纵身就飞跃到了马背上。
白释坐在沈时年身后,抓过了沈时年握得松松垮垮的缰绳,使劲向后一勒,那马嘶鸣一声,速度慢了下来。
但是也只是慢下来一些,沈时年高声喊着:“姑奶奶姑奶奶!看路看路!”
白释被他吵得耳朵疼,她皱皱眉,不耐烦地瞪了沈时年一眼。
沈时年见了,乖乖地闭了嘴。
其实想让马停下来,白释可以用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如果真的用了的话,这匹马估计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白释不开心地抿了抿唇。
沈时年以为自己完了,一时间感慨万分:“姑奶奶,你是不是也没办法将这马停下来?”
“……”
“完蛋完蛋,小爷一世英名,难道今天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沈时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姑奶奶,一会儿我找个软一点的地方把你扔下去,你自己注意一点,千万不要受伤!”
白释挑挑眉,疑惑地看向沈时年。
虽然知道他们肯定会没事的,但是白释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他:我下去之后呢?
沈时年大概是看懂了白释的意思,他哭丧着个脸:“我只好牵着这马跑出城外了!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
什么鬼主意……
白释无力吐槽。
正想着要不要放弃这匹马的时候,白释看到一个白影从她面前闪过。
定睛一看——是权嗔!
白释惊喜地对权嗔挥挥手,权嗔抿唇,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直到这匹马疯狂地朝着权嗔奔去的时候,白释回过神来,想要直接放弃这匹马了!
如果权嗔受伤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这样想着,白释刚准备悄悄动手,原本站在原地不动的权嗔猛地抽出腰间的腰刀,毫不留情地向马腿砍去。
这一次,马长长地嘶鸣着,因为突然停下,白释和沈时年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白释被权嗔稳稳地接在了怀里,沈时年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所幸是屁股着地,没有受什么伤。
权嗔将白释抱在怀里,将白释的眼睛捂住。
“不看这个,”权嗔声音温柔,像是三月里最和煦的春风,“阿释,太多血了,不要看。”
白释其实并不怕血。
她见过的血,肯定比眼前要多得多,但是权嗔却拿她当个小孩子一样,不想让她看到。
好嘛……
白释很乖,权嗔不想让她看,她就不看。
白释窝在权嗔的怀里,那浓重的血腥味都被他怀里淡淡的雪松气息掩盖。
“疼……疼死小爷了……”
沈时年摸了摸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却看到这边:权嗔的怀里稳稳地抱着那姑奶奶呢!
他奶奶的!
沈时年气笑了。
“摄政王殿下,您能不能一视同仁一下?刚才我也掉地上了好不好?!”
权嗔抿唇,看向沈时年的脸色并不太好。
刚刚他听齐笙说,是因为世子一直在让阿释救他,阿释才坐上马背的。
“世子殿下,阿释年纪还小,你让她搭救您,有些冒险吧?”
语气中带着责备的成分。
沈时年挠挠头,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哪里小了?明明都可以嫁人了……”
权嗔睨了沈时年一眼,沈时年乖乖地闭了嘴。
白释有些心虚地拽了拽权嗔的衣角。
权嗔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沈时年看了一眼已经躺下去的汗血宝马,心疼不已:“殿下,您这下手也太狠了。”
权嗔眉眼清冷。
要不是有白释看着,他下手肯定比这个还要狠。
“毁了世子的爱马,实在是逼不得已,”权嗔虽然道着歉,眉眼间却不带一丝愧疚,“世子如不嫌弃,可以去本王的府上挑一匹。”
沈时年挑挑眉,看向权嗔的眼神都亮了:“殿下此话当真?!”
权嗔微微颔首。
沈时年可是知道权嗔府上是有个马场的!
那马场里的马可都是价值连城,千金难求!
寻常大臣曾经花重金想要买下其中一匹马,都被权嗔婉拒了。
现在居然要送给他一匹?!
沈时年眯眯眼睛,立即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殿下既然这么坚持,小爷……啊不不不,本世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权嗔微微颔首,却是带着白释缓缓离开了血腥味环绕的地方。
他让齐笙带着沈时年去府上选马,自己牵着白释的手,在街市上逛了起来。
“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阿释就让齐笙去做,不可以自己出手了知道吗?”
权嗔严肃地对白释说道。
白释乖乖地点了点头。
权嗔这才肯放过白释。
“啊——啊嚏——”
回府路上的齐笙打了个喷嚏。
他不禁缩了缩脖子。
奇怪,真的是天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