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才刚出了乾坤坠的空间,她还没来得及将梵止镜轻轻的放在地上,只见梵止镜的身体周围像有一道乳白色的光芒,轻柔的将他托在半空中,一点一点朝神殿殿主飞去,而后轻轻的落在他的面前。
梵止镜的脸色依旧很苍白,如那洁白圣阶的玉雕像,晶莹剔透,俊美天人。
白云卿呼吸窒了窒,终于明白那玉雕像为何会让她这么熟悉了,原来这雕像雕刻的不是别人,正是梵止镜。
神殿殿主缓缓的伸出一双枯瘦如柴的手,一点一点抚上梵止镜毫无血色的脸,“痴儿……”
耳边,似乎想起他离开前,那掷地有声的话语:这一世,我愿削发为尼,剃度为僧,参悟红尘,法渡世人,去成全她的错爱。
神殿殿主微微的眯起眼,久久的叹息。
白云卿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神殿殿主的一举一动。
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你能救他的,对吗?”
她有种直觉,眼前这个苍老的人,一定能救醒梵止镜。
一如她知道,乾坤坠在她手上,却丝毫不担心被抢的缘故。
梵止镜的一身神力为了救她的时候已空,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像个植物人一样,沉睡了足足四年多的时间,眼下,她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了。
神殿殿主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缓缓的收回手,问白云卿,“你,真的想救他么?”
“想。”白云卿毫不犹豫的肯定道:“这一路,从南北地区远赴这中部,就是为了找你救他。”
“即使……”神殿殿主一点一点的转过身来,慢慢对上白云卿的眼,白云卿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却能感觉道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在打量着她:“即使那会打乱你现在的生活,打乱你现在,所有的记忆?”
闻言,白云卿一愣,不解:“我不过是想要救醒他,为何会打乱我现在的一切,包括生活和记忆?”
神殿殿主轻声叹息,静静的问她,“你只要告诉我,如果能救他,你愿意付出到何种程度?”
“命。”白云卿吐出一个字,她这条命原本就是梵止镜救回来的,不止一次的相救,如果要救他,需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她也绝对不会犹豫。
“那么,既然连命都不在乎,你方才又在迟疑什么?”在他说会打乱她的生活和记忆的时候,她又在迟疑什么。
白云卿垂下眉,语气不由低哑了几分,“我迟疑,不是因为我不愿意,而是我不想因为打乱我的生活后,伤害到我现在的亲人。”
“是么。”神殿殿主低下头,看着沉睡在他身前的梵止镜,苍老却异常凌厉的浑浊双眼,突然变得恍惚起来,“那你可曾想过,你现在,就在打乱他的生活,打乱他的生命,正在……伤害他的亲人。”
白云卿再次一愣,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谁都知道,梵止镜在苍月大陆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一个亲人。
但当来到这神殿圣堂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人型玉雕像,她边隐约明白,或许,神殿殿主与梵止镜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关系。
否则,梵止镜怎么会跟那玉雕像的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