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我跟你仔细说说这追女孩的套路。就说我们生产队吧,自打那一年知青下乡后,就多添了不少热闹。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打小看着知青们亲嘴长大的,就说我们队上那个姓姚的女知青啊,她跟我表叔在山上林子里偷摸着找对象,他们啊……”
“后来,他俩结了婚,生了俩孩子。万万没想到啊,姓姚的居然在去年闹起了离婚。多稀罕啊,我第一回听说还有闹离婚的事儿,可精彩了,我听了好几天壁角,才把事儿听了全乎……”
“还有个男知青,他更能耐,讨了媳妇生了娃后,卷了家里的钱就跑了。听说后来被逮住了,可惜没往队里送,而是去公社那头挑粪了,没工分还要住牛棚!”
“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不清楚,我干脆演一个!”
徐向东跟俩同学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这里头有啥跟追女孩有关系的。不过,他倒是听得挺高兴的,要不是有其他同学在场,他还想帮着搭个戏呢!现在就算了,要是演砸了,多丢他师傅的人呢?
第064章
十月刚过, 生产队里无论是社员们还是知青们,都跟以往一样, 忙着下地干活挣工分, 抽空还得去收拾自留地,哪怕再怎么闲, 也就是说说东家长西家短。
在这个缺少通讯设备的乡下小地方, 压根就没人注意到第三届全运会,刚刚在京市落下帷幕。
又过了一个月, 两张汇款单如期被送到了老宋家。
其中一张跟这两年每个月都一样,是宋卫军的, 金额不变, 毕竟到了他这个职位, 想要再往上升,一来很难,二来时间也会越拖越长。
可另一张就不同了。
“二十六块钱?”因为是大中午的, 那些读书的都没回家,强子赶在他爹之前, 伸长了脖子看他妈手里的汇款单,念出了金额后,又指了指汇款单上的一角, “妈你看,上头写着‘提前转正’。”
“啥意思?以前不都是十一块八毛钱吗?”张秀禾奇怪的问强子。
不怪她不懂这里头的事儿,毕竟老宋家祖祖辈辈都是庄稼把式,她娘家老张家那头情况也差不多。事实上, 就连强子都没看懂,他只是照着上面的字念出来而已。
还是来送汇款单的赵建设帮着解答了,他用县城厂子里的工人举例子,简单的说,就是臭蛋从学徒工转为了正式工。不过,厂里一般都是以一年时间为限的,没听说还有提前转正的说法。至于为啥臭蛋就可以在短短几个月里就提前转正,赵建设表示也许省城里的规矩和这边不一样吧。
甭管听没听明白,反正赵红英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就是臭蛋有出息了呗!”
这么说也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表现好的话,别说提前转正了,到时间不让转正的也不是没有。
“出息了好,出息了好!”老宋头再怎么不爱言语,这会儿也激动的双手发颤。身为长辈,最盼的不就是儿孙们有出息吗?他是不懂啥运动员,可也知道臭蛋是在给国家办事,搁在解放以前,那叫吃皇粮的!
就连赵红英也不得不承认,她看走眼了。万万没想到啊,全家最出息的竟然会是臭蛋!别看他现在是不如宋卫军赚得多,可那不是因为他年岁小吗?才离家几个月工夫,就已经出息成这样了,以后那还得了?
第二天一早,赵红英就领着张秀禾喜气洋洋的去县里邮局取钱了,成功的得了邮局工作人员的好一番恭维,等回到了生产队,又是一大群人来祝贺,都夸老宋家出人才,连带张秀禾都被夸得面红耳赤,找借口躲了出去。
等喜宝和毛头放假回家了,赵红英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们这个好消息,喜宝又惊又喜:“臭蛋这么厉害?嗯,也对,他跑得多快啊,没回都是他自个儿停下来找不到路了,毛头哥哥才能追上他的。以后,他一定会越跑越快的。”
张秀禾在一旁听得这话,笑得简直合不拢嘴,好话人人都喜欢听,她自然也不例外。要说先前她还担心臭蛋在外头会哭闹,现在就啥也不愁了,毕竟要是臭蛋不配合的话,也不可能因为表现好而提前转正了。
至于唯一知道真相的赵红英:……连喜宝都这么说了,可见是真没问题了。
不单老宋家和队上乐呵,等消息传出后,那些长久不怎么来往的远亲也纷纷登门拜访,谁叫这会儿已经十一月中了,多半活儿都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哪怕真的忙活,想要抽出那一天半天的空挡还是很容易的。
这回不比前些年借粮啥的,大家伙儿想的都是借光,沾沾喜气,所以赵红英没啥好不愿意的,尤其来拜访的多半都会添些瓜果蔬菜送来,看到家里的孩子,也会送上一两块硬水果糖。
来人里头,除了年岁跟赵红英相当的之外,也有不少的小媳妇儿,且里头好多都是顶着个大肚子的,就喜欢拉着张秀禾的手说话。
瞧瞧,人张秀禾多能耐呢,六个孩子呢,大闺女上了县里的高中,中间两个念了县里的初中,最小的臭蛋又吃上了皇粮,这会儿不沾喜气,又等啥时候再沾呢?
似乎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忘了,喜宝和臭蛋根本就不是张秀禾生的。可别说外人了,就连他们生产队上,明知道这个真相,也默默的选择了远离袁弟来。这年头,又不是只有袁弟来一个人觉得傻病会传染,大家伙儿都是这么认为的,可他们不觉得臭蛋傻,只觉得袁弟来是个傻的。
多能生啊,多会生啊,就是脑子不咋地,有出息的都被她给丢了,留下来当成心肝宝贝儿的扁头……
老宋家的人还没注意到,可队上的人早就发现了,扁头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就跟老袁家的人混到一起去了。最开始只有一个小胖墩袁家宝,可后来却是跟老袁家上下都混熟了,好几次被队上的人瞧见,看着别提有多亲热了,就像是老袁家的孩子一样。
想想老袁家在队上的风评,再回忆一下袁弟来这些年来干过的蠢事儿,社员们都觉得,还是尽可能远离袁弟来吧,万一被传染了傻病,那就真的不妙了。至于扁头亲近外祖家的事儿,却没人特地告诉宋家人,说白了,两家本来就是亲戚,哪怕有矛盾,也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大家伙儿都怕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袁弟来又一次怀孕了。
知道这个事儿还是过年前分肉。
这个时候,学校都已经放假了,照往年的惯例,赵红英让张秀禾煮了一锅子的猪肉炖土豆。结果饭菜一上桌,袁弟来就觉得胃里一阵阵犯恶心。她又不是头一次怀孕了,立马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保险起见,让宋卫民送她去卫生所找医生看了看,确定已经怀孕至少两个月了。
袁弟来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可很快就把心给提起来了。
“卫民,你一定要好好看着扁头,可千万别叫他又被张秀禾骗走了!”
扁头正到了最熊的年纪,尤其最近这半年里,袁弟来根本就逮不到他。这要是没怀孕,年关里头她闲得很,倒是可以趁机把扁头拘在身边。可她现在怀孕,根据前几胎的经验,怀孕初期的反应一定会很强烈,到时候就算她愿意,那也没法子拘住扁头了。
宋卫民很是敷衍的答应了一声,其实他很想提醒袁弟来,大嫂从来就没有拐带过孩子。
喜宝那时候,分明就是赵红英提出来叫张秀禾代为喂奶的,而且仅仅是喂奶而已,是袁弟来嫌弃喜宝是个赔钱货,只想着调理身子骨,不想费劲儿养孩子,张秀禾看不过眼,这才接手了所有的事儿。
到了臭蛋那会儿,就更没张秀禾的事儿了,明明就是毛头在那边瞎几把乱教,刚好摊上臭蛋是个傻的,人家说啥他就信啥,偏偏袁弟来当时正一门心思放在扁头身上,等发觉时已经太迟了,很难拧过来不说,关键是袁弟来也没费劲儿去拧啊!
不过,这些话宋卫民也就是心里想想,并没有真的说出口,毕竟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尽管对宋卫民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可袁弟来还是很信任他的,毕竟那是扁头的亲爹,再说她肚子里这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扁头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不怕他不重视。
然而,宋卫民再重视也没用,扁头已经大了,他本就到了猫嫌狗厌的年纪,再说乡下地头放养孩子的多,宋卫民管教了几次,见他不愿意待在家里头,一门心思的就想出去玩,索性就由他去了。
这种做法在宋卫民看来并没有错,毕竟所有人都是这么长大的,哪怕受宠如喜宝,大一些的时候不也是满生产队乱跑吗?丫头片子都这样了,小伢子谁能管得住?
于是,扁头彻底撒欢了。
寒假里,队上的孩子们一下子就多了,扁头这个年纪,完全可以跟一二年级的玩到一块。虽然他妈在队上被看作傻子,却不至于牵连到他,再说这不是还有袁家宝吗?大孩子小孩子天天混在一起,亏得现在是冬天,起码他们没法下河,可却是见天的往山上窜。
除了撒欢玩之外,他还能欢快的吃,谁叫喜宝空了,又有毛头唆使着,兄妹俩合作相当愉快,尤其现在天气冷,灶间也不是很难熬,俩人索性见天的蹲在灶间里,变着法子做好吃的。
要过年了啊!不吃还能干啥?
熬猪油、炸油渣、蒸年糕、炸丸子……
老宋家里外都是各种食物的飘香,别说年岁还小的扁头了,连强子和大伟这俩大的,也忍不住被勾起了馋虫来。一天十来趟的往灶间里探头,生怕迟了一步美味旁落。
可也有人并不为感到高兴。
“姐姐,你让我尝一口年糕好不好?哥哥,给我埋个大红薯成不?”扁头除了撒丫子疯玩外,就是往灶间里钻,仗着年纪小嘴巴还甜,他总能骗到不少好吃的。当然,这也是因为最近几年家里的条件好了,不然要是搁在前些年闹饥荒的时候,他就算再馋也没法子了。
讨到了吃的后,扁头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他妈的情况:“我妈真傻,我爸给她煮了鸡蛋糖水,她不吃,又给她煮了白煮蛋,她还是不吃。你们知道她想吃啥吗?吃白米粥!”
白米粥搁在前些年,绝对是金贵东西。可现在年景好了,加上又是大过年的,家里不说鱼肉不缺,起码各色吃食还是不老少的。可惜,袁弟来啥都吃不下去,哪怕以前几胎反应都很大,那也完全不能跟这一回比较。不过,瞅着这个反应,她倒是安了心,因为她很清楚的记得,只有生喜宝那一胎时,才特别得安稳,之后生臭蛋和扁头时,反应都特别大。
可她自个儿心里明白,并不代表扁头就知道:“太傻了,我咋会有那么傻的妈呢?有好东西就是不吃,然后又是恶心又是吐的,她还搁那儿傻乐呵。你们说,她成天乐呵啥呢?”
喜宝和毛头对视一眼,俩人齐刷刷的动手,喜宝找了个小碗往里头装了七八个炸丸子,毛头则扒拉出刚才埋在灶眼里的鸡蛋,同时给了扁头:“给你吃。”
扁头差点儿没高兴得飞起来,顾不得烤鸡蛋烫手,一把抓揣兜里,又捧着小碗往外头窜,一副生怕哥哥姐姐后悔的样子。
等他跑远了,春丽才满脸狐疑的探头进来:“扁头咋了?我看他跟有鬼在追一样,一下子就窜得没影儿了……你俩欺负他了?”
毛头横了春丽一眼:“我有那么闲?就是拿了个烤鸡蛋堵他的嘴。”喜宝配合的点了点头,补充道:“他见天的在我俩跟前说他妈的坏话,你说咱俩是听着好,还是装没听到好?万一叫三婶听到了,还以为是咱俩教扁头的。”
俩小只已经长大了,在外头住校这大半年里,更是学到了以往从来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他们很清楚,袁弟来不欢喜大房的人,偏偏喜宝虽然已经过继给了宋卫军,可在她心里,她还是很亲近大房的。
那还能怎样?尽量避开着点儿呗。
其实,很多时候谁对谁错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关键是毛头和喜宝已经不小了,可扁头却还不到上学的年岁。真要是叫人听到了那些话,除了平添一场闹剧,闹得全家没心情过年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可能。
春丽比俩小只感触更深,干脆进了灶间,一面帮着归整东西,一面悄声的告诉他们:“你俩做得对,不过给扁头吃的喝的可以,可你俩别跟他凑得太近了,我上回还听妈说,三婶一直在叮嘱扁头,叫他离咱们都远着些。”
“谁稀罕啊!”毛头哼了一声,他是不讨厌扁头,可也谈不上有多喜欢,毕竟年岁差距摆在这里,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袁胖子那样,跟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孩子都能毫无代沟的玩到一起去。
喜宝没吭声,却也乖乖的点了点头。小时候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可她还是本能的选择远离袁弟来。
见弟妹都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春丽又提了别的事儿:“队上又在说知青回城的事儿了,听说过年前,第一批回城名单就能下来了。”
“明个儿都腊八了,年前能下来?”喜宝好奇的问,“就算下来了,他们还能赶在年前走吗?”
“肯定啊,好多知青都已经把行李整理好了。”春丽掰着手指头挨着算人。她今年就已经去队上帮忙了,还真叫赵红英说对了,分粮和分猪肉时,她都去帮着算账了,算得又快又好,连带也知道了不少内幕消息。
一口气数了十来个人,全都是单身的男女知青。这里的单身指的不是先结婚后离婚的那种,而是彻彻底底的单身。其中,就有曾经教过喜宝和毛头的李老师。
“应该就这些人了,十有八九都能在年前回城的。”春丽说得很是笃定,其实上头根本就不会管具体哪个人回城,只是给了名额,让下面的人自个儿决定而已。而公社又把权利下放给了各个生产队的大队长,等于说大队长提交上去的名额,不出意外的话,全部都能回城。
喜宝瞅了一眼已经炸得差不多的丸子,用大勺子全都捞了出来,边捞边说:“那也挺好的,他们说不准还能回家跟爹妈爷奶一起过年呢。”
春丽上前帮忙一块儿捞丸子,俩人一起干活,效率一下子提高了,她还问:“接下来要干啥了?”
“该煮腊八粥了。”喜宝指了指早就泡好了的各种材料,“妈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倒水放到锅里熬就成了。”
毛头瞅了一眼灶眼里的火,也过来帮忙。三人齐力将腊八粥的材料连带水一一放到锅里,然后盖上盖子,就等着粥慢慢的熬好。
他们这一带的习俗是,过了腊八节才算是真正的年关了。当然,因为地里早就没了活儿,其实他们已经歇了好些日子了。可腊八是个大日子,甭管有事没事儿,这一天,所有人都会待在家里,先喝了一碗腊八粥后,才会出门。就连一直孕吐反应格外严重的袁弟来,也强逼着自己喝了一碗。
谁也不会想到,腊八这一天,竟然会出了那么大的事儿。
下午,公社的大喇叭徒然响起,因为距离远,他们第七生产队根本就听不到。不过,没多久就有人急匆匆的骑车来找赵建设,大冷天的,竟是急出了一头的汗,口中还念着出事了。赵建设二话不说,骑上他的大红旗就跟人跑了,目睹了这一切的社员们都忍不住议论起来,可乡下地头又能有啥事儿呢?今年是大丰收,任务粮全额上交了,他们又抢了第一名,任务猪也上交了,各家各户因为养的家禽都多,日子明显好过了很多,就连以往最穷的老袁家,今年也破天荒的杀了两只鸡,打算过个好年。
咋好端端的,就又出事了呢?
比社员们更揪心的,当然是知青们,再没有比他们更怕出事的了,尤其是那些已经在回城名单上的知青们。当下,就有人忍不住跟着往公社那头去,也有人冒着寒风就站在村口,想着万一有事儿,也好尽快知晓。
大约一个小时后,赵建设就回来了,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却不是那种愤怒的表情,而是浓浓的悲伤,等人们走近了,才愕然的发觉,他们这位赵大队长明显就是痛哭过的模样。
“叫全队来粮仓这边开会,所有人都要到,老人孩子们也要到,反正还能喘气的都来!”赵建设哑着嗓子冲着人群吩咐道,他本人则是径直往粮仓去了。
意识到事态严重,没多久全队上下就都到了个齐全。这可真的是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孩,全都来了个齐。
赵建设没卖什么关子,等人都到了,就开口说道:“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
一听这个开头,底下的人就变了脸色,等赵建设一句句说完,终于说到了人名时,所有人都懵了,而赵建设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送我们最敬爱的总理……”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起了个头,紧接着哭声连成一片,越是年岁长的越是哭得天昏地暗,还有人哭得站立不住,直接坐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腊月初八,总理过世。
三天后,京市长安街上,十里长街送总理。
虽然其他地方的人没法亲自为总理送行,可这一年的春节,谁也没法好好的过年,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人都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之中,久久无法平息。
此时此刻,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仅仅只是噩梦的开端。
直到总理逝世百日过后,大家才逐渐走出了悲伤。毕竟生活还得继续,哪怕流着泪咬着牙也得继续过日子。
没有人注意到,本该年前返城的知青们至今还滞留在队上,回城一事,似乎又再度变得遥遥无期。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又一个噩耗在七月初传来,总司令也离开了,享年九十岁。
九十当然是高寿,可这并不能平息众人心中的哀恸,相反,原本已经渐渐散去的悲伤气氛,再一次的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上,感觉比上一次更加叫人坐立不安。
七月,是农忙时节,即便再悲痛,社员们还是忍着泪水下地干活。同时,七月也是毕业季,就说老宋家,春梅和春芳今年初中毕业。但是跟去年不同,今年县一中又一次停止了招生,索性她俩本来成绩就不好,原本就没啥希望,取消招生不过就是不能继续念高中,并不影响她们取得初中毕业证书。而毕业后,她俩也就是回到了队上,跟着家里的大人一起下地干活,努力将悲伤隐藏。
可这一次,连百日都没过,噩耗再一次传来。
老首长也没了,在今年刚过完中秋节的第二天,在京市与世长辞。
而就在中秋节当天,袁弟来发动了,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天一夜后,就在噩耗传来的当天,她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份量居然还不轻,每个都有将近五斤。