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眯眸,“还是我太大意了,我太轻视她了。”
张氏叹道,“没关系的瑜儿,反正你也出来了,咱们可以从长计议的,眼下你累了一晚上,还是先休息的好,等咱们养足了精神,难道还对付不了她一个小贱人吗?”
这么说着,上官瑜点了点头,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喝粥,看他如此,张氏才松了口气,又道,“那贱丫头邪门的很,这次咱们栽了跟头,往后总要十倍奉还!”
上官瑜默不作声的听着,吃完了粥便进了内室,张氏看着他躺下方才离开。
张氏离开,伺候上官瑜歇下的小厮也退了出去,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只见闭上眸子的上官瑜骤然睁眼,眼底再无片刻前的平静,取而代之的,却是滔天的恨意,他紧握着身下的锦被,内心仿佛窜起了无名之火……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不单是被关进大牢的屈辱,还有他被人冤枉,被人栽赃,却有口难辩的屈辱。
他一直觉得他是最聪明的,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上官瑜咬着牙,因着这愤恨,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翻身,却如论如何都睡不着,就这般辗转反侧到了下午,方才眯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夜幕深重之时,等他醒来,便听闻老夫人在寿禧堂备了宴席,众人都在等他,上官瑜不敢轻慢,这才往寿禧堂去,到了寿禧堂,便见大家都来齐了,也的确等了他半晌。
上官瑜落座,云妈妈便上前道,“这宴席是给侯爷和大少爷去晦气的,大少爷和侯爷这次辛苦了。”
老夫人下令开宴,众人便用起晚膳来,席间老夫人没提被关进大牢的事,只问上官瑜睡得好不好,上官瑜得体的回答了,老夫人这才放了心,等用完了晚膳,张氏本想陪着上官瑜一起离开,老夫人却道,“侯爷和瑜儿先留下,瑜儿进来给我梳梳头发。”
张氏和上官若兰面面相觑,上官瑜却顿时紧张起来,然而他还是一笑跟了进去。
老夫人坐在妆台之前,卸下了玉簪,上官瑜便拿起玉梳为她梳头发,这些是上官瑜讨好老夫人最常用的手段,本是十分顺手的,可今日的上官瑜却似乎有些沉默。
老夫人忽而问,“知书当真是去偷佛塔了?”
上官瑜手一抖,扯得老夫人发丝生疼,老夫人面上却不显,好似一点儿不疼似的。
上官瑜抿唇道,“我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
这话意思分明,就是在肯定知书偷佛塔。
老夫人目光垂下来,片刻后一笑,“行了,你也累了,不必梳了,继续去歇着吧。”
若是往日,上官瑜必定不会就此离去,少不得多表现表现,可如今上官瑜手抖得厉害,生害怕老夫人看出来破绽,只犹豫了一瞬,便转身告辞离去,老夫人抬起目光来,一双眸子冷沉的厉害,她抓了一把刚才被上官瑜梳的地方,三根断了的头发丝赫然躺在她掌心,若是没鬼,刚才的上官瑜何至于那般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