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空地上,若影正蒙着双眼和众人玩闹着,地上被拦出了一块空地,所有人都在圈内躲避着被蒙眼的若影,若是有人越界,就会被旁边的人揭发,揭发的人就有赏,而那个人的赏银就是从被揭发的人处扣,所以此时此刻一旁的紫秋正闷闷地从钱袋中取出了一个铜板放进秦铭的手中,那眼神还真是可以杀死人了,若影却是笑得前俯后仰。
因为玩得尽兴,也因为离得远,所以谁都没有发现书房中的人已经在注视着他们。
若影再一次蒙上双眼,张开双手又开始抓他们,所有的人都立刻四散开,而紫秋因为庆幸躲开了刚才若影的突然袭击而笑出了声,要知道如果被抓到了,那罚银是双倍的,若是越界了同时被抓到,罚银就是双倍,若是游戏结束一次都没有被抓到的人,赏银就是十两,所以虽然有被罚银的可能,他们还是向往着那十两银子尽兴地玩着。
可是游戏中有男有女,欢笑声此起彼伏,所以乍一看确实不雅,因为这样子的游戏难免会有肌肤之亲,就比如现在,若影抓到了秦铭后还朝他脸上狠狠捏了一把,痛得秦铭忍不住哀嚎。
“侧王妃,轻点!”秦铭捂着脸满脸委屈。抓到罚银也就算了,怎么还体罚了熹?
若影拉下蒙眼布看着他两侧被捏红的脸,噗嗤笑出了声:“紫秋,帮我把罚银收下,今天抓到秦护卫好几次,得到的赏银都够咱们出去好好吃一顿了。”
“侧王妃说的是,瞧秦护卫平日里伸手敏捷的,也不知怎么每次玩都被侧王妃抓到,看来是嫌月俸太多了。”紫秋努力从秦铭手中夺下了他不愿放手的最后一个铜钱,随后还对着铜钱吹了口气后才放入了钱袋,一脸总算报仇的神色。
“侧王妃,属下这个月的月俸都罚没了,今天就别玩了吧。”秦铭无奈道靴。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紫秋说的他会习武伸手敏捷,可是只要若影一走到他跟前,他就连躲都忘了躲,于是钱袋中的银子就越来越少了,直到现在连最后一个铜板都没了。
若影却笑道:“这个月的月俸罚没了就拿下个月的预支吧,若是你心疼,以身抵债也行。”
闻言,正向他们走近的莫逸风面部一阵抽搐,而他眼中的那一道寒芒则是直直朝秦铭射去。说什么躲不开,分明就是故意不想躲。平日里见他看若影的眼神就不对,没想到还真是包藏色心。
莫逸谨看着瞪大了眼眸,想不到秦铭在三王府还有这等艳福,他都没让他家影儿捏过脸,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莫逸行则是紧蹙了眉心,原本做事就循规蹈矩的他对眼前的景象哪里看得下去,他也不知道莫逸风为何会这般纵容若影,竟然让她与府上的小厮、护卫这般胡闹。
阚静柔见状低低一笑:“难怪像侧王妃这样的性子还能乖乖地呆在府中,原来在这里竟有这般有趣的事,可比我府上热闹多了。”
莫逸风沉沉吐了一口气,脸上更是黑沉。
也没有不许她玩闹,可总该注意分寸,怎么连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懂了?
若影正玩得起劲,自是没有发现靠近的几人,只是突然发现周围一片沉默,静得落针可闻,不由地顿住了动作,顷刻,她突然笑道:“别以为你们不出声我就抓不到你们。”
说完,她在感觉到面前有人时整个人都扑了上去,还兴奋地叫了起来:“抓到你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是,当她把手捏到对方的面颊时,突然发现不对劲,面前的人脸部肌肉异常僵硬,她不由地蹙了蹙眉:“秦铭,不就是罚几个铜板,用得着将脸绷成这样嘛?真像是死人脸。”
一旁的秦铭闻言嘴角一抽,看着被若影捏着面颊的人脸色铁青地瞪着他,他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两步垂下了头。
莫逸谨看着若影的动作,听着她的话,还有此时此刻莫逸风的表情,他当真是快憋不出笑出声了。
若影慢慢将手移了下去,顺着他的双肩到他的手臂,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眼前的人比秦铭要高大,身材也比秦铭魁梧,那张脸更是再熟悉不过的冰山脸。
意识到刚才被她蹂躏的人是谁之后,她轻咳了两声道:“那个……今天就不玩了,大家都散了吧。”
除了秦铭之外一听若影这般说,众人皆作鸟兽散,而那些小厮和护卫更是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谁也不敢多逗留半刻。
“不玩了吗?”莫逸风冰冷的声音从喉中挤出,让人冷不丁的身子一寒。
原本想要逃离的若影身子一僵,伸手摘下蒙眼布之时却是轻哼了一声,转身之时却已换上了一脸笑容道:“你想玩?”
莫逸风的脸整个黑沉到了极致,她竟然根本没有将方才的行为放在眼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不知道什么是主仆之分。
看着他的脸色急剧变化,若影才知自己方才的故意而为之的举动做得过分了些,毕竟这里不是现代,对于礼法极为重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无法挽回,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若影朝站在一旁偷笑的莫逸谨挪动了步子,直到躲到了他的身后。
“二哥……我今晚能不能去你那里住?反正你的王府那么大,给我腾出一个房间应该不难吧?”她紧紧攥着莫逸谨的衣服恳求道。
莫逸谨却是低咳一声故作正经道:“影儿,虽然我也希望你到我府上住上几日,可是今天怕是不行了。”
“为什么!”若影很是不悦,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竟然要弃她不顾见死不救。
莫逸谨看着莫逸风铁青着脸站在他面前,他讪讪一笑道:“我怕到时候连我都会没有栖身之所。”
若是今天他让若影住他府上去,怕是莫逸风要与他翻脸不可,说不定连他的王府都要被他给拆了,当然,还包括他这一身骨头。
“二哥……”若影转头看了看拧眉不悦的莫逸行和一脸看好戏的阚静柔,顿时欲哭无泪。
“叫二哥也没用,出来。”莫逸风低斥一声,显然是怒了。
“三弟,影儿只不过是闹着玩,你别吓到她。”莫逸谨若有似无地将若影护在身后。
“二哥,今天就商议到这里,你们都回去吧。”莫逸风一瞬不瞬地看着莫逸谨身后的若影,沉声开口道。
莫逸谨看了看莫逸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他在看到若影躲在他身后之时脸色更沉,便没有再帮倒忙,想来他也不会对若影如何,所以只得反手拍了拍拉住他手臂的手,随后告辞离开。
莫逸风已经下了逐客令,莫逸行和阚静柔自是不敢多逗留,所以也随之离开了三王府。
所有人都走了,若影见莫逸谨还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地暗咒一句:“没良心。”
“影儿!”见若影一直以来都将希望寄托在莫逸谨身上,忍不住怒斥了一声。
若影被吓得浑身一颤,抬眼怔怔地望着他,而后不悦道:“我回房休息了。”
“站住。”莫逸风伸手将她拉至跟前训斥道,“你真是太胡闹了。”
“我哪里胡闹了,只不过随便玩玩而已。”她鼓着嘴嘀咕道。
“随便玩玩?说得倒轻巧,有你这么玩的吗?有你这么捏着男人的脸玩的吗?传出去像什么样?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许是因为气急,所以他的问句一个接一个,话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般气恼。
若影睨了他一眼轻哼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还不是经常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什么女子不得干政,你还不是经常跟别的女人谈论政事,至少我是在青天白日下,哪知道你们关起门来做些什么?”
“胡言乱语些什么?”莫逸风被她说得脸色更是难看,原本要训斥些什么,脑海中一个可能一闪而过,下一刻低眸凝着她问道,“你是故意的?”
若影心头一虚:“什、什么故意的?”
她不敢抬眼看他,只觉得现在的他浑身都笼罩着阴霾,就连原本高照的日头都被他整个挡住了,她则在他笼罩的阴影下没出息地心越来越虚。
其实她的确是故意的,在这一片空地上故意找了秦铭和一群小厮闹着玩,也故意去捏了秦铭的脸,只想着他可能会听见会看见,也让他感受一下她的心境。
自己的丈夫跟一个倾慕他的女人同处一室,这种感觉谁能承受?即使有莫逸谨和莫逸行,她也不愿意看见阚静柔出现在三王府,虽然她知道她是小气了些,可是谁让阚静柔给她的感觉太阴了,总觉得她的城府太过深,而她似乎一直在算计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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